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去看第二家服裝學校,倒是有服裝教學了,但學校太小了,容納不下多少人。
陳清寄希望於第三家。
一滴滴小雨點落下,陳清仰頭看著突然間烏雲壓頂的天空,沒轍,借了兩把雨傘去坐公交車。
她還得回家先收衣服,再多拿兩把雨傘去學校給孩子們送過去。
雷聲轟隆,電閃雷鳴,田夢雅皺眉:“這天氣,煩得很。”
“等等!”
陳清想起來一件大事兒。
工地!
下雨天工地得停工了!
陳清氣得咬牙切齒,想罵老天爺,正巧一道閃電落下,伴隨著雷鳴聲,半邊天都亮了。
陳清也老實了。
老天爺能有什麼錯呢?它只是正常的工作。
是她預估時間不到位。
陳清氣到頭疼,甚至有點想吐。
她彎腰捂著肚子,神情痛苦。
田夢雅擔心的看著她:“陳清,你怎麼了?那麼暈車嗎?我們纔剛上來不到十分鐘啊,你怎麼暈車那麼嚴重!你忍忍,還有半個鍾就到家了,待會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明明是下雨天,但因爲害怕淋雨,車窗都被關住了,車廂內反而很悶熱,讓人感覺呼吸不暢。
陳清只覺得眩暈,一波波沖刷著太陽穴,突突地跳著疼,她死死抓住前面油漆斑駁的椅背,企圖用皮膚疼痛蓋過暈車感,但效果微乎其微。
售票員也過來走過來看陳清情況,用手搖把窗戶打開點,給陳清足夠的新鮮空氣:“同志,這下著雨呢,不能開太大了,免得你們感冒。”
陳清感受到新鮮空氣,總算是稍微舒服了點,虛弱道:“謝謝你。”
田夢雅:“你這暈車也太嚴重了。”
一下子就臉色煞白煞白的,嘴脣沒有一點血色,看著就嚇人。
陳清揉著眉心,想說可能因爲懷孕了,導致暈車反應變得嚴重了:“我能申請車內打傘嗎?”
雨的確有點大。
再不打傘。
她容易感冒。
她一個孕婦感冒,還沒滿三個月,感冒都不能吃藥,只能硬抗,陳清真不想感冒。
售票員猶豫一會兒,讓她坐到第一排去:“第一排不容易暈。”
陳清晃晃悠悠的走到第一排:“謝謝同志。”
她抱著肚子一臉痛苦,售票員便問:“懷孕了?”
陳清震驚:“我顯懷了嗎?”
“沒有,看你那樣子就能看出來。”
售票員笑道。
陳清:“你真厲害啊。”
“這有什麼厲害的。”售票員被她一誇,搞得怪不好意思的:“你這是第幾胎啊?”
陳清:“第一胎。”
售票員便勸:“第一胎那是男是女都行,你不要有壓力。”
“嗯,我知道。”
陳清是想要個女兒,但是男是女她也決定不了,無論是女孩男孩都行。下雨了,來坐車的人也少,售票員便站在陳清身側,跟她科普懷孕知識:“我跟你講,你得讓你婆婆給你釀好米酒,多換些雞蛋,那樣你坐月子才能吃飽……看你這樣子,應該是能吃飽的,那就再準備和農村老鄉約定買兩隻雞吃,還有豬腰子,最好也是聯繫屠宰場的人,把這些都準備好……”
售票員大姐是個熱心腸的人,拉著陳清說了一路,陳清被科普了一大堆知識,直到到達目的地了,才依依不捨告別售票員大姐。
“姐,我先下車了,謝謝你啊。”
“哎,行。”
售票員大姐也跟她揮揮手。
田夢雅下車後問道:“售票員大姐怎麼一直跟你說懷孕之後的東西啊?”
她坐在後面,沒聽全乎,但也隱隱約約聽到一些內容,對此十分好奇。
陳清想遵守三月之約,但周圍朋友們好像都是提前知道了:“我懷孕了,現在兩個多月。”
“天吶!!!”田夢雅激動的捂嘴,隨即又道:“那你懷孕了,賀遠還出差,他是個男人嗎?!”
她咬牙切齒。
陳清笑道:“他也沒辦法,不過他答應我,等孩子出生後,他會負責主要帶孩子的任務,讓我好好上班。”
田夢雅雖然覺得還行,但依然替陳清憤憤不平:“你懷孕了,還高強度工作,能扛得住嗎?要不要跟組織申請緩緩再上崗?”
“不用,我能行。好不容易得到一個想要的工作機會,我想牢牢抓住。”
陳清眸光溫柔且堅定。
雨水順著雨傘形成一道雨幕,田夢雅看著她有點朦朧,但依然被她眼神震撼。
陳清朝田夢雅笑笑,說道:“我先回家收衣服了,你也趕緊回去吧。”
兩人在一個分叉路口分開,陳清覺得自己是一個普通人,就算是穿越到了七十年代,她能改變的事情,必定是寥寥。
所以,她只想把精力放在自己最想幹的事情上面。
她的夢想是在國際上,打出屬於華國服裝品牌的知名度!
這是她初入職場的夢。
這件事,並不是一絲可能性都沒有的,因爲五十年後的華國,已經具備了塑造奢侈品牌的實力。
華國的工藝,國際影響力,包括國家各項水平,都是全球頂尖。
塑造一個全球知名品牌,輸出軟實力,就至關重要,屆時國家也會大力扶持國內有輸出能力的品牌。
那時,就是她的機會!
陳清這一輩子,就想把這一件事幹好。
原本她以爲在1978年之後,才能開始打基礎,但現在有一個服裝廠的機會給到她,陳清真的很珍惜,很感恩。
孩子突然來臨,打亂計劃,但陳清選擇全盤接收。
沒辦法,誰讓她既要又要。
陳清到家後,家裡的衣服全淋溼了,她放到洗衣盆裡,倒了些水洗乾淨,直接掛在廊下,再去把家裡的四把雨傘帶上去機械廠子弟小學。
學校裡賀羽翔也操心著家裡的衣服,他到外面看看,雨越下越大了,衣服肯定又被淋溼了。
好煩。
什麼時候他能猜中天氣!
只要知道下雨,他的衣服就不容易被雨淋溼了!
林老師喊全班同學回屋,不準在走廊上待著:“被雨淋溼容易感冒,都回去玩。”
賀羽翔乖乖回去,路過小鈺的桌子時,又敲了敲她腦袋:“怎麼淋溼了?”
小鈺捂住淋溼的劉海,縮了縮脖子,心虛道:“我洗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