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商紅葉:婆婆,九皇子如何?(二合一)
商紅葉,一襲紅衣,腰間佩劍。
有著尋常女子沒有的英姿颯爽。
當她抵達定陵縣時,方恆正在礦洞外,與簡炳陽商議後續事宜。
見到商紅葉親自前來,方恆微微一怔,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不僅是方恆感到吃驚,簡炳陽和田晟也是如此。
也就是毫無政治嗅覺的蕭落羽,沒有感到奇怪。
元初帝讓商紅葉在誅神司任職,心思多半是,讓她當個吉祥物。
只是誰都沒有想到,商紅葉竟真的接手了神孽的案子。
誅神司,可不是什麼好衙門。
對外,站在與神孽交手的第一線。
歷年來,在朝廷各大衙門中,是傷亡最爲慘烈的部門。
對內,又是元初帝手中的利刃,監視文武百官。
在朝廷中,名聲臭不可聞。
商紅葉居然真把自己當成了誅神司的一員。
著實古怪。
壓下心中的驚訝和詫異,方恆拱手道。
“安陽公主,沒想到是你接手此案。”
商紅葉輕輕拂了拂衣袖,動作優雅而從容,坐了下來。
認真地打量著方恆,微微一笑,目光如水,淡淡說道。
“九殿下,此案涉及邪神黃泉主,非同小可。”
“我身爲誅神司千戶,陛下的股肱之臣,自然要親自走一趟。”
這一句“陛下的股肱之臣”,更是讓在場衆人,臉色分爲古怪。
誰不知道,當今天子,對鎮北王是何等的忌憚。
“有勞商姑娘了。”
方恆微微頷首,拱手說道。
不管商紅葉有什麼圖謀,有她這位鎮北王嫡女來接手案件,總是一件好事。
別看鎮北王的老巢,在大幹北境。
但商紅葉能夠調動的資源,遠勝普通的誅神司千戶。
“殿下放心,在來礦山之前,我已經派人,暗中包圍定陵縣。”
“想來,用不了多少時間,就會有好消息傳來。”
“如此最好!”
兩人寒暄一番後。
商紅葉手捧白瓷茶盞,茶蓋輕輕磕著杯沿,英氣的俏臉上,露出關切的神情。
“殿下,你體內的十絕毒……如今情況如何?”
她的問題,似乎含有深意,讓方恆微微一愣。
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神色淡然地敷衍一聲。
“多謝安陽公主關心。”
“有師父爲我治療,這些年來,十絕毒也沒有鬧出太大的動靜。”
“殿下你已破境入道,說不定就有辦法,能徹底解決十絕毒。”
“多謝公主你的美言。”
方恆心中暗忖,他面上不動聲色。
見方恆口風很緊,問不出太多的消息,商紅葉便不再多問。
她話鋒一轉,轉而說道。
“殿下,此案我已接手,後續事宜我會處理。”
“若有需要,還請殿下多多協助。”
“安陽公主若有需要,儘管吩咐。”方恆喝了一口靈茶,頷首說道。
就在這時,急促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
只見一名誅神衛匆匆趕來,身上流露出一股濃郁的煞氣。
像是從屍山血海之中走出來,馬革裹屍的將軍。
這名誅神衛身上的氣質,和方恆之前見到的,大不一樣。
顯然,這位誅神衛,是商紅葉從北境帶來的老兵。
“公主,柳家已被踏平。上下三百餘人,包括柳家父子,盡數被捉拿歸案。”
“只有柳家二少爺在外地經商,得到消息後提前溜走了。”
捉拿了柳家家主和少主,算是大獲全勝。
只是讓柳家二少爺跑了,未盡全功,有些可惜。
商紅葉眉頭微皺,瓊鼻之中,冷哼一聲。
“傳令下去,通緝柳家二少爺,務必將其捉拿歸案!”
誅神衛雷厲風行,領命而去。
商紅葉微微欠身,向方恆告辭。
“殿下,我先去審問柳家父子,若有進展,再與殿下商議。”
“安陽公主請便。”方恆拱了拱手。
商紅葉邁著修長的美腿,轉身離去。
她步伐穩健,背影透著一股英氣。
方恆目送她離開,心中暗自思量。
這位鎮北王嫡女,關心自己體內的十絕毒,到底有什麼圖謀?
