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季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

沈不言趴在桌子上小憩，雖然是閉著眼的，但聽到林季這邊有一點動靜就立馬醒了過來。

林季睡眼朦朧得坐起身，看著周圍有些陌生的環境，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又換了個地方。

沈不言揉了揉眼睛瞧著林季：“感覺怎麼樣？”

林季疲乏得搖搖頭：“不知道怎麼了，就很困。”

“困得眼睛都睜不開。”

沈不言眉頭微微皺起，走到林季旁邊伸出手探了探林季的額頭。

沒有發燒，體溫正常，甚至還有一些冰涼。

“也沒有發燒，看起來也不像是生病了。”

林季慘淡一笑，打趣回道：“可能我電量不足了？”

沈不言可笑不出來。

他仔細瞧著林季的臉，滿臉的疲乏是肉眼可見的。

幾乎可以看到林季臉頰上的肉已經出現了凹陷的情況。

滿眼的疲憊，黑眼圈很是明顯，眼袋都要掉到顴骨處。

明明睡了那麼久，卻依舊在打哈欠。

這樣的精神狀態，讓沈不言很難認爲林季現在是正常的狀態。

“要不明天帶你去醫院看看吧。”

林季點點頭，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不知道是爲什麼，睡了一覺，感覺耳朵都已經麻了。

他突然聞見了一股子肉香，眼睛直勾勾得就看著桌子上的砂鍋。

“肉。”

沈不言點點頭，端著肉就要出門。

林季急忙從牀上下來拉住沈不言，“你幹啥啊！我還沒吃呢！”

沈不言有些嫌棄得看著他，“涼的，你不嫌膩得慌。”

沈不言把肉端走，沒一會兒就擡了個彈簧牀回來。

“你今天一共睡了十七個小時，清醒的時間只有早上那一會兒。”

沈不言雖然語氣上說的輕描淡寫的，可實際上眉頭卻一直沒有舒展開過。

“我睡了有那麼久嗎？”

林季有些疑惑，又看了看窗戶外面已經黑下來的天。

“真的沒感覺休息好了，還是很困。”

說著，林季又打了一個哈欠。

他盯著沈不言看了一會兒，忽然開口：“我好像做了一個夢。”

沈不言走到櫃子旁邊，給林季倒了一杯水遞了過去。

“什麼夢？”

林季皺起眉頭，努力得回想著：“世界末日的夢。”

沈不言輕笑兩聲，“那可能真的只是一個夢了。”

林季的臉色卻是依舊深沉，他注視著沈不言，語氣嚴肅：

“我夢見的世界末日，不是天災或者科幻片，而是人爲的。”

“有人毀滅了世界。”

“用影子，用毒藥，用克隆人……還有……”

林季回憶著夢裡的場景，突然就像是卡殼了一般，停頓了幾秒不動了。

沈不言被林季突然的這般反應嚇了一跳。

他走到林季身邊，仔細端詳著林季的臉。

他的表情依舊是那般糾結，只是那一雙眼睛的光亮已經黯淡了。

忽明忽暗。

……

3號病房之中。

躺在牀上的林季突然有了異樣的身體反應。

他的渾身都開始出現一些金色的脈絡，從他的臉上一直延展到脖子。

金色光芒，甚至連衣服都難以遮擋。

白冰的餘光看到了身邊的牆壁出現了異樣光芒，猛地一回頭，就看到身後的簾另一邊已經被照亮了。

“什麼東西！”

白冰警惕得坐起身，看著簾子上映射出來的是一個躺著的金色人影。

許十七雖然看到了這一幕也有些驚奇，但是並沒有詫異太久。

“是克隆人。”

許十七面無表情得回答了白冰的詫異。

白冰瞪大了眼睛，看了看許十七之後又看了看那依舊在泛著金光的林季。

她掀開簾子，牀上的人金光已經黯淡了一些，並沒有那麼刺眼。

牀上的林季，如同機器人一般，臉上出現了多種形狀的代碼和脈絡。

而這一切的起點，是林季的雙眼。

許十七看著躺在牀上的林季，表情微微觸動。

“他就是那個被江濤放出來的克隆人。”

“唯一一個克隆成功的存在。”

“他超出了克隆人這個詞彙本身存在的意義。”

“他跟一個鮮活的人，沒什麼區別。”

許十七說出這一段話的時候，一邊走近林季了一些。

他蹲在了林季的牀邊，目光一直注視著林季的雙眼。

他眼中的那一份異樣神色，白冰絲毫沒有察覺。

她只是有點不太理解，許十七所說的克隆人到底是怎麼樣一個存在。

“舅舅，你說的克隆人，是……”

許十七輕笑：“你該不會對克隆人的認知還存在與小時候課本上的克隆羊吧。”

許十七一邊說，一邊坐在了林季的牀上。

他就那麼靜靜得看著許十七，絲毫沒有要挪動目光的意思。

“我本來要把克隆人這個東西放在後面說的。”

“但是既然林季給了反應，那就是說明他身上早已經就被設定了相應的程序。”

“我們的對話，對他有影響。”

許十七的話，讓白冰越發覺得哪裡有寫奇怪。

她不由地多打量了一陣許十七。

“你……爲什麼知道這麼多？”

許十七聽到了白冰的質疑，倒也沒有半分著急的樣子。

他只是低著頭，臉上掛著一絲絲看起來有些古怪的笑容。

“克隆人，是我和江濤一起研究出來的產物。”

一句話，如同平地上轟炸了一顆雷。

白冰瞳孔地震，驚詫得張大了嘴卻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

“你說什麼？！”

“你不是說你一直在被抓捕，怎麼會跟江教授他們一起研究克隆人！？”

“而且，林季是從那件事後就一直被關押在囚禁所裡面的！”

“你在說什麼啊舅舅！”

許十七見白冰突然急眼，這才無奈得站了起來。

他對上白冰的目光，眼底卻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我知道你很難接受，但是有些事情不是我三言兩語就能說的清楚的。”

“但是我只能先告訴你，林季的存在，的確就是我幫助江濤推波助瀾後的成果。”

“這個事兒，只有我和江濤知道。”

說著，許十七的目光又一次放在了林季的身上。

他有些惋惜得看著林季，心裡面一陣難過。

要是早一點能把克隆人的製作方法落定，可能趙幼薇就不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