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多日歸家後的感覺太讓人迷醉了,哪怕家徒四壁也是隻屬於自己和家人的小世界。熱熱鬧鬧地聚餐結束後,張存秀和白奕搶著做家務,年方十歲的小丫頭懂事得讓人憐愛。看在自家小妹如果不做家務就會賭氣的模樣,張存秀只能老老實實看著白奕一點一點打掃衛生,心裡更是不知如何自處,總覺得突然做了大哥就應該什麼事情都飽攬下來。
“奕兒,你明天就開始跟著你可釗哥哥學習吧!”張存秀看著額頭冒汗的孩子,想起了一衆好友拍胸脯都自稱專業教師,“你看他們一個個都是粗人,也就可釗還像個讀書人。”
“哈哈哈,好。”小丫頭開心壞了:“哥,你還說別人,你自己也五大三粗的,也就是長相白淨一點兒。”
“那我好歹也是個研究生……”張存秀沒脾氣地說,“現在應該是太學的學生。”
“太學呀!好想去。”還沒拖把高的白奕眼睛閃著星光,“我在新學會的門口看過一眼,裡面好棒呀!每座樓都特別高級,就好像,好像宇宙飛船一樣氣派,也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樣子!”
“裡面都是科學家,還有和我一個級別的太學生。”張存秀挑眉,“你還小,還得學好多東西才能入學。不過上太學不一定適合你,你呀……”
“不要,我就要上太學!我要進入戰爭學院,我要當最厲害的那一個!”白奕把拖把撐在地上,宣誓一樣說著。
“哦?”張存秀愣住了,他看到一個孩子身上的倔強和純真,爲了不扼殺這份希望,他點點頭說:“對,你看哥哥姐姐們都是太學的優秀學生,那我家小妹,一定也不會比我們差!”
“我要當一個女戰士!這樣就不會有人欺負我們了!也能每天都吃飽!”白奕的話道不盡心酸。
兄妹二人下午逛遍大街,給白奕買了新衣服和通訊設備。原本已經算是流民的白奕,在街上看到很多吃不上飯的人都會叫住張存秀,讓張存秀幫助他們,張存秀自然也大方出手,讓遇到的每一個流民都吃了一頓飽飯。白奕看到兄長這樣的作法,高興極了,叫起哥哥來更加親密,而張存秀也看到了白奕充滿善良的本心。
“哥哥,以前的街上不是這樣,沒有那麼多乞丐,也不會有那麼多人賣房賣血。”白奕握著張存秀的大手,“這是怎麼回事呀!是因爲喪屍麼?”
“當然不是,喪屍已經被哥哥打跑了。”張存秀腦海中閃過滿手臂針眼的流浪漢們,“這是因爲有好多壞人變厲害了,他們靠欺負人的方法讓自己過得很好,這樣一來被欺負的人就會過得很不好。”
“哦,那我和爺爺,以前就總被起伏。”白奕低下了頭。
“不哭。”張存秀彎腰將妹妹抱起來,他單臂就將白奕攬起來,讓白奕坐在自己的大臂上:“哥哥很強,不會有人再欺負你。”
白奕驚呼一聲,抓住張存秀的手逐漸找到平衡,眼淚還沒有流下了就換上了笑臉:“哥哥力氣好大呀,一個胳膊就能讓我坐在肩膀上。”說著她慢慢靠近張存秀頭,用自己的臉蛋貼在張存秀頭上,張存秀心裡狠狠顫動兩下。
“絕對不會有人再欺負你。”張存秀說。
“我相信哥哥!奕兒困了,能不能靠著哥哥睡覺呀?”輕飄飄的白奕累極了。
“睡吧。”張存秀慢慢將小小的妹妹背在背後,不一會兒就聽到孩子均勻的呼吸聲,在漸黑的街道上走著,張存秀感受到了爲人兄長的責任。
他看著長長的街,不知暗藏著多少黑暗與血腥。