商紅葉離開礦山之後,並沒有立刻去誅神司的天牢,提審柳家父子。
而是在腦海之中,與陶婆婆暗中溝通。
“婆婆,九皇子的情況如何?”
“世人恐怕都小瞧了這位九皇子!”
陶婆婆語氣幽然,感慨著說道。
一句話,就把商紅葉驚訝得不輕。
“婆婆,你看到了什麼,九皇子有何不俗之處?”
“老身若是沒有感知錯的話,這位九皇子,應該是修煉了一門毒道傳承。”
“難道十絕毒已經被九皇子化解了?”
商紅葉紅脣微張,英氣的俏臉上,露出濃濃的驚訝。
“這倒沒有!”
“十絕毒,還在九皇子體內。”
“但是,九皇子的壽元,可能比我們預料的還要多一些。”
“將來,也未必沒有徹底解決十絕毒的希望。”
商紅葉聽了陶婆婆的話,紅脣緊咬,語氣中,有著一絲倔強。
“將來的事情,誰說得好呢?”
“變數太多,說不定,九皇子還能成爲大幹天子呢。”
商紅葉的語氣,雖然戲謔。
但是陶婆婆熟悉眼前的少女,還是能聽出她語氣中的一絲沉重。
……
在商紅葉離開後,不到一盞茶的工夫。
工部,也來人。
煞穴被破壞,幽冥寒鐵被煞氣污染。
對於這件事情,工部還是挺重視的。
虞衡清吏司的郎中,裴允謙,親自帶隊,來到岱山秘境。
裴允謙年約四十,面容清瘦,目光如炬。
光看外形,頗有文人的風骨。
見到方恆後,他行了一禮,隨後說道。
“殿下,下官奉命前來調查礦脈污染之事。”
“裴大人請便。”方恆點頭說道。
“具體情況,下官要親眼看一眼,還勞煩殿下您帶路。”
“無妨!”
方恆帶著裴允謙,視察了煞穴以及被污染的礦脈。
仔細勘察後,裴允謙臉色凝重。
好似六月的天,能夠擰出水來。
“裴大人,情況如何?”
“柳家,不當人子啊!”
裴允謙嘆息一聲,語氣中,充滿了惋惜以及對柳家的憤怒。
“殿下,這座煞穴中的煞氣,乃是黃泉陰煞。”
“黃泉陰煞?”
“莫不是位列一品的煞氣!”
方恆眉頭一挑,驚呼出來,臉上露出濃濃的扼腕。
“正是如此!”
“一品煞氣啊!”
“柳家爲了一己私利,偷盜煞氣,破壞了煞穴,導致煞氣外泄。”
“若是有序開採,這處煞氣,至少能開採百年。”
“如今,黃泉陰煞,十不存一,白白糟蹋了。”
裴允謙無奈地搖搖頭。
他恨不得將柳家父子,千刀萬剮,碎屍萬段。
但即便如此,也無法挽回煞穴的損失。
方恆也是心情沉重,嘆息一聲。
黃泉陰煞,位列一品。
煞氣品質,有高有低,分爲九品,一品最高,九品最低。
玉液境的修士,將陰煞融入法力之中後,殺伐之力大增。
但不同品級的煞氣,對玉液境修士的提升,也是不同的。
一品煞氣的煞穴,大幹之中有好幾處。
只是黃泉陰煞,大幹朝廷手中,還真沒有。
若是煞穴沒有被破壞,這處煞穴,百年內,能爲大幹培養至少上千名潛力不俗的玉液境修士。
至於現在……
能保住煞穴就已經是天大的僥倖了。
“裴大人,煞穴可還能修復?”方恆抱著希望一問。
裴允謙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煞穴已被破壞,修復的把握不到五成。”
“下官會盡力封印煞穴,但能否徹底修復,還需看天意。”
“並且,在開啓封印之前,煞穴中的黃泉陰煞,無法被開採。”
“封印修復的時間,估計需要十年。”
工部其他人,紛紛搖頭嘆息。
這意味著,十年內,大幹的修士,都用不到黃泉陰煞。
損失大了!
