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生!
冷老看到來人,驚呼一聲。
沒想到今晚的動靜,居然引來了江潮生這位前任天侯。
他閉關(guān)多年,修煉一門大神通,最近幾日方纔出關(guān),被李定國許以重禮,請他出手。
本以爲,不過是對一個寒門小輩出手罷了,能出什麼意外?
沒想到,居然引來了江潮生。
冷老惡狠狠地瞪了李定國一眼,如果眼神能夠殺人的話,他早就把李定國千刀萬剮了。
“見過江天侯。”
“冷奇楓,你一大把年紀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對一個小輩下手,你的臉皮呢?”
被江潮生當著衆(zhòng)人的面嘲諷,冷老的臉色,一片漲紅,難看得可怕。
只是,一想到昔日江潮生的威勢和實力,他頓時一陣氣短,心中沒有任何與之爭鋒的念頭。
冷老清了清喉嚨,態(tài)度放得很低,語氣也變得柔和起來。
“江天侯,我也是被李定國矇騙的。”
“若是早知道,這位小友是你的人,我斷然不會來這裡找麻煩。”
“區(qū)區(qū)薄禮,還請小友你一定要收下。”
冷老不知道江破軍和江潮生之間的關(guān)係,但兩人都姓江,自己一動手,江潮生就急匆匆地趕來了。
他們兩人之間的關(guān)係,不能多想。
說不定是江潮生的私生子呢?
說罷,冷老右手一翻,一枚丹藥,懸浮在手心之中。
這枚丹藥,極爲奇特,表面居然有七個孔,好似人體七竅。
七孔之中,吞吐著罡氣,散發(fā)出凜冽的氣息。
“小友,這枚天罡混元丹,就算是老夫給你的賠禮。”
“還請小友你原諒老夫我今日的無禮。”
冷老的語氣變得緩和。
他這柔軟的身段,看到化身心中狠狠的驚訝。
這身段,怕是比教坊司的花魁,還要柔軟。
李定國聽到冷老的話,更是目眥盡裂。
他花了大代價請來的高人,居然轉(zhuǎn)頭就跪了?
冷奇楓,你還有沒有一點高人的風(fēng)度?
更關(guān)鍵的是,請冷奇楓的代價,他已經(jīng)支付了。
冷奇楓拿了好處,卻不幹活。
實在是可惡!
“冷老,你……”
李定國剛想開口,冷老頓時眼神陰冷下來,好似萬年玄冰一般寒冷。
瞬息之間,李定國在冷老的注視之下,只覺得身體發(fā)冷,體內(nèi)的血液,似乎都要凍結(jié)住了。
他喉結(jié)滾動兩下,後半句話,想要說也說不出來。
鎮(zhèn)住李定國之後,冷老看向化身,臉上的冰寒,如同白雪遇到陽春,瞬間融化了。
“小友,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
“不知小友,是否看上老夫的天罡混元丹!”
化身看向半空之中的江潮生,只見江潮生微微頷首,輕聲說道:
“天罡混元丹乃是晉升第六境真罡境的寶丹,能助你磨礪真罡。”
聽到這裡,江破軍頓時明白了江潮生的意思,他微微頷首,點頭說道:
“多謝冷老前輩的好意。”
見狀,冷奇楓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
爲了一個李定國,得罪江潮生,他是得了失心瘋纔會這麼做。
能用一枚天罡混元丹,化解與江潮生之間的恩怨,他算是賺大了。
至於李家?
哼——
李定國坑我這麼慘,老夫我還沒找他算賬呢。
冷奇楓留下天罡混元丹,便匆匆離去。
速度之快,在夜色之下,留下來一道道殘影。
不到三個呼吸的時間,就消失在天際之中。
冷奇楓逃遁,李定國意識到大勢已去,臉色慘白一片。
江潮生眼神冰冷地瞄了一眼,冷冷說道:
“還不快滾!”
“多謝江天侯高擡貴手。”
李定國只覺得滿嘴苦澀,他今天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虧大發(fā)了。
等到李家衆(zhòng)人離去,化身對著江潮生拱了拱手說道:
“多謝江叔。”
“沒什麼!”
