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臉黑了黑,爲(wèi)他的‘自作多情’,“吃個早餐而已,你還想要多禮貌?”
“哦。”橙歡沒有多說,拿起沙發(fā)上的挎包,然後直接挽著他的手臂,“那走吧,去吃早餐。”
對於她這自然又主動挽著他手臂的動作,算是稍微取悅了他剛纔有些不悅的心情。
冷峻又俊美的男人跟清純嬌媚的女人走在一起,自然是引人矚目。
好在池涼跟橙歡都對這種關(guān)注和視線忽視得徹底。
下去的時候,電梯裡只有他們兩個。
橙歡站在他身側(cè)挽著他的手臂,低頭無意中就看到了男人手腕上佩戴的腕錶。
她拿起他的手,看到那枚腕錶時撇了撇嘴,“如今池總的身份再佩戴這種表,是不是有點(diǎn)掉價了?你現(xiàn)在是故意在我面前戴這隻手錶的吧?”
池涼低眸看了她一眼,她毛衣的衣袖挽起,手腕上乾乾淨(jìng)淨(jìng)什麼也沒戴,隨即不溫不火的說了一句,“就算是故意戴的我也沒扔,這麼多年還留在身邊,你的呢,早都不知道扔到哪裡去了?”
在回C市跟她糾纏的那些日子裡,他從來沒見過那隻表在她手腕上出現(xiàn)過。
她不悅的嘟囔著,”什麼叫早都不知道扔哪裡去了?你都可以留下我就不能留嗎?“
男人看著她挑了挑眉,電梯門開了。
他沒再多說什麼,兩人一起走出了電梯。
……
早餐後,橙歡知道他還要見客戶,於是問道,“你大概什麼時候能忙完?”
“怎麼?”
“我來過舊金山一次,但都不是來玩的,你要是有空了就帶我去玩吧。”
池涼慢條斯理的放下餐具,擡眸看著她,“你來過舊金山?”
“嗯……”橙歡沒在這個話題多說,很快就轉(zhuǎn)移了話題,“你有空了租個遊艇吧,我們?nèi)コ龊:貌缓茫俊?
“好。“
她起身,拎起了擱在一旁的手提包,“那我上樓了等你,你忙完了給我打電話吧。”
她前腳剛離開餐廳,溫淺後腳就來了,只看到橙歡進(jìn)電梯的背影。
走到池涼身邊坐下,她挑眉看著神色淡然的男人,“你跟橙小姐和好了?”
池涼端起咖啡小抿了一口,擡眸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女人,“你想說什麼?”
“剛纔在外面我就看見你們了,看來你們現(xiàn)在相處得很好,應(yīng)該是都想清楚了,你的私事跟我沒什麼關(guān)係,你自己想清楚怎麼安排好晚晚和果果就行。”
男人俊美的臉上沒有表情。
溫淺語調(diào)淡淡,“當(dāng)初她被逼得沒有辦法就跟你分手了,既然五年過去了你們還愛著對方,想必這些年她過得也不容易,你既然決定了要跟她複合,就趁早處理好跟晚晚的事情……”
“你說什麼?”
話還沒說完,男人就沉聲打斷了她。
池涼盯著溫淺優(yōu)雅美麗的臉,瞳孔緊縮到了極致,五官也僵住了。
溫淺見他這個反應(yīng)倒是有些意外,“難道她沒跟你說當(dāng)初父親逼她跟你分手的事情?”
“你知道什麼?從一開始你就是知道的?”
“算是知道吧,但具體的不清楚,只知道父親似乎用了什麼法子威脅她。”
池涼驀然從沙發(fā)裡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盯著她,聲音緊繃的逼問,“爲(wèi)什麼這些年都沒想過要告訴我?”
這五年來溫淺都在Grace,也算是他的下屬,相處這麼長時間,倒是第一次看到他這麼激動的樣子。
靜了片刻她纔開口,“告訴你了又能怎麼樣呢?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如果她想讓你知道的話你早就知道了,哪需要我這個外人蔘合你們的事情,何況父親的手段你不是不清楚,他既然能逼得她跟你分手,想必是捏住她無法抵抗的把柄,我貿(mào)然跟你說了實(shí)情,對你們未必是什麼好事。”
“再說,後來你跟晚晚結(jié)婚了,又有了果果,我能說什麼呢?”