“裴大人盡力便可!”方恆安慰一聲。
裴允謙點頭,隨即帶著一衆工部官員,邁步走向煞穴深處。 只見他手中握著一枚青銅羅盤,鏽跡斑斑,充滿了歷史的厚重感。
羅盤上的指針微微顫動,感應著煞氣的流動。
裴允謙目光如炬,仔細勘察著煞穴的每一處細節。
不時用指尖在虛空中勾勒出幾道符文。
符文閃爍著微弱的金光,隨即消散在空氣中。
用了一刻鐘的時間,裴允謙完成勘察。
隨後,對著工部衆人說道,聲音沉穩而有力。
“九宮封煞陣!”
“佈陣!”
工部官員們立刻行動起來。
各自從須彌戒中取出陣旗、陣盤和靈石。
他們動作嫺熟,配合默契,顯然早已演練過無數次。
衆人將九面陣旗,插在煞穴的不同方位,隱約間,暗中呼應。
裴允謙站在煞穴中央,雙手結印。
指尖上,凝聚出一道道金光。
隨著他的動作,金光在空中交織成複雜的圖案,緩緩融入地面。
隨即,一道玄妙的陣法便出現在煞穴之中。
陣法由九根陣旗組成,分別對應九宮方位。
陣旗之間以金色的陣紋相連,形成一個完整的封印體系。
陣法的中心,是一塊晶瑩剔透的靈石,靈石中蘊含著磅礴的靈力,爲陣法提供源源不斷的能量。
有了九宮封煞陣的封印,煞穴中的黃泉陰煞,終於停止了外泄。
至於是否能夠完全恢復,就全看天意了。
“那那些被污染的幽冥寒鐵呢?”
“柳家將這些有問題的幽冥寒鐵出售,怕是會引起不小的波瀾。”方恆皺了皺眉頭,問道。
裴允謙拱了拱手說道:“殿下放心,這些被污染的幽冥寒鐵,工部會繼續追查下去的。”
“如此就好!”
“麻煩裴大人你了!”
佈置完陣法之後,工部一行人,便陸續離開。
處理完幽冥寒鐵礦脈的事情後,方恆返回司農院。
嗖的一聲!
土行孫悄悄從地下鑽出。
“土行孫,你佔據了煞穴這麼久,可別告訴我,你手中沒有黃泉陰煞!”
“主人,平日裡黃泉陰煞都被我拿來修煉了,剩下沒多少。”
沒多少,那就是還有。
方恆使了一個眼色,土行孫雖然不捨,但還是乖乖地交了出來。
隨即,張口吐出一團黃泉陰煞。
這團黃泉陰煞,足夠十名玉液境的修士來修煉了。
方恆連忙取出玉瓶,將黃泉陰煞收入其中。
“你放心,孤不會委屈你的。”
說著,方恆將《五鬼通幽經》給了土行孫。
土行孫得到《五鬼通幽經》後,如獲至寶,立刻就開始了修行。
看到這一幕,方恆摸了摸下巴。
看來,《五鬼通幽經》這份鬼道傳承,比他預料的還要厲害。
收好玉瓶。
就在此時。
方恆心中一動,福臨心至。
一股瓶頸突破的感覺,涌上心頭。
“這是要突破了!”
方恆眸子一亮,心中狂喜。
不愧是【天生仙種】命格,他這些日子,忙著司農院的事,忙著寫兵書,忙著修煉煉丹術,忙著煉製外道毒丹。
在修煉上,並不算努力。
即便如此,突破瓶頸,依舊如吃飯喝茶一樣輕鬆。
方恆沒有返回王府,而是直接在司農院中閉關。
他對簡炳陽和蕭落羽兩人,吩咐一聲。
“我閉關幾日,若有要事,再通知我。”
……
東宮,莊嚴而肅穆。
坐落於皇城深處,四周被高聳的宮牆環繞。
宮門前,兩尊巨大的石獅威嚴矗立,獅目圓睜,充滿了威嚴。
書房之中。
太子坐在書桌前,臉色陰沉。
他面前站著一名中年男子,正是東宮客卿柳琦。
前段時間,柳琦乃是太子跟前的紅人,備受恩寵,得了不少的賞賜。
只是,今日這位太子眼前的紅人,卻是額頭冒汗,一副緊張的模樣。
“柳琦,孤讓你去尋第二本兵法孤本,爲何至今未有消息?”
