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宣部忙得不可開交，曹清水沒來得及接電話，讓助理暫時代替自己。
“你好，這裡是文宣部辦公室。”
溫和帶陌生的聲音響起，方信沒反應過來，好半天才知道換了人。
“你好，我找曹部長。”
接電話的年輕人彬彬有禮的回答。
“曹部長正在開會，您有什麼急事的話我幫您把話帶到。”
“我是方信，想問問他網上的輿論怎麼處理？”
方信？
年輕人恍然回神，想起了曹清水臨走前交代自己的話。
“曹部長說，如果是方先生打來電話，就讓我告訴您，網上的事情他已經看見了，正在著手去處理，請您放心。”
方信鬆了一口氣。
掛斷電話之後，他又把手機調到了某浪，卻發現凱爾斯不知道什麼時候把這條個人動態給刪除了。
但網友的眼睛是雪亮的，更有千萬張截圖留存在網絡。
敢做不敢當？
網友會幫他回憶起來的！
“發了內涵一波又刪除了，這是想幹什麼？假裝自己沒幹過這些事兒嗎？”
“我這已經截圖了！打算用這張圖做勇闖天涯的雪花，就不信雪崩下來的時候砸不死他！”
“據說凱爾斯在陰陽怪氣之前一個與自己理念不合的設計師的時候，也是這麼幹的，可是對方後來的成就遠遠高於他，也不知道究竟是誰的手段更卑劣一些了！”
“請打開麥克風交流！”
網友們陰陽怪氣起來的本事一點都不比凱爾斯差，甚至要更勝一籌。
以不帶髒字的回懟讓人心裡不痛快！
方信看著只覺得好笑，笑著笑著又突然回想起什麼，打了個電話給湯湯。
“喂？”
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好像人得了流感，喉嚨發炎了一樣。
方信沒忍住，先拿開手機看了一眼電話號碼，確認自己沒撥錯，才接著往下聊。
“你怎麼聲音成這樣了？”
方信只是隨口的一句關心。
可沒想到，湯湯的聲音一下子帶上了哭腔。
“我也不想這樣，可是醫生說，我的手就算做植皮手術，也會留下很大的傷疤。”
傷疤？
植皮手術？
“怎麼會這麼嚴重！”
方信脫口而出。
隨後意識到自己太激動了，可能會影響對方的情緒，連忙壓低了音量。
但這對湯湯來說，情緒激不激動已經無所謂了。
因爲她的事業等於毀了。
“我手上本來有一部還沒來得及拍完的新劇，其中日常的穿著都是露著手臂的。”
露著手臂？
那就意味著要露出傷疤！
先不說湯湯願不願意，導演想讓她在這部劇呈現的應該是一個美人，估計不會讓這傷疤毀了自己的戲。
“如果讓服裝那邊改一改會不會稍微好點？”
湯湯靠在病牀上，有些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改不了，導演也不願意改，所以打算把我換了。”
方信一時間無言。
他沒辦法去指責換人的導演，因爲對方也是要從自己的利益出發。
說白了，他和湯湯之間只是一場互相合作的關係，如果湯湯不能帶給他想要的價值，導演會換人是必然的。
但他沒有辦法把這些都告訴湯湯。
“會不會是這家醫院不行？能不能再去找其他醫院？這場戲咱不拍就不拍了，但手臂的傷治好之後不愁沒有下一場戲拍！”
“咱們振作一點，好嗎？”
方信鼓舞的話語傳到了湯湯耳朵裡，讓她稍微擡起頭，淚眼婆娑的看著前方。
“真的能治好嗎？”
湯湯有些猶豫的開口，就像是水中漂浮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
“當然可以！”
方信堅定的回答。
掛斷電話之後，他連續打了好幾個電話給金老爺子和王謙元，詢問他們在帝都有沒有相識的醫生這方面有經驗。
一連得到好幾個拒絕的回答，他都有些煩躁。
但金老爺子和王謙元以及之前合作過的演員，都願意幫忙去問。
這比方信和湯湯兩個人大海撈針都要好！
忙完了一圈，終於能歇息了。
方信從自己的書房椅子上站起來，透過門縫看著外面正在設計服裝稿的學生。
美妙的成品伴隨著學生的靈感，又夾雜著朱氏王朝的特色呈現出來。
在太陽落山之前，方信終於把所有的成稿都拿到手了。
但僅僅憑藉手上這幾張，他相信可以打敗凱爾斯，但是不足以讓外人看見他們璀璨的華夏文明。
“再設計一組吧，以宋朝的服裝元素爲靈感。”
學生們還沒來得及歡呼，冷不防聽見方信這句話，都驚呆了！
他們有些侷促。
陳雄作爲帶頭人，猶豫了一下，還是站出來替大家說出了心裡話。
“可是，我們僅僅瞭解朱氏王朝的服裝歷史，對宋朝的服裝歷史我們是一竅不通，這可怎麼辦好？”
方信這纔想起來自己提出的這個要求，確實是爲難了別人。
“你們待會跟我的助理談一談，籤一份保密協議。”
學生面面相覷。
“籤保密協議幹什麼？”
“我前段時間拍了關於宋朝趙仁宗的電視劇，裡面涉及到了大量的服化道，比起傳統的灌輸知識，我想以看電視劇的方式更能讓你們直觀的感受到宋朝的服飾元素。”
衆人都瞪大了眼睛，緊接著，都忍不住歡呼起來！
“太棒了！”
能夠提前看到方信拍的電視劇，對這幫美學要求極高的孩子們來說是一種獎賞。
他們迫不及待的想要觀看，在方信的指導下撥通了朱迪的電話，轉頭去商量了。
“這幫年輕人可真有活力！明明沒有比我小幾歲，卻總是讓我覺得自己好像已經一隻腳邁進中年了。”
方信在後面看著，無奈的搖了搖頭。
隨後起身，認認真真的將設計稿收進了自己的櫃子裡。
等他們把下一批設計稿設計完之前，說不定這一批設計稿的成品就出來了。
他關上了書房的門，伸了個懶腰，跟陳雄打了聲招呼，就去外面呆著了。
學生們都很自覺，在方信的辦公室裡，不該動的東西都不會亂動，所以平時他對這些學生都很放心。
可他這一回沒想到，自己栽在了信任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