……
房間裡。
橙歡蜷縮在陽臺上的單人沙發(fā)裡,手裡捧了一本已經(jīng)翻閱了一大半的書,眼睛卻看向海洋遠(yuǎn)處。
她覺得坐在這裡吹著海風(fēng),聽著海浪拍打在礁石上的聲音很舒服,視野開闊,可以看到很遠(yuǎn)的海面。
遠(yuǎn)離裡城市的喧囂,讓人的心都跟著靜了下來。
她坐了一會兒就把腦袋靠在了沙發(fā)裡,然後用書蓋在了臉上,打算就這麼睡一覺。
沒幾分鐘身後就突然響起了急促和沉重的腳步聲。
她剛準(zhǔn)備起身的時候,拿上的書就被人拿了下來,還沒等她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時,就被男人拉進(jìn)了懷裡,腦袋也被按在了他的胸膛上。
清冽好聞的男性氣息灌滿她的鼻腔,她沒有掙扎,也知道把她緊緊擁入懷裡的人是池涼。
只是她有些怔然,不知道池涼怎麼了,爲(wèi)什麼會突然抱緊她。
她伸手抱著他的腰,在他懷裡低低的開口,“怎麼了?你跟客戶談完了嗎?遊艇租好了沒?我們什麼時候能出……”
話還沒說完,她的下巴就被男人的手指挑起,然後就是一頓深吻。
橙歡,“……”
許久後,她癱軟在了他懷裡,只有雙手還緊緊的攥著他胸口的衣服。
男人鬆開了她。
她低著頭,還埋在他懷裡努力的平復(fù)氣息。
再擡頭的時候就對上男人一雙極深的眼眸,深到似乎要將她吸進(jìn)去。
“池涼,你怎麼了……”
“我想知道,五年前你爲(wèi)什麼要跟我分手,嗯?”
橙歡一怔,臉上揚(yáng)起的笑意也僵住了。
“你……”
“我見了溫淺。”
溫淺……
她有些瞭然,大概是溫淺跟他說了些當(dāng)年的事情。
但不知道爲(wèi)什麼,她心裡涌出了些無法形容的失落。
果然她現(xiàn)在不管說什麼他都不怎麼相信的,等別人跟他說的時候他纔會信。
但換個角度想她也知道這很正常,可她心頭還是抑制不住的哽了哽,悶得慌。
她擡手推了推他的胸膛,“你抱得我喘不過氣了。”
聞言,池涼才稍微鬆了力道。
得到自由後,橙歡又伸手把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扯開,然後一言不發(fā)的起身朝客廳裡走。
還沒走出兩步又被男人扯了回來。
池涼敏銳的從她細(xì)微的表情裡察覺到了她的不高興,伸手將她的臉扳過來對著自己,低眸審視著她,嗓音低啞的問,“你生氣了?”
她沒有生氣。
只是心裡很不是滋味。
其實(shí)她也不想這樣的,因爲(wèi)她知道,當(dāng)年的事情太複雜,而池涼一直都不知情,他不太相信她也是人之常情……但即便是這樣,她在告訴他真相的時候心裡還是希望他相信她。
現(xiàn)在有了溫淺這個還算知情的人告訴了他,他相信了,事業(yè)也變得簡單了很多,可她還是……
她抿著脣,淡淡的道:“沒有,就是在這裡坐了很久有些冷了。”
池涼看出來她跟許久都沒說。
幾分鐘後,他還是牽著她走進(jìn)了客廳,然後把她摁在沙發(fā)裡坐著,自己則坐在了她跟前的茶幾上,俯身盯著她。
“現(xiàn)在可以說了?”
橙歡擡起眸看著他,“你要我說什麼?”
男人的聲音壓得很低,“溫淺說他威脅你,但她不知道具體的,歡歡,我想知道,是什麼讓你在婚禮上逃跑,爲(wèi)什麼違背了承諾選擇跟我分手。”
橙歡垂下了眸。
溫淺不知道,這世上除了已經(jīng)死了的瓊斯,就只剩她自己知道了。
瓊斯既然不在了,那些能威脅到她的視頻也不在了,他現(xiàn)在知道真相除了增加壓力和煩惱,似乎再沒有任何意義。
況且……茜茜這五年來心裡都是蔣蔚的,那段視頻的事情她不想讓池涼知道,更不想讓蔣蔚知道。
何況當(dāng)初她選擇跟他分手,也不僅僅只是那段視頻。
視頻是瓊斯壓最後壓倒她想跟池涼在一起的勇氣,如果她不肯妥協(xié),不肯分手,只會有無窮無盡的傷害和威脅。
再度擡眸對上他的視線,她低低的道,“也沒什麼具體的,當(dāng)初他對外婆都下得去手,後來我們婚禮的時候茜茜出了點(diǎn)事,再後來身邊的人接著受到牽連……”
她頓了頓,隨即輕笑一下,“我覺得再這麼拖下去,還有更不可逆的傷害出現(xiàn),到時候一樣會傷害到我們的感情,不如趁早斷了,及時止損。”
如果這算是對他問題的解釋和回答,那她無疑是用了最輕描淡寫的方式。
他知道橙歡是愛他的,甚至是很愛他,可她現(xiàn)在簡簡單單的爲(wèi)五年前分手的事情做了解釋和回答,因爲(wèi)他不完全信任她的話不高興之外,沒有一丁點(diǎn)對他袒露過她的委屈。
她根本不準(zhǔn)備將她承受的,或者一直承受的壓力和痛苦轉(zhuǎn)移到他身上。
這個突如其來的認(rèn)知,讓他從心底的最深處涌出了無限的失落和空蕩。
橙歡久久沒有聽到他的迴應(yīng),抿脣問道:“你介意當(dāng)初我放棄了你,放棄了我們的感情嗎?”
男人的喉結(jié)滾了滾,聲音壓抑著,“你沒錯,當(dāng)年的我的確還沒有足夠的能力維持和保護(hù)我們的感情,你比我看得清,做了當(dāng)時比較正確的選擇而已。”
橙歡怔怔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