太子語氣冰冷,厲喝一聲。
僅僅一聲厲喝,就讓書房中的溫度,陡然下降十幾度。
柳琦只覺得,一股莫大的威壓,壓在他的肩膀上。
彷彿是,滅頂之災。
此刻,柳琦對伴君如伴虎這句話,有了更加深刻地理解。
哪怕太子還沒有登基,那也是一頭幼虎了。
“臣無能,請殿下責罰!”
柳琦拱了拱手,躬身告罪。
自從其他皇子,也紛紛給商紅葉送了兵書。
所有皇子,重新回到相同的起跑線上。
但是太子並不甘心,想要再送一本兵法孤本。
柳琦有經驗,自然這個重任,就落到了他的頭上。
他去生死城中,收購兵法孤本。
只是……
這次,上天並沒有眷顧他。
一連數日,都沒有收購到合意的兵書。
“廢物!通通都是廢物!”
“孤養你們何用?”
“孤要的是你們,一口一個無能嗎?”
“孤是要你們,爲我分憂!”
太子猛地一拍桌案,暴喝聲響起。
滿腔的怒火,好似火山爆發一樣,宣泄出來。
面目猙獰,如同修羅。
嚇得柳琦跪倒在地,連連磕頭:
“殿下息怒,屬下一定竭盡全力,儘快找到兵書!”
這時,鄔先生的聲音,從屏風後面傳來。
“殿下少安勿躁!”
“老夫有一計,或可助殿下得到兵書。”
看著從屏風後面走出來的中年文士,柳琦眼底,閃過一抹陰翳。
又是這鄔先生。
整個東宮,上上下下,全都知道,鄔先生是太子最器重的客卿。
同行是冤家,柳琦對這位鄔先生,自然是恨得牙癢癢的。
太子擡眼看向鄔先生,語氣稍緩。
“還請鄔先生你教孤。”
鄔先生走到太子身前,不急不緩,緩緩說道。
“殿下,若論兵法,這世上誰比得上雲臺閣二十四神將?”
太子臉上,露出遲疑。
雲臺閣二十四神將。
乃是當初跟著大幹太祖,南征北戰,立下汗馬功勞的二十四位將領。
這二十四位將領,戰功赫赫,他們的兵書,自然也是玄妙高深。
只是,雲臺閣二十四神將的兵書,都由他們的後人繼承,乃是不傳之秘。
即便他是太子,也無法讓雲臺閣二十四神將後人,乖乖交出兵書。
一旦鬧起來,他們去父皇那裡告狀。
他鐵定會被父皇責罰。
“鄔先生,此計容後再說。”
“雲臺閣二十四神將,關係太大,容孤……”
“殿下莫急!”鄔先生輕笑一聲,似乎早就預料到了太子的反應。
“老夫想說的是,雲臺閣,還有第二十五位神將!”
二十四神將有二十五人。
非常合理!
太子一聽,頓時反應了過來。
霍破虜!
當年追隨太祖的大將之一。
論功績,在雲臺閣二十四神將中,都能排進前五。
只是,在大幹定鼎之後。
霍破虜卻急流勇退,拒絕了太祖的封賞。
解甲歸田,隱居山林。
因爲前朝末年,霍破虜的父母,死於當時的縣令之手。
爲了給父母報仇,便跟著太祖起義,推翻了前朝。
他起義,並非爲了榮華富貴。
完成了心中的執念後,便歸隱山林。
“鄔先生,你的意思是?”太子問道。
“上次江南一行,老夫恰巧發現了霍將軍的後人。”
“霍將軍的後人,如今已經沒落。”
“只要太子願意伸手,想來霍家人還是很願意獻上兵書的。”
“好!”
“此計甚妙!”
太子聽了鄔先生的獻策後,心潮澎湃,一掃剛纔心中的陰霾。
隨即,讓東宮的護衛以及柳琦,下江南招攬霍破虜的後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