第十六章戰(zhàn)友情深鋒迴路轉

父親回去半個月了，曾心天天等待郵遞員的到來，看有沒有父親的信。郵遞員隔一天來一次，騎著自行車駝兩大梱報紙還有信件，每個大隊跑一趟得一天。到文化小學一般是下午放學時間，郵遞員也認得曾心了，知道他在等父親的信，終於有一天郵遞員老遠就向他招乎，他興奮地跑過去迎接，果然是父親來信了，他迫不及待地拆開信紙:

心兒，回來我-直在打聽戰(zhàn)友的去向，終於打聽到你們縣新來的縣委書記是我老戰(zhàn)友，我們一同在淮海戰(zhàn)役參的軍，又一起參加抗美援朝。你拿著我的信和照片去縣委找他。

曾心把信和照片收好，向李校長請了假，笫二天一早趕到縣城。

縣城只有一條亍象個小集鎮(zhèn)，他走到縣委辦公大樓，門房是一位中傘大叔，很嚴肅地問:“你找誰？”

曾心老老實實回答:“我找馬書記。”

“你是幹什麼的？找馬書記幹什麼？”

“我是文化大隊知青，找馬書記有事。”。

“馬書記下鄉(xiāng)去了，你請回吧，有什麼事找公社管知青的幹部反映，個個都來找馬書記他哪有時間接待你們。”

曾心不好硬闖只得退了出來，在亍上轉悠著想著辦法。即然辦公大樓不讓進，不如到馬書記家裡去，說不定在家裡碰到本人。曾心偷偷打聽縣委宿舍在哪裡，有人告訴他在縣委辦公樓後面。曾心轉到縣委大樓後面果有-排排宿舍，但哪一棟是馬書記住呢？他環(huán)視四周發(fā)現(xiàn)一位戴眼鏡的中年男士象是政工作人員，他主動上前問道:“請問馬書記住哪一棟宿舍？”

那人-楞警惕地打量著曾心:“你是什麼人？找馬書記幹啥？”

曾心思量著不能說實話，不然又會被趕走，他笑著說:“我是湖北日報記者來縣裡釆訪，順便來看看馬書記他是我表哥。”

撒這麼大的慌曾心也嚇一跳，話已出囗，只得強作笑臉。對方一聽競笑逐顏開，熱情地說:“我?guī)闳グ伞！?

說著指引著路線把曾心領到馬書記住的一棟樓，到底是縣委書記住的一棟十個房間都是馬書記一家住的。曾心還未回過神，戴眼鏡的競然大聲說:“馬書記記，你家來客人啦，是你親戚。”

從中間房走出一位高大魁梧的胖漢很驚異地盯著曾心:“你找我？”

曾心急忙回過神從書包裡抽出信和照片遞給馬書記:“我爸讓我耒拜望你馬佰伯。”又對戴眼鏡的謝道:“謝謝你領路，你去忙吧？”

對方客氣地告辭馬書記走了。馬書記看了信和照片很快回憶起來:“原來你是曾慶陽的兒子，下鄉(xiāng)到我們縣幾年了？”邊說邊請進屋安排坐下，又去倒茶給曾心喝。

曾心心情也激動起來:“下放快四年，因父母出了事-直無法招工，現(xiàn)在大隊小學教書。”

馬書記關切地尋問:“跟我詵說實際情況看能否幫你，我和你父親是老戰(zhàn)友，多年想見一直沒法聯(lián)繫。”、

曾心放心地介紹了父母的遭遇，馬書記聽著流露出同情的語氣:“現(xiàn)在象你這種況不止你一家，關鍵還是你父親成分要定下來。中國傳統(tǒng)個人成分隨父親定，父親問題解決了，兒子問題也隨之解決了。”

“那我該怎麼辦呢？馬伯伯。”曾心誠懇求助。

馬書記沉思著試問道:“你願意到縣裡來工作嗎？”

“到縣裡來工作？”

“對，到縣裡來工作，我可以以戰(zhàn)友身份證明你父親出身革命軍人，你表現(xiàn)突出可招工到縣裡，然後以工代幹轉爲正式國家?guī)植俊！?

“前不久，公社中學要我去教英語，說有轉正指標給我。”

“好哇，那我更好把你調(diào)到縣委來工作。”

“可我母親不在了，父親孤身一人需耍我照顧，我留在縣裡父親-個人怎麼辦？”

“你真是個孝子，你父親養(yǎng)了個好兒子，那就走第二條路。”

“第二條路？”曾心好奇了，急忙問是什麼路？

“給中央軍委寫信向部隊求助我以戰(zhàn)友身份寫，你以兒子身份寫，部隊首長聞信不會不管。”

曾心擔心:“回去十幾年了，部隊會關心下級士兵嗎？”

“部隊有專管檔案的部門，一定有人關心的。”現(xiàn)在就擔心你年齡拖大了不好辦？招工招生過了二十五歲就超齡了。”

“我也擔心超齡，到時部隊來解決問題了，我年齡又超了，還是走不成。”

“還有第三條路，不知你有無親戚在郊區(qū)？”

“根據(jù)上級精神，農(nóng)村知青大部份都招工了，只剩下少數(shù)知青，爲方便管理，後面畢業(yè)的學生下放都安排在城市附近的農(nóng)場茶場郊區(qū)，大批招工招生都去郊區(qū)進行。你轉到郊區(qū)一邊等部隊回信，一邊想辦法招工招生，比在這裡傻等強。”

曾心努力回憶著父母雙方的親戚，終於想起一位親戚:“我有個表姐嫁到了東西湖農(nóng)管局。”

馬書記興奮地勸道:“趕快叫你父親聯(lián)繫，我這邊放不成問題，農(nóng)場是囯營單位，有工資有醫(yī)療，離城市近方便照顧你父親。”

曾心擔心道:“到那裡又要從頭表現(xiàn)妁纔會被推薦，心中設底，這裡的一切白乾了幾年。”

人生的道路崎嶇區(qū)充滿冒險，是金子到那都發(fā)光，有親友幫忙說不定有好的結局。我和你父親，還有好多戰(zhàn)友犧牲在戰(zhàn)場上，我們的人生也不平靜，好好努力吧！”

寫信太慢，曾心看鐘父親還未下班，正好打長途電話。他急忙告辭到郵局掛了長途電話，祥細彙報了和馬書記談話的內(nèi)容。父親同意他轉到郊區(qū)農(nóng)場，一邊等部隊回信，一邊想辦法招工招生。還有一個好處離家近搭車-個小時就到了。

得到父親允許，曾心決定雙管齊下，一邊寫部隊寫信，一邊想辦法轉關係。他回頭找馬書記想辦法讓下面放人。

馬書記擔心天色太晚，建議曾心在縣招待所住一晚，曾心謝絕了，他太興奮了無入睡，決心連夜趕回小隊，向馬書記告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