“睡著了,哥哥就去收拾壞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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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存秀輕輕的聲音,吹散白奕緊皺的眉彎。
是夜,張存秀看著牀上熟睡的妹妹,換上一身龍魂夜行衣於黑夜中急行奔走到龍巢。在約定的審問室前,他和姬無雙碰頭,這次碰面只有二人知曉。
“判官。”姬無雙看著眼前這副假面孔,“這次行動與其說是維護和平,不如說是我們代表正義執行一次刺殺。”
“……”張存秀靜聽著。
“來吧,讓你看看血毒患者最後的慘狀。”姬無雙打開審問室的門。張存秀心裡做好準備去面對可能是歇斯底里的病人,甚至血肉模糊的屍體。
喀。門鎖聲音清脆。
一股異臭濃烈到肉眼可見,彷彿淡淡的煙霧一樣散開來,兩人掩住口鼻,姬無雙忍著胃液翻滾打開燈:“你自己看吧。”
那是一灘粘稠的東西,像是奶油冰激淋融化的模樣,如果仔細區別,能隱約看出是一個人的輪廓,可是“它”沒有毛髮,沒有五官,甚至沒有稱得上是皮膚的地方,如同發黴的草莓果醬一樣軟趴趴地堆在牆角,這是沒有“人類”特徵的爛肉。
“這是人麼?”張存秀不敢置信到快要瘋狂了,是什麼樣的悲哀和痛苦啊!能將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這樣一坨怪物。
“監控一天一天記錄了他從人形逐漸變成了這樣,很慘。你要看麼?”姬無雙撇了一眼張存秀。
“……算了。”張存秀轉身背對著那個爛掉的人,“他還活著麼?”
“活著,哪怕是這樣了,他也活著。”姬無雙嘆息道,“血毒細胞分解了他自身的細胞作爲養料但是又不會讓宿主死去,就像你看到的,他已經失去了作爲人類的一切能力,但是他的大腦確實還活著。”
“太殘忍了!”張存秀雙手握的嘎吱發響。
“所以,這次任務,就是讓你去一趟黑街,殺一個酒吧老闆。”姬無雙眼中血光一閃:“罪行是傳播血毒,販賣人肉。”
“畜生。”張存秀背對著姬無雙,殺意漸漸升騰,竟然讓姬無雙感到一絲壓抑。
“你帶個面罩吧,你的眼睛……”姬無雙還沒說完話,張存秀側頭看了他一眼。
那是紅藍碎片的眼睛,殺意肆虐,世界崩潰的樣子。
“這樣,挺好。”姬無雙語氣一轉,不再去看那雙可怕而華麗的眼睛,“你去吧。”
嗖的一聲,張存秀消失在眼前。
黑街不是一條街,是一大片城區。如同貧民窟拱衛皇城一樣的佈局,外圍一大圈是髒亂差的底層生活區,最中間是燈火輝煌的不夜城。底層區的房屋甚至都沒有重建過,依然是災後破敗模樣,很多人面如枯骨,餓不能寐。
張存秀沒有急著去殺人,他在慢慢走過這片黑暗的地獄。
餓死的人會被活著的人分屍,然後販賣給一些商販,換來幾個饅頭。好一點的家庭,在房間裡閉門不出,然後會有人上門收租,屆時門扉打開,遞上一礦泉水瓶的鮮血,這樣纔不會流落街頭。這麼大一片底層區,沒有一個小孩,也沒有一個姿色麗質的女人。
張存秀感受得到自己心頭冰涼。
已是午夜,他終於不在遊走於底層區,帶著冰冷的殺意躍入那燈火通明的繁盛不夜城,那纔是真正的黑街。底層區和繁華區中間隔著很短的過渡帶,過渡帶是小商販和黑市交易的市場。
“來來來,新鮮的肉!什麼肉都有!”
“來一斤人肉!”
“一斤米!”
“成交。”
……
張存秀低頭不去看這買賣,只聽見手起刀落,不知是誰痛苦地悶哼一聲,砍下了誰的肉,又裝入了什麼樣的包裹,交給了什麼樣的人?
