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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褚遂良被貶

李績不想?yún)⑴c到結(jié)黨營私當中,只想坐山觀虎鬥。對李治,他心存感激,但也覺得這不過是李世民與李治的帝王之術(shù),並無多少感激在裡面。

他果真在褚遂良與長孫無忌離去之後,便寫了辭呈,遞交了上去。

李治一再的挽留,李績一再的堅持。

最後,於永徽元年(650年)十月初三,李治解除李績的尚書左僕射職務(wù),仍任開府儀同三司、同中書門下三品。

李績還顯得一副很是無奈的樣子:“哎,老臣老矣,也不得清閒。”

關(guān)於這個信息,長孫無忌覺得,就算沒拉攏李績,看到李績抽身世外,倒也不錯。 Www? тTk дn? ¢O

而褚遂良,繼續(xù)調(diào)查著皇上去感業(yè)寺的真實目的。這看似忠誠的臣子,心裡到底在想什麼,誰又知道呢?

李績的事情少了,也有了空閒,便抽身前往感業(yè)寺。他回到京城才得知武媚已經(jīng)奉先帝旨意出家爲尼,心中很是不解先帝的所爲。

他也聽說了一些有關(guān)皇上和武媚的傳聞,難道這就是先帝一定要讓武媚出家的原因嗎?雖是繼母,武媚與新皇可是年齡相當。

李績雖是富家出生,也是當過土匪的,他的思想不拘泥於傳統(tǒng)。這也造成了他明明看出了長孫無忌的陰謀,卻也不願意插手的原因。他覺得,雖是新皇真有心於武媚,就應(yīng)該給她一個名份,一個可以遮風避雨的窩。他瞧不起這個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的新皇。可他哪裡知道李治的難處?

他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當年出征高句麗,是武媚救了他一命,他一直謹記於心。

他身穿便服,單獨來到了感業(yè)寺,會見了武媚:“武才人,您清瘦了許多。”

武媚淡然的一笑:“李大人今日爲何能得空閒,來看望貧尼?”

李績看了看四周,並無外人:“武才人,老夫如今辭去了尚書左僕射的職務(wù),空掛著開府儀同三司之職。三司之事,自有長孫大人和褚大人操心。我自是清閒了不少。”

武媚眉頭緊鎖:“李大人,朝廷正是用人之際,你怎可只圖自己清閒?新皇登基,朝政之事,必是需要你的。”

李績臉色有些難看:“皇上可是傾心於您?”

李績?nèi)绱酥卑椎膯栐挘屛涿某泽@不小:“啊?這,這……”

李績又看了看四周:“這裡並無旁人,武才人也不必隱瞞於老夫。您曾經(jīng)救過老夫一命,老夫從未忘記,必不會做出傷害您的事情來。”

武媚坦然:“嗯,貧尼是與皇上兩心相印。只是,貧尼並不想讓皇上爲了貧尼,而在朝堂上難做。”

李績不解:“皇上往後宮添個妃子而已,有那麼難嗎?”

武媚的臉色暗下來:“皇上也不是那麼好當?shù)摹3醯谴髮殻植环€(wěn),就算是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也有可能被有心的人利用。”

武媚的話,讓李績想起了褚遂良與長孫無忌,是那麼的挖空心思,要調(diào)查皇上與武媚的事情,低下頭,沉思了片刻,心中盤算著怎麼樣才能成全了皇上與武媚的事情。

隨後,李績起身:“武才人且安心靜養(yǎng),自有雨過天晴的那一天。”

武媚將李績送走,不管他是否能幫到自己,她的心裡也是很感激的。當年她救他,完全是一種巧合。換了別人,她依然會救,誰讓她本就善良呢?

李績回去之後,就開始命人調(diào)查朝中大臣,看看誰是與長孫無忌和褚遂良不合的。

調(diào)查之後,發(fā)現(xiàn)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長孫無忌和褚遂良都是關(guān)隴門閥,對他們不滿的都是一些受關(guān)隴士族所打壓的寒門子弟。

李績悄悄的派人給皇上送了一個口信:“如今關(guān)隴門閥獨攬朝政,長此下去,終將一發(fā)不可收拾。望陛下能重用寒門子弟,以達到制衡關(guān)隴門閥的效果。”

他不能寫奏摺,以免被長孫無忌等關(guān)隴門閥中人看到。

李治得到這個消息,很是欣喜,心想:“李大人並沒有置朕於不顧,或許暫時的退縮,只是爲了麻痹需要對付的人。朕又何嘗不知,要想制衡關(guān)隴門閥,就得要提攜寒門子弟,才能讓朕有朝一日能乾綱獨斷。只是,一切都需要時機。”

爲了麻痹褚遂良與長孫無忌,李治從登基之後,就假裝著很聽話,一切都聽之任之。小試牛刀,讓洛陽百姓李弘泰(內(nèi)衛(wèi)假扮)誣告長孫無忌謀反。一是想試探長孫無忌的反應(yīng),二是當他不問其真假就立即下令將其處斬,以博得長孫無忌的信奈。這也讓長孫無忌很是滿意。

李績等不了皇上出馬,私下找了李義府。

此時的李義府只是一箇中書舍人(任起草詔令之職),並無什麼實權(quán)。他得知李績找他私下會面,豈有不去之禮。

李義府畢恭畢敬的給李績行禮:“不知開府儀同三司找鄙人有何事?您若有吩咐,差人送個口信,鄙人定會效勞。”出身寒門,沒有背景,想要在仕途上走得更遠,怎麼會放過任何一個攀附的機會?

