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豆子大小的傀儡化身和紙人買走幾盒之後,好像是起了連鎖反應(yīng)一般。
接二連三的又有傀儡化身出現(xiàn)在攤位前。
不過他們似乎是觀察了前兩次的交易,所以之後出現(xiàn)的傀儡化身更是連一句話都不說。
只是根據(jù)招牌上的價格,丟下一張剛好夠支付的玉卡,然後收走自己需要的煉法材料直接就消失不見。
各種各樣,稀奇古怪,或精密或粗糙的傀儡化身,甚至讓池九漁都有種大開眼界的感覺。
不到十分鐘,她今天帶出來的那一批‘天地之炁’就只剩下了最後兩盒。
“這次之後,名氣應(yīng)該打出去了,剩下的那些,價格可以在現(xiàn)在的基礎(chǔ)上,再上調(diào)三成。”一旁的趙若涵道。
“???!”池九漁一愣。
還要上調(diào)三成?。?
這會不會……有點兒太黑心了?
“你不是法修,不瞭解高品質(zhì)煉法材料的難得?!壁w若涵解釋道,“就算再上浮三成,以你手上那批煉法材料的品質(zhì)來說,價格也算是偏低的?!?
如果不是這樣,那些恨不得茍到天荒地老的穩(wěn)健流修行者,怎麼可能願意‘甘冒奇險’,來人這麼多的地方!
池九漁撓了撓頭,對於這種事情她的確沒啥概念。
“不是說劍修很難掙錢的嗎?”
現(xiàn)在看起來也不是特別難掙錢啊。
“首先,能有你這種根基的劍修並不多?!壁w若涵認真道。
“其次,你覺得這次真的掙了很多嗎?”
“……”
從這話中她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壓迫力,名爲‘錢’的壓迫力!
我恨有錢人!
仙女兒不知民間疾苦啊!
池九漁在心裡默默流下了羨慕的淚水。
趙若涵卻是不以爲意。
作爲同輩之中的頂尖法修。
她隨便製作一套陣法,培育點兒靈藥,或者是煉幾隻傀儡什麼的……
利潤都遠在這之上!
相對來說,劍修雖然殺傷力更勝一籌。
但正是由於自身法力性質(zhì)的原故,一般情況下製作出來的法器,陣法什麼的,在輔助方面的功能性和適應(yīng)性方面上都要比法修差了一些。
劍陣另算。
就在這時。
又一道身影來到了攤位前,拿起了僅剩兩個玉盒之中的一個。
“請問……”
池九漁一頓,轉(zhuǎn)而有些奇怪的看向攤位前的人影。
只見來人身著太上道宗的門人制服,淺藍色的道袍印有陰陽魚圖案,氣息也在元嬰後期的樣子。
竟然能直接看出修爲。
而且看樣子也不太像是之前那種傀儡化身。
emm……
難不成是某種與正常人體型相同的傀儡,或者迷惑別人用的化身之法?
想到這兒,她扯下一個黑色袋子遞過去。
卻不曾想那人沉默了一下,並沒有伸手接,而是道:“最後這兩份我都要了,能便宜一點兒嗎?”
喲呵!
這人竟然還講價呢。
“已經(jīng)是優(yōu)惠價了。”
“那能開發(fā)票嗎?”
“小本經(jīng)營,開不了開不了?!?
敢在這兒停留這麼久,看來這人還真不是那種老陰逼……
意識到這一點的池九漁有些驚詫,但很快便反應(yīng)過來了。
畢竟太上道宗那麼多人呢,俗話說‘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一堆奇葩中有這麼一兩個正常人……
似乎也並不奇怪?
瑪?shù)拢?
都怪那羣老陰逼,自己現(xiàn)在好不容易看到個正常人都覺得不正常了。
“好吧?!?
那人也只好取出玉卡付賬。
他倒是沒有煉法需求。
只是手上有不少閒錢,有看到這麼多‘穩(wěn)健流’的師兄都親自來買,就猜測這個攤位上的煉法材料絕對很不錯!
乾脆先買下,之後轉(zhuǎn)賣出去說不定能賺一筆呢!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半分鐘後。
“慢走哈!”
目送本次出攤遇上的唯一一位正常顧客走遠,池九漁看著儲物戒內(nèi)燦燦發(fā)光的玉質(zhì)卡片,心中極爲滿意。
“收攤!今天咱請客!”
無比豪氣的擡手一揮,結(jié)果卻順手打到了自己蓋在攤位上的手機。
手機打著旋兒飛起,旋轉(zhuǎn)幾圈就要向地上落去。
池九漁眼疾手快,迅速將其一把抓住。
只是,由於被設(shè)置了‘常亮’模式,再加上剛剛那幾個傀儡化身的出現(xiàn),讓她沒有把手機熄屏。
哪怕只是短短一瞬,也足夠趙若涵看清手機屏幕裡的內(nèi)容了。
《衍虛闡道符書》·鴻千芊註解版。
這書她看過,雖然沒有深入研究,卻也記得其中內(nèi)容。
趙若涵:“……”
好嘛,原來不止自己在卷,池九漁竟然也在偷偷的努力!