“各種各樣的奴隸!歡迎各位大人來看看,有小孩兒也有漂亮女人!”非肉嘟嘟的人販子肥膩的笑容能擠出一斤油水一樣。
他身後的鐵籠子裡很多孩子依偎在一起,女人們身無衣衫蜷縮著。這些人雖然是奴隸,但是還得了一口飯吃,能保持身上有些肉,這樣就不會太醜,就能賣得出去。
張存秀幾次想過拔刀,但是姬無雙的囑咐會時常在耳邊響起:
“不論你看到,聽到什麼,什麼都不要做!你只能殺一個人,就是你的任務。”
哪怕這黑暗都要遮住我的眼睛,我也不能抽刀斬去。張存秀閉上璀璨的眼睛,心越來越冷,所有的殺意都集中在一個人身上。
那個該死的酒吧老闆。
今夜月高,也無風雨也無雲,皓月千里不過孤芳自賞,人間鬼蜮當有判官斷生死!張存秀來到繁華的街,僅僅一個月的發展,就讓黑街有了眼前望而生嘆的建築羣,即使是心裡冰涼的張存秀也不得不感慨人類頑強的慾念。這種慾望既讓生命得以延續,又瘋狂覬覦著高高在上的地位,不過飯飽思欲罷了。
賭場,風月所,酒吧歌廳一應俱全,這不夜城腳下踩著幾萬底層流民,卻建立起這種如夢似幻的墮落之地,其中殘酷可想而知。
嗤!一輛豪華跑車急剎停在最豪華的酒吧之前,車上下來幾個人,張存秀躲在樓頂看得清清楚楚,沒想到竟然是熟人。
屠城剛一下車就有漂亮的女性圍了上來,他笑如豬玀:“哈哈,今晚不醉不休,特麼的,這半個月可把我累壞了。”
“能者多勞,如今您可是英雄啊!”手下奉承著。
“哈哈,中聽!既然我們功勞這麼大,也該享受一下這裡最好的服務!大家放開了吃喝,放開玩兒,我請客!”屠城大手一揮。
如果記得沒錯,龍魂條令裡是嚴禁進入娛樂場所的,更不要說像屠城這樣光明正大的進入了。張存秀藏了一個心眼,從頂層洞開的一個窗戶潛入這所酒吧之中,高層的包間裡傳來不斷地靡靡之音,這讓張存秀有些心煩意亂,雖然不屑於這種事情,可總會胡思亂想。
“冷靜!你是來殺人的,不是來看戲的。”張存秀狠狠抽了自己一下。
他加速往更高層走去,對於這次任務他已經有些急切了,如果再在這裡多呆一會兒,他都覺得自己的世界觀會承受不住這種一波又一波的衝擊。
這家酒吧叫皇天酒吧,老闆黃二是黑街數得上名頭的一個小頭子,他親眼看見禿子變成一坨沒有思想的怪物,儘管他不想這麼快就倒戈加入蠱王的手下,可是也撐不了多久了。
“草,馬勒戈壁的。”黃二忍不住心裡的暴躁,瘋狂蹂躪著女人,女人早已昏迷,其下體大量出血,而他周圍一衆手下噤若寒蟬。
“啊!爽!”黃二很快完事兒,叫人把昏過去的女人擡了下去,他隨便裹上一條浴巾坐在牀邊,點燃一顆香菸,一口猛吸了一大半,然後緩緩吐出:“呼!兄弟們,咱們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
“我們該怎麼辦,老大您說了算。”皇天酒吧的二把手說。
“怎麼辦,我特麼也不知道怎麼辦!草,開元大帝扶持禿子,結果禿子特麼的沒管好那個怪物,被做掉了!”黃二抽完剩下的一半煙,徒手將菸頭攥在手掌裡,“現在那個叫蠱王的小怪物厲害的很,大帝那邊沒有人能夠靠武力壓過他。”
“就是說,蠱王相當於自立山頭?”二把手沉吟道。
“草,哪是自立山頭,簡直是踩在大帝頭上稱霸王!這個蠱王邪得很,偏偏是個變態的小孩子,還有那麼巨大的力量!鬼知道黑街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黃二想到蠱王用那種黑血控制人的手段,就一陣噁心,“草,我覺得我們就夠變態,夠沒有人性了!沒想到那傢伙就不把任何人當人看!”
“那我們在帝派和蠱王之間,總要有個選擇。”二把手的話讓一衆人沉思。
“今天帝派的大人物,龍魂二隊的隊長來咱們這裡找樂子了,也是帝派上面想看看我們的態度。唉,不好辦啊!”黃二油膩的臉上肥肉擠在一起,“總之先去該幹嘛幹嘛,把屠城隊長照顧好了!下去吧!”