李績看了看李義府那副小人的模樣,本想轉(zhuǎn)身離去,心又想:“或許,對付關(guān)隴門閥,還就得這樣的小人。”

於是,李績沉默了片刻,小聲說道:“你討好我,還不如想辦法討好皇上。如果能討好皇上,你還愁沒有更好的發(fā)展嗎?”

李義府兩眼發(fā)光:“請賜教。”

李績看了看四周,他好像總是這樣警惕,也許是身爲將軍,多年征戰(zhàn),養(yǎng)成的習慣:“褚遂良與長孫無忌,時常爲難皇上,想辦法搞倒他們。怎麼搞,你自己想辦法。但,有言在先,你若成功,自然會讓你的將來前途無量。你若是失敗了,也得能承擔得起後果。”

李義府奸笑著:“鄙人沒什麼好怕的,正所謂光腳不怕穿鞋的。本就一無所有,沒有什麼是輸不起的了。”

李績離開,心想:“呵呵……看來小人還是不好得罪的。”

李義府一刻也沒閒著,摸著黑,就去找了監(jiān)察御史韋思謙。

李義府早年以薦舉入仕,歷任門下典儀、監(jiān)察御史、太子舍人、中書舍人。他與韋思謙曾經(jīng)在一處辦公,有些交情。

韋思謙拉著李義府的手:“老兄好久沒來寒舍小坐了。”

李義府把眼珠子轉(zhuǎn)了一圈,韋思謙一看就明折,將下人都退了下去:“是什麼要緊的事?”

李義府表情很是嚴肅:“可有辦法參奏褚遂良和長孫無忌?”

韋思謙有些爲難,皺著眉頭:“那可是兩位顧命大臣。洛陽百姓李弘泰曾狀告長孫無忌謀反,皇上連審都沒審問,就直接將其斬首了。”

李義府眼神堅定:“此一時,彼一時。歷代皇上,有誰願意一直被大臣控制著?皇上已經(jīng)有心除掉他們,此時參奏,不會有事。”

韋思謙先是吃驚,心想:“莫非是皇上讓他來找我的?皇上有什麼事,爲何還要繞這麼大個彎子呢?”後又想:“只怕是我性格鯁直的原因。他說得也沒錯,歷代以來,沒有哪個皇上願意屈居於大臣之下。”

他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露出笑顏:“正好有人想彈劾褚遂良,倒是一個機會。”

李義府很是滿意的離開。

此時的褚遂良還並不知道有禍事臨頭,派人去調(diào)查皇上去感業(yè)寺的最終目的。

此事,被安排在感業(yè)寺保護武媚的內(nèi)衛(wèi)發(fā)現(xiàn)了,稟報了李治。

李治氣得把茶杯都摔地上了:“混蛋,做爲一個大臣,居然明目張膽的調(diào)查起朕的事情來了。這簡直是荒唐至極。”

生氣之下,李治還想不到辦法如何處理。

次日【永徽元年(650年)十月十二日】,韋思謙上奏疏彈劾中書令褚遂良壓價購買中書省翻譯人員的土地。

這可是讓李治抓住了懲治褚遂良的機會,正想下令,大理寺少卿張睿冊走了出來:“褚大人是依估定價格購買,何罪之有?”

李治心想:“看來這張睿冊是得了褚遂良的好處了,更或是說什麼好處都沒有得到,只是想借機向褚遂良賣個好靠攏。”

韋思謙正想著,莫不是皇上又得護著褚遂良吧?李治就遞了一個眼神給韋思謙。

韋思謙心裡有了底:“設(shè)置估定價格,是預(yù)備國家需要時徵收用的,臣下之間的交易,怎麼能夠按照估定的價格呢?睿冊利用文書舞弊,附和臣下,欺罔皇上,按其罪行應(yīng)當處死。”

當天,李治將褚遂良降職爲同州刺史,張睿冊降爲遁州刺史。

長孫無忌很奇怪,他只是眼睜睜的看著一切的發(fā)生,並沒有說半個字。

這讓李治也感覺到奇怪,心想:“褚遂良被貶,對長孫無忌的獨攬大權(quán),多多少少都是有影響的。爲何他只是看著?”

或許是因爲證據(jù)確鑿,無可辯解,或許還有別的原因吧?

不管怎麼樣,李治的心裡放下了一塊大石頭。武媚的安危,是他最牽掛的。沒了美人,要江山何用?

事後,李績派人給李義府送去了不少的金銀,並代話:“此事辦得不錯。這些金銀,你可以用來籠絡(luò)寒門子弟,將來好更有利的扳倒長孫無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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