“那冷奇楓,年輕時候就是個牆頭草,骨頭軟得很,風(fēng)往哪裡吹,他就往哪裡倒。”
“這枚天罡混元丹你好好收下,儘快修煉出罡氣。”
“這次科舉,可是有不少高手,破軍你可不要掉以輕心。”
“多謝江叔提醒,我曉得。”
說罷,化身進入修煉靜室,服用天罡混元丹,開始閉關(guān)。
天罡混元丹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濃郁的暖流,衝擊著他的四肢百骸。
最終,藥力暖流匯聚在丹田之中,凝聚出一股微弱的罡氣……
天亮?xí)r分,王府之中,正在享受雲(yún)夢嵐上下吞吐的方恆,得知了一個好消息。
化身服用天罡混元丹之後,晉升真罡境了。
武道第六境,真罡境,修煉出武道真罡。
這對於武者來說,是一次質(zhì)的提升。
對於第六境及其以上的武者來說,真罡便是最爲趁手的手段之一。
最關(guān)鍵的是,修煉出真罡的化身,能夠服用元罡朱桃,必要之時,能搏命爆發(fā)。
昨晚李定國鬧出的動靜,驚動了不少人。
畢竟如今的江破軍,可謂是玉京城中的當紅辣子雞,不知多少人在關(guān)注。
李定國居然敢在風(fēng)口浪尖上鬧事情,也不知道他是盲目自大,還是囂張狂妄。
不過,昨晚的事情,依舊是掀起了陣陣漣漪。
乾坤宗駐地。
太虛真君看著昨夜的情報,眉頭緊皺,皺出一個深深的川字。
放下手中的青瓷茶盞,忍不住搖了搖頭。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這就是太虛真君對於李定國的評價。
若非他是李青崖的親生父親,他都想一巴掌,拍死這頭蠢豬。
“江破軍的來歷,查清楚了嗎?”太虛真君清了清喉嚨問道。
林長老聞言,苦笑一聲,低眉順眼地說著:“啓稟宗主,這江破軍乃是隴西流民。”
“這幾年,隴西死了太多人,有些地方,整個村子整個村子的死人,方圓百里,人跡絕蹤。”
“江破軍的來歷,根本查不清,在這次科舉之前,誰會關(guān)注一個毫無背景,毫無特色的隴西流民出身的武者呢?”
林長老的抱怨,並非沒有道理。
方恆給化身安排了這個身份,就是爲了防備其他人調(diào)查。
大幹的治理水平,又不是後世的藍星,憑藉一張照片,就能把姓名年齡,家庭住址,父母長輩全都被扒出來。
隴西流民這個身份,完美地遮掩了化身的來歷。
太虛真君沉默片刻,也沒有責(zé)罰林長老,他也知道,想要調(diào)查清楚,難於上青天。
隨即,便扭頭看向九宸真人。希望這位乾坤宗第一天機高人,能給他帶來好消息。
只可惜,九宸真人這邊的情況,也並不順利。
九宸真人搖了搖頭,嘆息一聲,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憂愁:
“江破軍身上,天機混淆。”
“多半,是監(jiān)正的手筆。”
聞言,太虛真君嘆息一聲,看來想要弄清楚江破軍的身世來歷,是沒有辦法了。
自從江破軍異軍突起之後,太虛真君就動了招攬江破軍的念頭。
對於太虛真君來說,重要的是無敵之軀。
至於無敵之軀到底是誰,他並不在乎,也不在意。
無論是李青崖也好,還是江破軍也罷。
總之,是他們乾坤宗的人便可。
對於拉攏,他們乾坤宗也有自己的一套辦法。
直接對江破軍拉攏,並非什麼好主意。
整個玉京城盯著的人太多,拉攏的人太多,送禮的人,更是多到能排到城門口。
因此,太虛真君打算另闢蹊徑,從江破軍的家人好友入手。
只要搞定了江破軍的家人好友,江破軍也就被搞定了七七八八。
但是,第一步就被卡住了。
他們壓根就調(diào)查不出來,江破軍的親朋好友是誰。
太虛真君擼了擼鬍鬚,嘆息一聲,對著林長老吩咐說道:
“林長老,招攬江破軍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盡力而爲!”
“謹遵宗主法旨!”
林長老拱手說道,嘴裡發(fā)苦,心中暗歎一聲晦氣。
拉攏江破軍,宗主這是異想天開啊!
如今誰不知道江破軍和江潮生之間,關(guān)係密切,恐怕也就是冷奇楓這等剛剛出關(guān)的修士,纔會傻傻地一頭撞上去。
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羣分,江破軍能和江潮生走到一起,就能看出江破軍此人的心性。
江潮生是寒門子弟中,出了名的硬骨頭。
江破軍,多半也是如此。
想要江破軍投靠他們乾坤宗,何其之難啊!
