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小滿一行碾碎邊境伏擊,如同隨手拍散一羣蚊蠅,並未停留,甚至懶得打掃戰場。
異國的風雪很快便會掩去所有痕跡。
塵歸塵,土歸土。
超自然聯盟的後勤無法和突擊隊聯繫上,跑過來時,看到的場面,嚇的臉色煞白。
這裡彷彿被隕石擊中,滿地都是雷電和火焰襲擊後的場景。
四周佈滿了殘肢斷臂,渾身焦黑。
仔細辨認後,他們更是嚇的魂飛魄散。
死了這麼多人,居然連對方一具屍首都沒留下。
......
邊境的居民生活很有意思,這裡除了人之外,街頭所見的大部分商品都和國內差不多,甚至可以看到很多中文漢字招牌。
在一家商店裡,鮑燕青給米小滿和蘇小暖買了兩件薄羽絨服。
雖然兩個小傢伙一身火氣,但鮑燕青覺得他們會冷。
於是,小胖子變成了熊孩子,顯得更胖了些。
套著新衣服,米小滿終於老實下來,不再到處亂串。
主要是羽絨服很貴。
她還從來沒有穿過一百塊錢以上的衣服,而這兩件羽絨服,花了小三千。
最後,爲了不被野外的樹林刺破新衣服,她還建議走草原。
鮑燕青嚴重懷疑,她這麼繞路,就是爲了耽誤時間,不回去上學。
隊伍穿過荒涼的國境,進入了大漠。
一路向東,景象逐漸荒僻。
他們見識了草原深處遊牧民的艱辛,狂風捲過破舊的氈房,孩子們臉頰凍得通紅。
貧瘠的土地,匱乏的物資,苦難的生活。
大漠裡只有一座稍微像樣的城市。
這裡一望無際,空氣污染居然比常山還要厲害。
行走在街道上,面對四周不善的目光,小傢伙忿忿道:“我不喜歡這裡。”
上世紀八十年代有一首歌,叫做《烏蘭巴托的夜》。
描繪的是烏蘭巴托寧靜的夜晚和美好的愛情,空氣新鮮,大街上靜悄悄,市民幸福地生活。
寫這首歌的人,一定不會想到四十年後的烏蘭巴托是什麼樣子。
淹死的都是會水的,失足的都是露腿的。
行走在烏蘭巴托的街頭,放眼看去,滿大街都是雪白的大長腿。
這裡的風俗業比東南亞還要正大光明,肉體治療師毫無顧忌的在街頭攬客。
可惜,米小滿等人標準的漢族人長相,顯然不太受歡迎。
燈紅酒綠的霓虹燈下,只有小乞丐會跑過來,圍在他們的身邊轉了轉去,伸手乞討。
如果換一個地方,換一些人,米小滿說不得會把自己的零花錢掏出來一大把。
可是在這裡,她是饒有興趣的看了會熱鬧,把手揣進兜裡,晃晃悠悠的離開。
“歪果仁果然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她也不是第一次出國了,之前還在半島住過幾天,也算是見過世面。
那時候,她想吃肉,外面負責送補給的警察都要硬著頭皮和她討價還價,只爲了少送兩斤。
吃幾塊肉而已啊!
道士以前又窮又摳,也不會說爲了兩斤肉和她這麼計較的。
歪果仁的日子也不是想象中的那麼好。
蘇小暖目不斜視,用力的點了點頭,“這裡不好,我也不喜歡這裡。”
米小滿拍了拍師弟的肩膀,“不要去看那些女人。”
“嗯,我纔不看呢。”蘇小暖神色肅然,亦步亦趨的跟在米小滿身邊,“而且這裡靈氣好雜,我明天早上都沒有辦法修煉了。”
小傢伙很滿意蘇小暖的態度,又看向鮑燕青,好奇道,“這裡沒有道士嗎?”
“大師兄,他們信奉黃教。”
“那他們也修煉嗎?”
“他們也有自己的修行方法,但肯定不如我們伏魔觀。”
“那真是可惜了。”
米小滿搖了搖頭,只是臉上的笑意卻看不出任何遺憾。
鮑燕青環視著四周的人羣,輕輕的喟嘆了一聲,“也不知道當初那麼堅決的要分家出去,今天會不會後悔。”
米小滿始終堅持一箇中國的原則,但這會卻沒提這個話。
誰家都有幾個窮親戚。
但如果這個親戚又窮又臭,那是真的一點都不願意走動。
離開大漠,繼續向北,寒氣愈發刺骨,人煙愈發稀少。
最終,他們穿過貝加爾湖,抵達了那片傳說中的土地——通古斯。
這裡森林依舊茂密,但仔細看去,仍能發現與周遭的不同。
大片樹木呈放射狀倒伏的痕跡歷經百年仍未完全消退,彷彿某種巨大力量瞬間綻放後留下的永久傷疤。
米小滿找了處乾淨的地方,小心擦去枯木上的落葉,盤腿坐下,運轉法門,細細感應著四周的靈氣。
甫一入定,她的小眉頭就挑了起來。
自離開青城後山,這裡的靈氣最爲濃郁。
但非如同家鄉那般溫順濃郁、易於汲取,反而帶著一種......狂野、躁動、彷彿被徹底撕裂後又強行重塑過的痕跡。
米小滿睜開眼,其他幾人也陸續從入定中醒來,彼此對視,眼中都帶著相同的驚異與凝重。
蘇小暖握著火尖槍,槍尖上的三昧真火似乎都比平時活躍了幾分:“大師兄,這裡的靈氣裡面帶著火氣。”
顧蘇橋附和著點頭,斟酌了下,說:“大師兄,這裡的靈氣......確實很怪,像是被炸出來的?”
鮑燕青感受著空氣中活躍卻暴躁的能量粒子,沉聲道:“濃度異常,屬性卻如此狂暴,若百年前那場大爆炸真與此有關......”
沈雲諫蹙眉道:“難道那場大爆炸,並非什麼天外隕星,而是炸開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枷鎖,或者......通道?”
一個驚人的猜測在衆人心中浮現。
百年前,通古斯驚天一爆,並非毀滅,或許更像是一次......蠻橫的“開荒”?
以難以想象的能量瞬間撕裂了某種屏障,使得更深層、更本源的靈氣得以滲透溢出。
雖然過程狂暴,卻潛移默化地改變了這片土地,甚至可能緩緩影響著整個世界?
若真如此,那所謂的“靈氣復甦”,其源頭或序幕,恐怕遠比他們想象的要更早、也更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