“是,老大。”手下們紛紛退下。
“操蛋,老子該怎麼站隊!惹誰都惹不起!怎麼選!”黃二眼底紅光一閃,狠狠拍牀。
喀!整張牀斷裂開來,這黃二竟然也是一個燃血者,奈何卻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只能做一個在大勢力面前左搖右擺的牆頭草罷了。
“你可以選擇死亡。”
一句幽幽的聲音乍現,嚇得黃二一身冷汗:“誰……”
嗤!
話音剛出,他就在天旋地轉中看到了自己無頭的身體,以及一雙在黑夜中絢麗明亮的眼睛。
“判官叫你三更死,誰能留你過五更。”張存秀眼睛一瞇,用藍色大刀輕輕在牆面上刻下“判官斬”的字樣,殺完人的感覺讓張存秀暴躁的心一下子就平靜了許多,紅藍雙眸再次糅合成紫色,他深吸了一口空氣中的血腥味,有些不明白自己的做爲能夠拯救多少人。
“惡人太多,殺不乾淨啊。”一路上親眼所見的暴行,他感到有些無力,唯有黃二這個目標任務是他今天晚上必須解決的。該死的人還有很多,但是他此時卻沒了那種暴虐的殺戮情緒,一方面是他已經完成了任務,另一方面是今夜所見,他明白了這些醜陋的黑暗,人吃人的本質,不過只是人類在末日裡求生表現出來的本性。
“殺一個人,就感覺好累好累。”張存秀輕輕翻出窗外,“殺完這黑街的所有惡人,來日方長啊。”
“也許,判官並不一定要斬盡黑暗,我且殺一人爲一步,走一步看一步吧。”
紫眸的黑色迅影回到家中,腳步輕而無聲,他褪去幹乾淨淨的夜行衣,發現妹妹還在熟睡,光是看著白奕這一眼,就讓他心緒平靜了。他曾驚恐地發現自己有時會極度嗜血,品嚐過血腥味後又會迴歸平靜,這樣反常的自己讓張存秀有些沒有安全感。
“而你,就是我的小天使吧。”張存秀溫柔地衝白奕笑了笑,那種家人帶來的安全感讓他視爲珍寶,他這一次不會再失去家人了。
當陽光再次灑滿大地,張存秀才在頭暈腦脹中醒來,自半個月的野外生活歸來後,這是第一個睡到每一個細胞都在雀躍的飽覺。看一眼手錶發現已經是早上九點了,而今天還有一屁股事情等著他去做呢。
看到睡得像小貓咪一樣的白奕還遲遲不醒,張存秀就打算在家裡做早訓,用過餐以後再回龍巢彙報任務情況。單手倒立拍肩俯臥撐左右各一千,單腿深蹲跳左右兩千次……各種非人類的動作在張存秀身上,都變成稀鬆平常的訓練。
訓練結束後,張存秀先爲自己準備了一大杯高能量的增肌飲料,配比是高碳水高蛋白適量礦物質,這種普通人望而生畏的濃縮飲料對於覺醒者的腸胃而言,小菜一碟。
“味道真難喝。”張存秀不願回想這種黏糊糊的口味,就像是香蕉、雞蛋和雞胸肉打成漿糊一樣的東西。不過這樣的營養品下腹之後,只覺得渾身疲乏一掃而空,其蘊含的能量如同直接充電一樣補充到身體裡,與此同時他的腸胃就好像剛剛睡醒一樣,反而開始發出飢餓信號了。
“覺醒者還是得滿足以下口腹之慾呀。”張存秀會到廚房,把昨天剩下的肉食統統倒在鍋裡燉熟,這些奇奇怪怪的肉竟然有一部分來自於變異獸,不過已經科學證實了安全性,甚至能夠改善身體條件。
濃郁的肉香味瀰漫在整個家裡,同時勾醒了熟睡的小餓貓。
“哥哥!哥哥!你在家嘛!”白奕一醒來就趕緊呼喚著,生怕自己一個人在家裡。
“在呢!”張存秀笑瞇瞇地跑過來,坐在白奕牀邊,手裡端了個碗,盛了一碗香氣撲鼻得肉塊:“來來來,嚐嚐!”
