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知多少
第三章 (三)刺殺後續篇
歐陽元一死,江城巡捕房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巡捕房的共組人員在歐陽蔓和歐陽太太趕來前,已經成功將歐陽元的皮箱轉移。
日本人也趕來了現場,他們還去了歐陽元的辦公室,在裡頭大肆搜尋了一遍。
大家都猜測日本人好像是找找什麼東西,他們把房間翻得一片狼藉,還是一無所獲。
接著大批的日本兵又闖進了歐陽元的家中,歐陽母女只知道,歐陽元經常說江城就應該接受新的東西,接受日本人堅持的東亞共榮。母女倆很清楚父親一向是懼怕日本人的,但歐陽元平時和日本人在一起做了些什麼,母女倆是一概不知。
日本人不由分說抓走了歐陽蔓母女。
那文件是日本人和歐陽元勾結的通信,還有歐陽元奉命爲日本軍隊調配的軍事武器。他們的每一次合作都意味著,又將有無數的人喪命在這倆人的談笑間。
歐陽元的死讓日本人對江京大學實施了嚴格的封鎖,凡是進出的人都要經過他們逐一的檢查。身份可疑不明的人都被立即抓進了大牢,遭到了日本人非人的酷刑。
江京大學校長蔣宏武正在給小舅子致電請求他出面擺平日本人:“現在這些日本人天天圍守在學校裡拿學生撒氣,好多學生已經不敢來學校上課了。他們前兩天居然不由分說見人就說是共組人員,前天下午還把學校送菜的老張給抓走了,日本人問老張名字,就因爲他的名字裡有興國兩個字把他打得不成樣子,簡直就是無理取鬧。歐陽元的死跟我們學校的老師和學生沒有任何關係,再說他的死也不知道跟日本人有什麼關係?跑到我們學校大動干戈。對了,老張的家裡人昨晚把他領出來了,整個人已經被那幫鬼子折騰廢了。”
接電話的人是XX軍部少尉何光德:“好的,姐夫。我知道了。“
光德掛斷電話,又轉動號碼盤撥通了山田野口電話,說明原委。
“不是我不肯給何少尉面子,只是江京大學的治安真是太差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中槍身亡。我們這麼做也是幫蔣校長保證學生的安全而已。“山田野口說道。
“到底怎麼要你們才肯撤離學校。“何光德直截了當。
“我們只要找到了我們要找的東西,馬上就會離開的。“
“你們到底要找什麼東西?江京大學有什麼是你們日本人的東西?“何光德質問道。
山田野口的辦公室有人進來通報,對何光德說了句:“稍等,。”後將電話按在桌上,看著進來松本木:“說。”
“大佐不好了。“松本木拿著一份江城早報報紙慌忙地遞給山田野口。
山田拿起報紙,碩大的頭條佔據了整個版面:“日本人強佔江京大學,大學生何去何從?日本人強抓歐陽家眷,天理不容。“
“八卡。“山田重重的一巴掌拍在報紙上,接著低頭看了這篇頭條的署名:“八卡,又是雪過無痕,這個人在報紙上公然和我們日本人作對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你傳令下去一定要把這個人挖出來,若是這件事情都辦不好,我還有什麼臉面去見天皇?”
“是,是,大佐,遵命,我這就下去辦。“松本木摸著額頭細汗出去。
山田又拿起電話,語氣親切:“喂,何少尉,不好意思剛剛手頭有文件要簽字。其實我們日本兵駐守在江京大學純屬爲學生的安全著想,可能學生們都不習慣,纔會如此緊張。我剛剛想了下你的話,我現在就傳令下去撤兵,你看怎麼樣?”
三百六十度的大轉變,何光德都有些蒙了,他知道日本人一向是不會講道理道德,只是山田總算答應撤兵,何光德暫時也能舒一口氣。
掛斷電話山田掀了桌椅,瘋狂的將報紙揉成一團撕個粉碎。
松本木帶兵來到了江城早報報社,將報社一頓打砸。
報社記者們都驚慌失措捂著耳朵,戰戰兢兢的看著野蠻粗暴的日本人行徑。
松本木一擡手,士兵了停止了摧毀。
“叫你們報社社長出來見我。“松本木惡狠狠的說。
突然發現了桌上有個被偷偷的設定了延時拍攝的相機,正在偷拍日本兵剛剛進門的行爲。
惱羞成怒的:“鴉,”的一聲衝過去將相機砸得粉碎。
“這是誰?這是誰幹的。“松本木向衆人喝道。
王社長正從辦公室走出來:“媽呀,都是日本人啊?“他不禁嚇了一跳。
日本兵馬上上前將他制服住,王社長緊張地看向松本木,顫顫巍巍的笑著走道他面前自我介紹道:“我叫王亭楊是這家報社的社長。太君您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我一定竭盡所能爲您效勞。”
“喲西,很好。王社長好樣的,是我們大日本帝國的好朋友。“松本木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對了王社長,我的要求就是把這張報紙上的頭條都刪掉。明天出一張新的版本,頌揚我們大日本帝國爲了江京大學的安全,日夜駐守,不辭辛勞。“
“誒誒好的好的,我一定照辦。“王社長應承著,又問向衆人:“這張報紙誰通過的,怎麼能這樣胡說八道,抹黑日本軍隊的形象呢?“
陸彩馧小心翼翼的走上前:“這個雖然是我報道的,但是報紙發行前不是您簽字通過的嗎?“
“什麼?我通過的。“王社長舌頭打結。
報社每次報紙發行前都會交由王社長簽字通過,才能印刷和發行。
王社長對工作從來都是心不在焉,平時只顧著在辦公室調戲美女和享樂。他實在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有沒有簽過字。
只是,這一次一不小心險些把日本人給得罪。
他大怒道:“胡說,這樣的不實報道,我怎麼會簽字呢?”轉而又向松本木解釋:“太君啊,誤會誤會,這都是誤會。“
“這個報紙上寫這篇文章的雪過無痕是誰?這個人一直在和我們日本人作對,用惡意的言語傷害我們日本軍人的形象。”
“是是是。“王社長哈腰點頭。對著陸彩馧又換了一副面孔:“這文章是誰寫的,給我站出來。”
“社長這篇文章不是我們寫的,您忘了我們有很多文章都來自於報社郵箱的投稿。雪過無痕是我們報社常駐作家,她的小說也很讀者受歡迎。“陸彩馧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王社長又笑著跟松本木解釋:”太君,這文章不是我們寫的。“
“以後不允許再登雪過無痕的文章,不然就是與我們日本人作對。“
“是是,太君。“王社長使勁點頭,又問道:”對了太君明天的頭條我們用什麼照片啊?要不您拿幾張您比較滿意的照片過來?“
“還是不麻煩了,你們報社不是有相機嗎?我們就在這裡拍一張吧。“
“在這裡?這個......“王社長環顧四周,到處狼藉一片。
松本木道,“要不去你辦公室拍吧?”