……
徐府。
徐府的老祖徐震,乃是雲(yún)臺閣二十四神將之一,位列第二,僅次於皇甫天宇。
只是,徐家後人對此耿耿於懷,不承認自己老祖的功勞,弱皇甫天宇一頭。
因此,徐家和皇甫家,素來不對付,兩家針鋒相對了近萬年。
雖然備受皇甫家的打壓,好在徐家歷代天驕,層出不窮,讓徐家的神將之位,從未中斷過。
這在雲(yún)臺閣二十四神將後人之中,也算是蠍子粑粑獨一份。
此時,徐府之中,一名小廝急匆匆地奔跑著,累得氣喘吁吁的。
“少爺!少爺!”
“昨晚的事情,打聽出來了。”
一名華服少年,聽到小廝的彙報,頓時放下手中的賬本,眸子之中,爆發(fā)出兩道璀璨的精光。
“給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少爺,聽說是李青崖怕了那江破軍,怕江破軍搶了他的狀元之位。”
“所以李家就帶上高手,想要以大欺小,哪裡想到,前任天侯江潮生,早就料到有歹人會暗中動手,因此住在了江府,暗中保護。”
“江天侯神機妙算,果然等到了歹人,一刀之威,直接將那歹人劈成了兩半。”
“若非李定國乃是李家家主,恐怕也要死於江天侯的刀下。”
小廝將他在酒館中聽到的消息,串聯(lián)在一起,講給了徐府少爺聽。
酒館茶樓中的消息,本就東拼西湊,魚龍混雜,再經(jīng)過他的一番拼湊,和真相早就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不過徐墨淵聽了之後,頓時臉上露出喜色,拍案而起。
“好!”
“好一個江破軍!”
“真英雄也!”
“這就是我要找的人。”
說罷,徐墨淵穿上外套,擡腳離開自己的小院。
小廝身爲徐墨淵的心腹,自然知道自家少爺想要做的事情。
只是,一想到少爺那瘋狂的計劃,小廝便雙腿不停地發(fā)顫。
要是讓老爺知道了,少爺會不會被打斷兩條腿不知道。
他的兩條腿,肯定是保不住了。
“少爺,三思啊!”
“李家好歹也是二十四神將之後,與我們徐家同氣連枝。”
“如今又出了李青崖這位天驕,上升的勢頭,一目瞭然。”
“這時候得罪李家,實爲不智。”
徐墨淵聞言之後,臉色冷了下來,鼻中冷哼一聲。
“得罪李家,實爲不智。”
“但李青崖退婚的時候,可曾想過,得罪我們徐家的後果?”
“我們徐家,可還在他們李家之上。”
徐墨淵憤憤不平地說道,眉宇之間,鬱結(jié)著濃濃的憤怒。
李青崖和他的小妹,從小就有婚約。
兩家本就有舊,本以爲是親上加親。
沒想到,前幾日,李青崖突然登門拜訪,提出退婚。
隨後,李定國便和他父親在書房之中,商議了一個時辰。
兩人具體商議的內(nèi)容,徐墨淵不得而知。
只是,最終的結(jié)果,卻讓徐墨淵非常不滿意,甚至是氣憤到了極點。
徐家家主,同意了李青崖的退婚,甚至還下令,嚴禁徐家子弟,去李家鬧事。
這個決定,就讓徐墨淵心中不解。
憑什麼?
論家世,李家還不如他們徐家呢?
爲什麼對於退婚一事,父親就這樣輕飄飄地略過了?
甚至還暗中幫著李家?
徐墨淵從小和小妹親近,這口氣,他咽不下。
只是,李青崖乃是玉京城中出了名的天驕,他一個徐府次子,拿什麼去和李青崖討回一個公道?
好在,這幾日的科舉,讓本來已經(jīng)絕望的徐墨淵,看到了新的希望。
江破軍!
這個在科舉之中,大放異彩,連續(xù)戰(zhàn)勝李青崖兩次的寒門天驕。
便是徐墨淵的希望。
最重要的是,昨夜江潮生的出手,意味著江破軍背後也有後臺,不怕李家動用高手,以大欺小。
爲了給小妹討回一個公道,徐墨淵一定要會一會這位寒門天驕。
“把我平日裡的珍藏,全都帶上。”
“我武道修爲,的確不行!”
“但是……我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