面對她疑惑的眼神,池九漁不爲所動,依舊嬉皮笑臉:
“走唄走唄!劍宗的食堂我都吃膩了,今天你帶路,咱請客!”
鎮(zhèn)定自若的表現(xiàn)讓趙若涵又有些懷疑自己的猜測了。
莫非她剛開始真是在玩兒手機,無聊了才翻出來看一看?
再想起自己其實也在偷偷的卷……
她也就沒好意思問,只是點了點頭:
“嗯?!?
…… ……
劍宗內(nèi)門。
一片幽靜的竹林深處,坐落著一間古舊小院,青石板路蜿蜒曲折。
兩道身影走過青石板鋪成的路面,來到門前。
門扉上雕刻著祥雲(yún)紋樣,斑駁的痕跡訴說著歲月的流逝。
推門而入,一股淡淡的檀香撲鼻而來。
就見牆上懸掛的一幅山水畫,墨色暈染。
角落裡擺放著一個精巧的香爐,嫋嫋青煙緩緩升起,與空氣中的檀香交融,令人心神寧靜
室內(nèi)光線柔和,幾張簡單的蒲團置於正中。
陽光透過紙窗,形成斑駁的光影中,一名英氣勃勃,眉眼銳利的女子閉目坐在蒲團之上。
雙膝放著一柄通體雪白的長劍,劍首綁著一株臘梅。
正是季玥。
似乎是察覺有人推門而入,緊閉的雙眼微微顫動後睜開。
眼波氤氳,但擡頭看清來人之後,面上浮現(xiàn)一絲笑意。
“元君,劍祖?!?
元君微微點頭,而後與徐邢一起走上前,在季玥對面坐下。
望著眼前這位英氣勃勃,不復(fù)老態(tài)的好友,元君卻不由輕輕一嘆。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季玥卻不以爲意,微笑著輕輕點頭,“如今這樣,卻是讓你看笑話了。”
遠古年間,兩人所在的部族相距極近,可以說是一起長大的。
不過,她們兩個的關(guān)係卻不能說好。
她小時候要強,骨子裡不服輸,所以事事都想贏過元君,但結(jié)果卻是事事都差了一籌。
這也導(dǎo)致元君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她的心理陰影,同時也是她努力追趕的目標。
“總想贏過你,但到底還是不如你?!?
“……”元君沉默。
上次道兄出關(guān)時她來到劍宗,就想見季玥一面的,結(jié)果季玥卻躲著她。
“當時年少輕狂,很多事,很多話都過了些……”
一旁的徐邢頓了頓,忽然看了元君一眼。
這話聽著咋這麼熟悉呢?
元君卻看著面前的季玥。
季玥和她較勁,她又未嘗沒有和季玥較勁呢。
“年少哪兒有不輕狂?!奔精h輕笑道。
“不過這麼多年以來,我挺好奇的,當年交流時劍祖以劍法敗我,而你又學(xué)了劍祖的劍法擊敗他,是不是也是因爲……”
臥槽!
原來是這樣!
徐邢恍然大悟。
他就說當年元君爲什麼要那麼做,自己好像也沒得罪她吧。
敢情還有這樣一重原因在裡面,你們倆較勁,我無辜躺槍?。?!
當年他差點兒就給元君打自閉了!
“都是過去的事,還是不要再提了?!痹s忙打斷。
雖說那時候的確存了一些和季玥較勁的意思……
隨後,她又直接轉(zhuǎn)移了話題:
“話說回來,這一次你爲何不躲著我了。”
“之前那樣貌太醜,和你見面的話,總有種矮了你一頭的感覺?!奔精h坦然道。
自己因叩關(guān)失敗,垂垂老矣。
自己一直想勝過的人卻風(fēng)華絕代……
“所以,就乾脆躲著你,免得還給自己添堵了。”
“……”元君頓了頓,“你倒是坦誠。”
聽到這話的季玥卻只是輕笑著搖了搖頭,感慨道:
“經(jīng)歷了這麼多,怎麼也得看開一些了。”
“所以決定不再和我較勁了?”元君好奇道。
“那倒是不至於?!?
元君:“……”
季玥笑了笑:“堅持了這麼多年,總歸是要繼續(xù)堅持下去的。”
當年正是因爲看到劍祖在之後的修行中超越了元君,她才選擇改修成爲一名劍修的。
連她的劍意‘不屈’,也是以此磨練出來的。
怎麼可能就此放棄!
“當然,現(xiàn)在的我應(yīng)該也沒機會和你較勁了?!?
上次強行出手,致使叩關(guān)失敗的反噬加重了許多,要完全恢復(fù)還不知道要多少時間。
“這倒是不一定?!毙煨虾鋈坏?。
眼見元君轉(zhuǎn)頭看向自己,他又解釋道。
“我的意思是,季師姐的傷勢或許不用拖那麼久?!?
“嗯?”
回想起以前發(fā)生過的一些事情,她有些驚訝。
“道兄莫非能直接截去季玥的負面狀態(tài)?”
季玥一頓,眼中也閃過一絲希冀。
“那倒是不至於?!?
這可是叩仙關(guān)失敗後的反噬,堪稱最無解的傷勢,與季玥本身之道緊密相連。
真要將其截去,季玥自己也得身死道消。(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