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電話的聲音,江靜姝都有些應激反應了,剛纔就是響了兩次電話,讓她成爲一個笑話。
阮梨女士此刻的神情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別看他們這些豪門的人好像見識廣博,超然物外,實際上,他們特別講究吉兇。
剛纔接連兩通電話,都是壞消息。
現在響起的這通電話,在他們的心裡,已經是個壞消息了。
阮梨女士頓時就把手機給掛斷了,然後果斷的關機。
好像這樣一來,那些不好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但司鳶既然出手了,就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阮梨女士的手機是關機了,但是家裡的座機卻響了起來。
這電話的鈴聲,此刻,像極了催命符一樣,讓還在客廳裡面的衆人,都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司鳶穩坐在沙發上,這個時候,誰接電話,誰就要撞到槍口上。
還是江老爺子坐不住了,他雖然也覺得今天的電話,有些邪門。
但總不能因爲擔心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就真的不接電話了吧,這要是說出去,還不被人給笑死。
最重要的還是因爲,江老爺子也擔心,要是真的發生了很重要的事情,卻沒有及時處理,會造成更大的損失。
“接電話!”
有了江老爺子發話,傭人連忙過來接起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果然是找阮梨的,聽聲音,還很激動。
傭人已經感受到了江家這些主人的視線全都落到了她的身上,這讓她頓時非常的緊張。
生怕自己一句話說錯了,到時候被遷怒,更怕自己的工作,就這麼的沒有了。
此刻傭人的心裡,已經開始有些埋怨他們尊貴優雅的夫人了。
要是她自己接電話多好,非要多此一舉關機,最後人家還不是找上了門。
要是司鳶知道傭人心裡現在在想什麼,一定會大笑出聲的,
果然,人,只有在自己的利益受到侵犯的時候,纔會真的放棄成爲一個聖母。
“夫人,找您的。”
傭人並沒有說是誰,或者什麼事兒。
這讓阮梨女士想要發火,都找不到理由。
她輕輕的拍了拍還靠在她懷裡的江靜姝:“媽媽去接個電話。”
江靜姝的身體頓時一僵,有種被人給推開的感覺,讓她的臉皮,微微有些發燙。
“我是阮梨,請問你是哪位?”
電話那頭的人,聽到阮梨的聲音,頓時鬆了一口氣,剛纔阮梨的電話關機,他差點都要瘋了。
“阮老師,我是小丁,您之前借的那套珍貴的戲服,被人弄壞了,現在戲服的主人正找咱們索賠。
對方態度非常的強硬,說當初就是衝著您的名氣,所以才願意借出的,可咱們卻不好好珍惜。
尤其是對方還請來了好幾位崑曲界的老前輩,讓他們評理,這件事要是不處理好,您的名聲,可就要毀了!”
雖然一開始就猜到了不會是什麼好事情,但是阮梨怎麼都沒有想到,竟然會出這麼大的事情。
她頓覺眼前一黑,非常想要發火!
她嫁入豪門之後,爲了逼格,一直都在營銷自己的貴婦身份和高級感。
因此,圈內很多老前輩,或者喜歡崑曲的那些大佬們,對她都非常的欣賞。
加上還有兩個優秀的兒子,一個優秀的女兒,這才讓阮梨豪門太太的身份穩穩當當的。
這次的戲服,是從一個非常喜歡她的老收藏家手裡借來的。
就是爲了交好圈內的一個老前輩,他的好幾個票友,都是頂級的大佬。
只要攀上了那幾位,江家接下來就能拿到好幾個大項目。
阮梨一直都以自己能幫上丈夫事業爲豪,這也是爲什麼,她每次看到那些全職太太時,眼神總是帶著疏離的傲氣。
可現在,突然就這麼搞砸了,阮梨都想要暈過去了。
那件戲服是古董,可不是有錢就能賠得起的。
偏偏這時,司鳶還賤兮兮的開口。
“媽,是不是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啊,也不知道什麼人,不知道咱家現在忙得很麼。
怎麼什麼破事兒,都堆到一起了,就好像是家裡突然招了一個喪門星似的!”
阮梨女士臉色很不好看,聽到司鳶的話,眼神十分銳利的剜了她一眼。
那眼神,不像是在看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女兒,而是在看一個壞了她好事兒的仇人。
若是原主,可能會被這樣的眼神給傷到。
而司鳶,卻只是聳了聳肩,而是在自己的嘴邊,做出了一個拉拉鍊的動作。
但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司鳶明顯非常的不服氣。
尤其是那癟嘴的動作,好像在說‘有什麼了不起的’。
事實上,司鳶心裡也是這樣的想的。
虧得以前阮梨女士,每次看原主,都是用恨鐵不成鋼的失望眼神。
那高高在上的眼神,好像多說一個字,就是破壞了她貴婦的形象。
現在真的遇到事兒了,還不是跟一個毒婦一樣的眼神看著她。
切!
阮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絕對不能讓她奮鬥了多年的形象損毀。
當即走到江老爺子的身邊,把重要的信息帶過,只說了一句,有崑曲界的老前輩找她。
“爸,這件事,關係到咱們江家之後能不能結識那幾位大佬,我得親自去處理一下。”
江老爺子以前是不太看得上阮梨的身份的。
但隨著阮梨生下了三個優秀的孩子,還在太太圈屬於拔尖的那一小撮,這纔對她態度好了起來。
“嗯,你去吧,正事兒要緊。”
之前叫嚷著恨不得代替寶貝女兒被綁架的阮梨女士,此刻因爲事情緊急,急匆匆的離開了。
走的時候,甚至都忘記了,要安撫一下她的心肝寶貝。
江家另外幾位少爺,雖然還沒有接到電話,但他們此刻,也有些心不在焉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司鳶倒是沒有繼續在手機上操作了,今天的戲看夠了。
江老爺子似乎也怕這些不吉利的事情沾染上他,連忙招呼了自己的生活助理,把他送回去。
之前還能同仇敵愾,打算對司鳶來個三堂會審的局面,這下,徹底的成爲了一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