“人家還沒洗漱呢!我要刷完牙再吃!”白奕推開碗。
咕咕咕,可是她的肚子已經開始抗議了。
“來吧,先吃一口再去洗,剛出鍋的,正好吃一口就精神了。”張存秀又湊過碗去。
小丫頭嘟嘟嘴,然後張開小嘴咬了一口,整張臉容光煥發一樣,似乎閃爍著點點星光:“哇!好香呀!”
“嘿嘿,快吃吧,小懶貓。”張存秀揉一揉白奕的腦袋,心裡很享受這種寵溺小妹的感覺。
“我不懶。啊嗚……”白奕端著碗嚼著肉,也不思考先洗漱的問題了。
“都不洗漱就吃飯,還不懶。”張存秀眼睛瞇成線。
“啊!不吃了!我不當懶貓。”白奕嚥下一口肉,蹦躂著去洗漱了,儘管表現得有些羞憤,但是幸福的味道隨著那一口熱騰騰得肉食,一同吞進了肚子裡,滿心歡喜。
這就是,家人。
一大一小兩人一同出門,張存秀先把白奕託付給了可釗他們,才自己去彙報任務。到了龍巢大門口他就覺得空氣有些不對勁了,具體是哪裡不對勁也說不上來。推開姬無雙辦公室的大門,就看到這個長相比自己還要年輕的半老頭子看著手機獨自樂呵。
“喲,來啦!”姬無雙很高興,臉上都快笑出花了。
“怎麼了這是。”張存秀問。
“這就得說說你了,昨天晚上幹得不錯。”姬無雙收收笑容,“昨天晚上可是發生不少事,你小子肯定砍完人就回去睡覺了,也沒關注關注。”
“呃,我太累了。”張存秀有些好奇。
“黃二這個人,爲人奸猾邪惡,最喜虐待婦女,死在他手上的女人可不在少數。作爲一個紅眼睛的覺醒者,他只喝女人的血液,也只吃女人。”姬無雙給張存秀倒了一杯水,“但是他得實力不容小覷!他登記在案得戰力值要大於4000,而昨天晚上整個黑街裡戰力值高於他的人,你猜猜還有誰!”
“屠城唄。”張存秀撇撇嘴。
“操蛋小子,你當時知道還不告訴我!”姬無雙瞪他一眼。
“我太累了。”張存秀重複老一套。
“唉,說巧不巧,這下子所有人都認爲‘屠城’就是判官。而他根本說不清楚。”姬無雙扣一扣桌面,“因爲龍魂裡也有一個判官,而且判官得機密等級與隊長同級。根本不會有人想到,檔案裡那個戰力值79的你,纔是能夠秒殺黃二的真兇!”
“什麼叫真兇,我是爲了完成任務。”張存秀很不滿姬無雙的用詞。
“反正就那個意思,儘管帝派上下是沒人相信屠城就是‘判官’的,但是黑街信了。”姬無雙聳聳肩,“所以啊,黑街現在以蠱王爲尊,既叛出帝派,又與我們龍魂勢不兩立。”
“這聽上去沒啥變化,壞人一個都沒多死。”張存秀聽半天,總感覺這不是好消息。
“笨小子,帝派最強大的武力,不就是龍魂和黑街麼!現在黑街不聽他的了,龍魂和黑街還打架。不就相當於那個開元大帝自己唱獨角戲了麼!”姬無雙傻樂著說,真難以想象殺伐果斷的姬無雙會有這樣爽朗的笑容。
“這樣啊,我倒是覺得蠱王本身就是一個難以對付的傢伙。”張存秀喝一口熱水,“黑街已經夠黑暗了,能讓黃二都戰戰兢兢的蠱王,又會是什麼樣子?”
“看來你昨天對黑街,有了一些瞭解啊。”姬無雙是眼看著這個年輕人逐漸變得冷酷起來的,他身上那種陽光一樣的純真,一點一點在消磨著。
“一言難盡。”張存秀不想說下去。
“好了,你該去太學露個面了。明天正式開始,你就專心當你的戰隊隊長,如果有任務的話,我會秘密聯繫你。”姬無雙微微搖頭。
“是啊,該去露個面了,說起來,好久沒見到先生了。”張存秀眉頭舒展,有些懷念那個笑起來和藹,眼神裡充滿遠見和睿智的先生。
“……”姬無雙欲言又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