王社長討好地連連點頭,突然又想起什麼,忙制止道:“太君,太君,我那太亂了。“
“沒關係,請不要再推脫了。“松本木道。
“全體都有,都去王社長辦公室。“松本木吩咐衆人。
王社長辦公室的門被日本兵推開,兩個沒穿衣服的女人暴露在衆人面前。
女人們被日本人驚嚇得不輕,蜷著身子只顧尖叫。
“該死。“王社長急得額頭上冒冷汗,一巴掌拍在自己臉上。
平時他的辦公室除了他基本沒有什麼人進去,女人們在裡頭索性也懶得穿衣服。
王社長趕緊將門帶上,對著松本木笑。
“讓開。“松本木推開了他。
獨自徑直走了進去。
門又被關上了,一陣陣笑聲夾渣著哀求的聲音傳了出來。
王社長在外頭錘胸頓足,連連嘆氣,裡頭的女人是他的兩位姨太太。
王社長的太太是個強悍的女人,對丈夫管的極緊,姨太太們雖已娶進家門,卻都懼怕她的淫威在家不敢與王社長親近。只得趁著大白天偷偷的跑到報社來鬼混。
對於某些人來說,偷的總比買的香。王社長也極受用和這些姨太太們偷偷摸摸, 在這裡也更激情十足。
松本木走了出來,整理著自己的皮帶,命門外的日本兵們也都進去。
一陣,一陣,慘絕人寰的狼嗥鬼叫聲從屋子裡傳了出來。
門外的陸彩馧攥緊了拳頭,手指的關節就差要折斷了。
大家的心在滴血。
不一會,房門在日本兵的笑聲中打開來,王社長的兩姨太太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樣子,滿身傷痕的蜷縮在地上抽搐著。
日本兵們春光滿面的笑著陸續走出來。
松本木命人將那兩個女人擡著扔了出去。
路人認了出來這倆女人,議論紛紛:“這倆人不就是王社長新娶的姨太太嗎?居然被日本人活活給糟蹋,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也真是夠倒黴的。“
報社裡的日本軍人穿好軍裝,笑容可掬地緊緊依偎著報社同志,又命每個人都要露出一樣的開心笑容來合照。
這樣拍出來的照片能體現他們和江城人民深厚的情誼。
江京大學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念萍和冬雪她們又可以回學校上課了。
歐陽元的死,念萍一直想不明白,會不會和自己那天碰到了共組人員有關?如果真是他們,他們爲什麼要殺歐陽教授呢?念萍雖然對共組織不瞭解,但是濫殺無辜絕對不是共組的行事風格。
松明前幾天一直擔心冬雪,在得知她這些天沒有去學校後,終於放下心來。雖然松明從念萍那得知冬雪家住在玫園路,可前思後想了一番終於用理智壓抑住了自己那顆急切又躁動的心。
這日,松明又開車送念萍上學,終於在學校大門口碰到了那個自己日思夜想並迫切盼望見到的身影。
彆著藍色的蝴蝶結高馬尾,靈動的在身後來回甩動。
“何冬雪。“松明忍不住地大叫道。
聽到有人叫自己,何冬雪回過頭來:“你是?劉松明。“
“對了,謝謝你還記得我。沒想到你們學金融的記憶力也這麼好?“松明笑道走到了她的面前:“你今天有時間嗎?我請你看電影。”
當一個男人說要請一個女人單獨看電影時,多半是想追求這個女人。
何冬雪楞了一下,敏感的微微淺笑:“不了,我一會有課,謝謝你。”
“我們可以等你下課在去啊,好多電影都是晚上放映的。“松明不死心。
冬雪想了想:“那好吧。”
“那我星期五下午五點來接你?“松明高興的問道。
“好的。那我先走了。”
望著冬雪離去的背影,松明高興得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