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信把話說得很死。
電話那頭靜默了十幾秒，傳來粗重的呼吸聲。
“方導？你這麼狠心對我，難道不怕之前投在我身上的資源都浪費了！”
朱秀文不知道哪裡來的自信，不甘心的質問。
方信卻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太有意思了！我之前怎麼沒有發現你這麼沒有自知之明！”
“我給你投入的資源基於我和你之間的信任以及利益關係，現在你選擇背叛我，甚至剽竊我的創意，我現在這麼做，是爲了及時止損。”
聊天聊到這裡，方信已經失去了接著往下聊下去的慾望，簡單粗暴的掐斷了話題。
“這是我最後一次接你的電話，朱秀文，作爲曾經的合作伙伴，我給你一個提醒。”
“多看看寓言故事農夫與蛇，農夫確實被咬了一口，但你也應該知道，蛇最後是什麼下場？”
隨後，毫不猶豫地掐斷了電話。
他手指麻利的將這個電話加入了黑名單，隨後刪除了某軟件的好友，同時在某浪取關。
一鍵三連操作後，方信心頭舒暢了一點，回去接著拍戲。
一天的戲份都很順利，直到卡在小演員部分。
幼年時期的鐵木真目睹了自己的父親被暗算，記住父親留下的遺言。
將來報仇時捉住塔塔爾人，凡是高於車輪的男子通通殺掉。
不僅如此，塔裡忽臺各支貴族率領泰赤烏部老祖母等人挑撥屬民百姓背叛鐵木真母子。
即便是也速該的親兄弟答理臺也不敢公開表示反對。
對於幼年時期的鐵木真來說，這是一個灰暗的時期。
人性的醜惡與淪落被曝光的透徹！
其中有一幕，是訶額侖在自己丈夫屍骨未寒之際，被泰赤烏部老祖母與塔裡忽臺所嘲諷。
鐵木真痛恨之際，衝上去咬住塔裡後臺的胳膊。
那種狠勁，小演員展示不出來。
“高達，你先讀一下劇本，揣摩出鐵木真那時候的心情。”
塔裡忽臺的演員烏軍知道不對勁，在方信喊停之後，拍了拍小演員的肩膀，鼓勵他。
鐵木真幼年時期的扮演者是高達，雖然叫著漢族名，但是祖上卻是實打實的蒙古族。
之前曾經去過帝都上小學，後來因爲家庭原因回到了草原，被方信一眼相中。
“這孩子從小就沒經過什麼磨練，你讓他演出鐵木真那種受欺辱之後爆發的狠勁，不可能的呀！”
王謙元坐在旁邊摸著下巴，小聲地跟方信商量。
“咱們做人就要腳踏實地，實實在在，你得讓孩子受到一些磨練，他才能知道什麼叫苦！”
方信若有所思。
他看向在旁邊努力背劇本的高達，儘管知道小演員已經很努力了，可是如果努力出來，沒有一個令人滿意的結果，努力就是一場笑話！
方信心裡琢磨了一下，暫時讓劇組停下來，隨後走到了小演員高達身邊。
“方導。”
高達很害怕方信，就跟害怕小學的老師一樣。
他正襟危坐的在方信面前，連氣都不敢大喘。
烏軍看了一眼，有些無奈的別過視線。
“不是，這怎麼見了你之後，就跟老鼠見到貓一樣這麼害怕？”
方信衝著烏軍笑了笑。
“讓我跟他單獨聊聊。”
衆人便撤場了，讀讀留下方信和高達。
“導演，對不起，是我沒有做好，我一定會盡快揣摩透劇本里的內容，好好演這個角色的！”
高達兩眼通紅，手指甲緊緊的掐在肉裡，看著便令人心疼。
方信卻沒有開口安慰他，而是突然問了一個完全不相干的問題。
“你有沒有最喜歡的親人？”
高達愣了一下，隨後狠狠點頭。
“我最喜歡祖母，從小就是祖母疼我，也是祖母贊成我去帝都上過小學，讓我長了世面！”
“你的祖母對你很好是嗎？那你知道人都有生老病死，如果你祖母去世了，你會難過嗎？”
高達的眼眶一下子通紅，眼淚不受控制的大顆大顆落了下來。
他激動的渾身都在發抖。
“爲什麼？人都要死的嗎？”
方信點了點頭。
高達努力抑制著自己的哭泣聲，小聲的抽噎著。
還沒等他從情緒中緩過來，方信又接著問道。
“如果有一天，你的祖母在路上的時候，被人傷害了呢？”
高達在這種激動的情緒下，真的把自己帶入方信所設想的情況。
他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極爲恐怖！
“我絕對不會放過傷害祖母的人！誰要是敢傷害祖母，不惜一切代價，我也會報仇！”
“但你還是一個小孩啊，就你這麼點個子，能做什麼？”
高達沉思片刻，露出了自己一嘴還沒完全發育的牙齒。
“我可以咬他！讓他感覺到痛！”
“哪怕我打不過他，我也要跟他拼了！”
那種兇狠的模樣，讓方信非常滿意。
他伸手在高達面前打了個響指，清脆的聲音，讓他從自己沉浸的情緒中脫身出來。
“所以你懂得鐵木真那個時候是什麼感覺了嗎？父親是他最敬重，最親愛的人，死在了別人的算計之下！”
高達渾身一愣，最後重重的點了點頭。
第二場戲果然很順利。
草原的晝夜溫差變化很大，加上現在季節還處在溼冷階段。
半夜開工對演員的身體也有影響。
而且，方信雖然身體好了不少，但也遭不住草原上的妖風這麼吹。
所以他早早的就讓大家收工了。
但沒想到剛回到自己的蒙古包，就接到了湯湯的電話。
“方導，我很難過。”
湯湯是帶著哭腔說出來的。
方信一瞬間意識到了不對勁，戴上了耳機，同時裹著軍大衣在草原附近勉強蹭到了WiFi，打開了某浪。
“怎麼回事？”
方信聲音儘可能放得平坦，安慰著湯湯。
緊接著打開某浪，他終於明白髮生了什麼。
湯湯在外國被排擠了！
之前湯湯在和抄襲國內朱氏王朝服飾的設計師路易斯吵架之後，就已經在當地以及國外引起了不小的風波。
緊接著，湯湯作爲某香牌奢侈品的國際代言人，受邀參與了國外品牌活動的一場走秀。
但令她沒有想到的是，作爲受邀代言人之一，她盡心盡力練了半個月的模特步，上臺之後服裝居然出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