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全都齊刷刷的看了過來,少部分的眼中,是羨慕的眼神。
但更多的人,則是用譴責的眼神看著司鳶。
“你怎麼能吃獨食呢!”
“就是,咱們都是一個處境的,怎麼說也該互相幫助,你吃飽喝足了,就沒有想過咱們嗎?”
“做人,不能太自私了!”
……
一開始,指責聲,只有那麼一兩個,但隨著有人越說越有底氣。
很快,這個大大的鐵籠子裡面,已經有一半的人,開始跟風指責司鳶了。
本以爲,面對他們的指責,司鳶肯定會不好意思,然後主動提出,去幫他們找吃的。
誰成想,司鳶聽著這些越來越離譜的話之後,噗嗤一下就笑出聲了。
本來不怎麼好看的蠟黃臉,因爲這笑聲,倒是讓司鳶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
“我是你們的爹,還是你們的媽,自己沒有手腳嗎?門是我打開的,飯還要我去幫你們拿?
你們以爲這裡是什麼地方,酒店賓館嗎?隨便使喚一聲,就有服務員爲你們服務。
要是沒有睡醒,建議你們重新睡,夢裡或許能夢到你們想要的一切!”
司鳶的話,直白又尖銳。
刺得剛纔義正言辭指責她的人,臉皮都有些發燙了。
他們就沒有見過這麼冷漠自私的人,只顧著自己。
“你怎麼能這樣說話,同爲天涯淪落人,大家互相幫助一下,又怎麼了,你怎麼能這麼的自私!”
司鳶側了側身,給自己找了個更加舒坦的坐姿。
語氣慢悠悠的開始陰陽怪氣:“說我自私,那是因爲沒佔到我便宜,說我薄情,那是因爲道德綁架不了我。
說我太強勢,是因爲我太有主見不好操控,說我敏感,那是所有的詭計都被我說中了……”
當司鳶,把這些人,有可能會說到的那些貶低之詞,全都說了一遍。
在場所有人,全都驚愕的看著司鳶。
他們從小學到的教育,都是吃虧是福,很多前輩,甚至經常用這樣的詞語來規勸他們。
大部分人,都把這當成是一種生存手段,當有事兒發生的時候,也是下意識的用這樣的方式去壓制其他人。
可現在,司鳶就這麼水靈靈的把所有的遮羞布給扯了下來。
這讓想要通過打壓或者孤立,排擠等等手段來達成自己目的的人,徹底的傻眼了。
“你……你……”
“別你你你,我我我的了,門還開著呢,肚子餓,就自己去找吃的,連活命都想要別人提你們爭,好意思嗎?”
司鳶沒覺得自己是什麼好人,但也不是平等創飛所有人的瘋子。
想得到她無條件的幫助,那是做夢。
一個人若是自己立不起來,誰幫,誰就會承擔屬於那個人的因果。
被罵了一通的衆人,難得的安靜了下來。
能被綁架賣到這邊來的,全都是年輕人,思維並不是那麼的固化。
司鳶的話,很難聽,但細想下來,也沒有錯。
良久,就有一道女聲響起:“你能告訴我,在哪裡能找到吃的嗎?”
司鳶看了過去,正是那個被未婚夫出賣的年輕女人,一看就是餓狠了。
“前面直走,往右拐,那邊有個小倉庫,裡面不少吃的?!?
說完這句話,司鳶就不在開口了。
年輕女人道謝之後,就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飢餓和心裡的仇恨不甘支撐著她。
看著女人往籠子外面走去,另外也有幾個人也跟著站了起來。
他們是真的很餓很餓,如果,有人聖母的幫著他們拿吃的回來,他們肯定會很感激的。
可當沒人願意這樣做的時候,他們也不得不爲自己的小命上心。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這條路,早就被司鳶清理過一遍了。
只要不搞出大動靜,偷偷去倉庫找吃的,根本就不會被人發現。
可司鳶,卻不會主動告訴這些人,他們去找吃的,不會有危險這種話。
她得讓這些人明白,人,只能靠自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前連走路都有些搖搖晃晃的年輕女人,吃飽喝足之後,只帶了一瓶水和一個麪包回來。
經歷了背叛之後,又被罵得醍醐灌頂後,年輕女人心裡也有了計較。
其他人看著年輕女人手裡的水和麪包,眼睛都綠了,恨不得直接衝上來搶,甚至想要繼續道德綁架。
結果,誰都沒有想到,年輕女人,卻把水和麪包,遞到了司鳶的面前。
“這是多謝你打開了籠子的門,也罵醒了我想要不勞而獲的念頭?!?
司鳶定定的看了一眼年輕女人,然後伸手把水和麪包,都接了過來。
年輕女人看著司鳶收下了自己的感謝,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吃飽喝足之後,一陣睏意襲來,年輕女人,也找了一個角落,開始閉目休息。
沒一會,其他幾個人也都陸陸續續回來了,每個人都兩手空空的。
“你們怎麼也沒有帶吃的回來!”
聽著這樣的質問聲,這一刻,這幾個人深切的體會了司鳶當時的心情。
都說身份立場不同,人甚至都不能共情過去的自己。
他們冒著生命危險去找吃的,這些人倒是好好的等著他們找食物回來,風險全他們承擔。
呵,誰蠢誰幹!
“想吃自己不會去找嗎?憑什麼風險是我們的,你們只需要動動嘴皮,就能吃上東西,我是什麼冤大頭嗎!”
問話的人,被這樣一噎,頓時有種火氣直衝天靈蓋。
然而,吃飽喝足的幾個人,只想睡覺,哪裡還有心情跟人鬥嘴。
紛紛開始找地方開始休息,接下來還不知道會遭遇什麼呢,能休息的時候,就趕緊休息。
跳得最厲害的幾個人,這下,徹底的傻眼了。
以往,他們用這樣的方式,那可是無往不利的。
多少人被他們架上去之後,不得不按照他們的說的去做。
沒想到,這麼好用的一招,現在竟然完全沒有用了。
然而,餓肚子這種事情,不是忍一忍就過去了的。
最終,他們還是忍不住了,幾個人,互相使了個眼色,還是走出了籠子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