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大軍，出了新興，面對的便是渺無人煙的環境。
鮮卑南下，除了雁門心性西河三城之外，其餘地方基本上已經被劫掠殆盡。
鮮卑雖說對三城沒有什麼好辦法，可在大軍到來之前，夏侯淵撤退大軍，撤出百姓，除了被侵略的十處城池之外，留下來的基本就是一個空城。
也正因爲如此，鮮卑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現如今除了三城之外，基本上所有其他的小城池，都已經被鮮卑徹底的燒燬。
也就是說，楊辰這一萬大軍，從新興出發，到雁門的這整整一段兩百里路，都是沒有任何村莊城池可以補給的。
事實上，雁門已經屬於被切斷的城池。
若非雁門關足夠堅固，加上其中屯糧最多，估計現如今已然陷落。
縱然是外部入侵不得，內部士卒也要兵亂。
現如今，新興和雁門之間的聯繫，基本上只能依靠斥候，路上的斥候，也要儘可能的躲避鮮卑人。
不過因爲斥候大多爲精銳中的精銳，加上人數稀少，基本遇不到鮮卑大軍，縱然是遇到了小股部隊，座下戰馬速度夠快，耐力夠高，也基本能夠撤離。
不過這樣的聯繫，終究是沒有補給糧草相互通暢來的舒服。
以夏侯淵的說法，上一次收到雁門的聯絡信息，還是在十天之前。
這十天裡面，夏侯淵倒是送出了不少斥候，只是沒有一人回來。
只是其中緣由，耐人尋味。
一天一隊斥候，一隊是五人相互照應。
按理來說，第一天趕往雁門關的斥候，就算是一天五十里龜速前進，也足夠兩個來回了，可是現如今，沒有一隊回來。
這就不得不讓人懷疑雁門關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楊辰此去，也是爲了能夠殲滅沿路鮮卑人，查看雁門關情況的同時，恢復雙向聯繫。
這是最關鍵的問題。
一路之上，楊辰並不著急，命令士兵不得急速推進，一天只得行軍八十里。
按理來說，雁門關情況未知，只能確定還沒有落入鮮卑人之手，楊辰更應該加緊行軍，查看情況。
萬一雁門關確實是被鮮卑封鎖，楊辰更應該加緊速度，前往支援。
先前來到新興城，便是快馬加鞭，日夜兼程。
怎麼到了現在，速度反而降了下來。
楊辰下令之時，身邊副將也提出過此等疑問。
當時，那副將上前，看著楊辰疑惑抱拳道。
“主公，先前之時，主公擔心三城安危，一萬幷州狼騎快馬加鞭，便是爲了能夠力保新興不失。”
“怎麼今日看了新興，得知雁門關情況未卜，反倒是穩步推進？”
“萬一此時，雁門關正被圍困，晚上兩日，若是有突變發生，豈不是得不償失？”
楊辰聽聞，輕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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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夏侯將軍與我言說什麼？”
副將疑惑，迷茫道：“屬下不知。”
楊辰遙看雁門關，瞇眼冷聲道：“昨日夏侯將軍告知於我，雁門關已經十日沒有消息。”
“若不是我前來，夏侯將軍便要派出騎兵兩千，奔赴雁門關查看情況了。”
“也即是說，雁門關很有可能生出變故。”
副將疑惑問道：“正是因爲如此，速度才需要加快，不然出事，該如何啊。”
楊辰回頭，冷笑道：“你且說說，雁門關不出斥候，是因爲什麼？”
副將皺眉思索，片刻後說道：“末將跟隨趙雲將軍許久，一般有此情況，大概有兩種可能。”
“其一，雁門關兵變，主將於禁極有可能已經被殺或者被囚禁，而不管是哪種情況，夏侯淵將軍派遣斥候，進入城內基本只有被俘虜的可能，是以不得歸來。”
“其二，主將於禁率兵投降，雁門關落入鮮卑人之手，進入城內斥候，也逃脫不得。”
“其三，便是雁門關被圍困，在沿路設下大量埋伏，前往雁門關的斥候，被沿路鮮卑人的埋伏伏擊，不得歸。”
楊辰聽完，滿意點頭稱讚道：“不錯，你在子龍將軍手下學到了不少。”
副將聽聞誇獎，連忙抱拳不好意思道：“都是子龍將軍教得好。”
楊辰繼續說道：“既然你已經知曉了三種情況，那你就應該能想到，若是第三種情況，是不可能將整整十隻斥候盡數埋伏的。”
副將思量片刻，點頭道：“主公所言極是，縱然雁門關被圍困，三四隻小隊可能會遇到埋伏，可有前車之鑑，後面斥候大多謹慎。”
“雖說不可能完全繞過埋伏，可是一隻不回，便足矣看出問題。”
楊辰繼續說道：“是以，雁門關被圍困，基本可以排除。”
“如此一來，便是前兩種情況。”
副將喃喃自語道：“若是前兩種情況的話。”
突然之間，副將想明白了什麼，臉色乍變，連忙說道：“主公是擔心，那雁門關已然落入鮮卑之手，而沿路早有伏軍？”
楊辰輕笑搖頭，說道：“若是軍中譁變，于禁被殺或被囚，我倒並不擔心。”
“畢竟雁門關士卒，頂多是大開城門，讓鮮卑人進入而已。”
“縱然如此，也不過是三城失了一處，雖說傷筋動骨，卻也並沒有到死路。”
楊辰看向雁門關方向，起兵開撥，言道。
“我擔心的是，于禁開門投敵，並且與那鮮卑人一同設伏，就等我大軍前去。”
“一旦被鮮卑人知曉我等行軍路線，在路上埋設大量兵力設伏，我這一萬大軍，縱然是拼死廝殺，也絕對不是敵手。”
副將恍然大悟，連忙言道：“也正因如此，主公才緩步推進，派遣大量斥候前去，一旦遇到伏擊，士卒並不疲憊，戰力鼎盛，還可以快速突圍出去。”
楊辰滿意點頭，言道：“你很聰明，看來子龍將軍選你做副將，並不是沒有道理啊，搞得我都想把你留在身邊了。”
那人吃了讚揚，面上激動，連忙抱拳笑道：“主公謬讚，末將也僅此而已，能夠輔佐主公的，乃是張遼將軍以及徐寧將軍，哪裡是末將能夠比得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