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魯將軍,可還記得靈託國甕城之戰?”
滾滾的聲音傳播開去,所有的法瑪大軍都一陣驚呼。三軍統帥耶魯 凱文擡頭朝餘休看去。當日那個死靈法師裹在黑袍之中,沒有見過樣貌,但是眼前這個少年,傲然站在城頭,其氣場與那個死靈法師何其相似?他不禁開口詢問,“你就是那個死靈法師?”
餘休沒有回答,而是念誦起了那封塵很久的塑形魔法。隨著餘休的誦詠,一股股的魔法元素從虛空顯現,他們有序的排列組合,從四維到三維實體進行狀態的轉換,不多時,理壽城前段空地上,那攻城的八萬法瑪先鋒軍周圍,立時出現了十二桿漆黑色的巨幡。
巨大的幡面隨風鼓盪,上面銘刻著複雜的紋路,恐怖而又猙獰,讓人一看之下,靈魂都彷彿要被吸進去。法瑪大軍先前有參加過靈託國戰爭的倖存者,對這樣的景象記憶猶新,看到了斗大的黑幡,心底的恐懼開始慢慢升騰。
耶魯 凱文見到此景,心底開始驚慌。此時此刻,他徹底放棄了他的從容和淡定,焦急地衝魯道夫 布茲狂吼,“快打斷他的施法!”
魯道夫 布茲此刻並沒有感覺到劇烈的魔法波動,看到三軍的反應,看到主帥的狀態,他懷疑主帥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自己好歹也是一個魔導師,國王都對自己禮貌有加,這個年輕的統帥,竟然出言如此狂妄。但是現在這場景,他忍了,先解決眼前的敵人再說。
從餘休開始出現,和自己魔法對抗,他就感覺這個少年魔法能力僅次於自己。因爲自己是領悟了元素之力,才成就了魔導師的地位,但是這個少年,離著自己只有一步之遙了,就差那最後一步的通透,參悟元素之力,便可一躍而成魔導師。現在,這樣的人出現在炎黃,對自己終究會成爲威脅。
於是魯道夫 布茲舉起了他的法杖,準備施展雷霆手段將這個少年轟殺至渣。魔法師和魔導師有不可逾越的鴻溝,縱然只差臨門一腳,那也是天壤雲泥。但是在魯道夫 布茲開始吟唱魔法的時候,周遭那十二桿都天神煞幡也已經赫然形成。一瞬間,周圍腥風鼓盪,鬼哭神嚎。
魯道夫 布茲剛要生成的魔法一瞬間出現“魔潰”,然後整體消散了。他的心念一陣陣不穩定,一種內心最深處的恐懼開始蔓延,使得他本能的顫抖,他搞不懂自己爲何會恐懼,他也搞不懂自己爲什麼產生“魔潰”現象,記得最後一次出現“魔潰”,還是幾十年以前。
魯道夫 布茲搞不懂,餘休卻是再清楚不過了。在人間界的時候,有太多的精怪脫離肉身假塑其形,以各種稀奇古怪的姿態存活在陽間,然而天道無情,最終被斬於雷劫之下。
眼前的魯道夫 布茲,如果肉身還在的話,自己說什麼也不會是其對手,但是現在,這樣狀態的魯道夫 布茲,在都天神煞陣裡面,連一個正常人都不如。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理論叫做“三界理論”,“意識界”、“肉身界”、“物質界”。當我們想喝水的時候,自己的思想是無法直接拿起水杯的,需要通過自己的肉身,用手掌將杯子拿起來,然後水纔會喝到口中。
整個過程便是思想、肉身動作、水杯移動這三個階段。如果脫離肉身,意識直接能夠移動水杯的話,在道家裡面叫做“顯聖”,非大神通者不能達到。
所以肉身這種東西,是用來保護自己的意識的,也是自己的意識能夠在物質界中生存所必要的東西。魯道夫 布茲失去了賴以生存的肉身,雖然失去了限制,卻也失去了重要的保障,那都天神煞大陣,正是專吸魂魄的存在,陣法一旦形成,沒有血肉加持的他,自然心念不穩,也會心生恐懼。
大陣緩緩合攏,形成血紅色的屏障,將八萬法瑪先鋒軍裹在陣中。魯道夫 布茲想要繼續施展魔法,卻發現周圍那些魔法元素竟然變得難以召喚。自己的吟唱祈禱,只有周邊少數的魔法元素產生反應,這種情況,他徹底的淪爲了一個平常的魔法師。
我們處在一個國家,自然需要遵守一個國家的法律,而我們去到另一個國家的時候,則需要遵守另一個國家的法規。但是當你在國家之中開闢自己的小地盤的時候,那你就可以自己制定規則,這便是空間魔法裡面的“界”。當異世界的魔導師進入都天神煞這個界,裡面的魔法元素已經被神煞之氣壓制,任憑魔導師手段通天,此刻也難以發揮。
餘休繼續誦詠,在他手中出現了一支黑色的小令旗,餘休將令旗拋向空中,躬身一祭,那令旗滴溜溜開始旋轉。而此刻的都天大陣,那十二桿都天神煞幡隨著令旗開始劇烈的抖動,裡面腥風呼嘯,黑煙翻滾。法瑪大軍一個個四散潰逃,可結界一成,能跑到什麼地方去呢?
而魯道夫 布茲,一個威名赫赫的魔導師,在黑煙之中,伴隨著陣陣慘叫,那周身之內的黑煙竟然突破限制,融入到了周圍的黑煙之中。最後,只留下了一副骨架和衣服。其魂魄,被吸入幡中動憚不得。
這時候,天色昏暗下來,天空的陰雲開始凝聚,滾滾的雷聲開始在天空炸響。它們緩緩地向理壽城外,那大陣的中心聚集。雲層之上,電蛇開始吞吐,如一隻只犀利的毒蛇一般遊走在雲層之中,而下方的陣眼,正等待著最後的審判。
炎黃帝國這邊的守軍一個個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一切。如此一系列的操作,簡直顛覆了他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那個站在城牆一角的瘦弱身影,竟然是那個談之色變的死靈法師。
而這個死靈法師,先前竟然以學員的身份接受歷練,最後爲了朋友竟然被開除學籍。一時間,人們在慶幸之餘竟然有了一點後怕。但凡餘休心裡不爽而暴走,那對於炎黃將是巨大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