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護士狀似無意的將白袍的一角撩起，露出裡面那灰色的不料。
沈木木自然沒有錯過那一抹灰色，像是受到驚嚇一般，腳步踉蹌著朝後退了半步。
莫小沫和北癡上前，想要攙住沈木木。
沈木木避開，穩了穩，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我沒事。”
但她的視線卻是自始至終都沒有才能從那灰色衣衫上離開。
谷城項目，在塔樓上朝著她扔鋼筋的人，呂總監死之前見過的人，將呂總監的手剁下來放到她辦公桌裡的人······
都是那個蒙面女人，而那個女人，每次都是穿著一身灰色的衣服，就像是眼前這人身上的灰色。
“你究竟是誰？”沈木木的聲音有些顫抖，帶著抑制不住的怒氣。
那人卻只是冷冷的笑了一聲：“還沒有猜出來我是誰？不會是一如既往的蠢吧！”
沈木木的雙拳攥起，看著眼前的背影她有一種複雜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她不安，再出口的聲音高了很多：“你認識我？爲什麼一直害我？”
一次兩次，她每一次都對沈木木嚇狠手。
“看來，你還是認出我來了~”暗啞的聲音就像是粗糙的砂紙劃過玻璃，讓人感覺渾身不適。
說著，女護士緩緩的將身上的白袍脫了下來，扔到一旁，露出寬鬆又帶著些陳舊的灰衫。
她就是那個蒙面女人。
還不等沈木木做出反應，那人便徐徐轉身，看向沈木木：“但不知道，你認出來的又是誰？”
她的臉上帶著口罩，眼底帶著虐氣，但沈木木幾人都知道她笑了，那種盯上仇人纔會展露出來的笑。
在她轉過來後，沈木木的眼底涌出了驚慌和懷疑。
即便遮擋的掩飾，但是一雙眼睛卻是露在了外面，眼型細長，眼頭尖且朝下，眼尾上揚，即便眼神陌生但這雙眼睛沈木木卻是認得！
“沈燦寧。”沈木木雙脣蠕動，還是說出了這個名字。
在她第一次看到蒙面女人的背影，注意到她那瘦削的肩膀，沈木木的腦海裡便蹦出來了‘沈燦寧’這個名字，但還是被她的情感壓制了下去。
她的聲音帶著肯定。
莫小沫卻是忍不住驚呼出聲：“沈燦寧？她不是被燒死了嗎？”
女人沒有否認，只是靠近莫小沫冷聲道：“看我活著很失望？”
莫小沫不自覺的後退兩步，她靠近自己總感覺有一種陰森的感覺，莫小沫不自在。
沈木木擋在莫小沫的身前，定定的打量著沈燦寧，所以，她還活著，而且一再的想要殺了自己？
“別這麼看著我。”沈燦寧直起身，伸手拽了拽自己臉上的口罩，確保除了眼睛再沒有露出其餘部位。
“看到我還活著，是不是還挺失望的？”沈燦寧喃喃著，又重複了一句。
隨後不再看沈木木幾人，踱步走到鄭曉華的身邊，將堵著她嘴的東西扯了出來，像是回憶一般，自問自答。
“我也很失望，那麼大的火，又兇又大怎麼就沒燒死我呢？”沈燦寧伸手捋了捋自己的衣袖，面帶遺憾，隨後又繼續道，“我就像個火球一樣被人從裡面帶出來，可笑我因爲自己還活著，居然還高興了兩天，結果······”
“我哪裡是活著，我是生不如死，我連死的權利都沒有，我就像現在這樣，不人不鬼。”沈燦寧猛地回頭看向沈木木，臉上看著猙獰又扭曲，眼底是濃的化不開的恨意。
但她就像是在變臉一樣，轉眼間對著沈木木輕笑出聲。
靠近沈木木，遮掩在衣袖中的手輕輕挑起沈木木的下巴，笑道：“我活的這麼痛苦，你說，我的好堂妹，我是不是要拉你陪著我啊！”
莫小沫一把將沈燦寧推開，冷聲罵道：“神經病！你害木木不成反而害了自己，你這是自作自受，憑什麼要拉木木做墊背。”
沈燦寧看著風一吹便倒，又哪能受的了莫小沫這一推，直接跌坐在地上。
但她卻是笑得更加駭人，猛地指向一言不發的北癡，道：“如果不是他們出現，那今天不人不鬼的那個就是沈木木！”
沒錯，車禍時就是北癡和南施突然出現將沈燦寧的車撞向了一旁。
沈木木安撫的拍了拍莫小沫的手，俯視著沈燦寧道：“因爲第一次沒有撞死我，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對我下手？”
沈燦寧不以爲然的點點頭，心情很好道：“沒錯！”
沈木木陡然變冷，在她的車朝著自己的撞來的時候，她就不再是自己的堂姐，沈木木如此想著，深吸一口氣。
“呂總監呢？你爲什麼要傷害呂總監一家？”
“呵，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心善，這種時候還有心情關心別人的死。”說著，沈燦寧緩緩從地上站起來，尋到張曉華的牀邊坐下。
鄭曉華朝著裡面縮了縮，爲沈燦寧騰出位置。
沈燦寧開口：“他的小兒子病了我幫他啊，條件是他幫我毀了沈氏啊，他明明答應了我的，但最後卻又後悔了，還想要逃······”
“你說，欺騙我總是要付出代價的吧，所以我留下了他的明，把他那雙爲沈氏創造了價值的手留給你啊······其實，他的死還是要怪你啊~”
沈燦寧語氣天真，就像是在說無關緊要的事情。
“瘋子！”沈木木再也忍不住，崩潰大喊。
呂祿在沈氏這麼多年，一直是勝負的左膀右臂，對沈木木而言就是親人一樣的存在。
“沒錯，我是瘋子！”沈燦寧也大喊，反手揪住鄭曉華的頭髮，將人拉倒自己身前，對著沈木木道，“所以爲了殺你，我把那藥水給了她啊，我想借她的手殺了你，誰知道她也是個廢物，兩次都沒殺掉，白白浪費了我三瓶藥水。”
有兩瓶是鄭曉華潑向沈木木，還有一次是沈燦寧作爲交易，用在了孫麗麗的臉上。
鄭曉華被沈燦寧拉住頭髮，脖子呈九十度朝後仰去。
沈燦寧只看了鄭曉華一眼，又望向沈木木，臉上再次露出瘋狂的笑容：“既然她這麼沒用，不如我也殺了她，將這條命也記在你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