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十二號了是嗎?”
心諾睜開眼睛,直直的看著白色的天花板。
“心諾,醫生說要你好好休息,要不你再睡會吧?”
今天的日子,程子浩不知道能說什麼,只能轉移話題。
“你去嗎?”心諾側頭,只能用一隻眼睛看向他。
程子浩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猶豫了一下,搖頭,“不,我不去,等你休息了我就離開回公司。”
“好的,那我睡覺,現在就睡覺。”心諾乖乖的點頭,然後閉上雙眼。
程子浩以爲今天就會這樣過去了,打開門無聲的離去。
“十二號。”人走後,心諾睜開眼睛,一絲淡笑掛在臉上。
“阿一,你怎麼來了?今天不是晨軒結婚嗎?”
辦公室裡,張義剛忙完手頭的工作,擡頭就看見走進來的阿一。
“我來看老爺,所以過來看看小姐。”
“哦,那你去吧,在門外看看就好,最好不要去打擾她。”
“好的。”
阿一走到病房,聽裡面沒有絲毫聲音,便打算離開。
“他在哪裡結婚?”剛剛轉身,裡面傳來一陣聲音。
有絲虛弱,有絲冰冷。
“小姐,少爺的婚禮是在……”阿一頓住,不知道要不要說。
“是不是美麗無人區?”
“是的。”阿一點頭,卻不知她是如何知道的。
“阿一,給我備車。”門打開,心諾穿著一身雪白的長裙走了出來。
“備車?小姐您要去哪裡?您現在的身體……”阿一看著她一隻眼睛還包著紗布,臉色又那般慘白,有些擔心。
“哥哥結婚,我這個做妹妹的不去捧場還能去哪裡?”心諾淡淡一笑,向一側的樓道走去。
只是她的身體還沒有恢復,剛踏出一步就差點摔下去。
“小姐。”阿一緊忙上前扶住她,“醫生說您的身體還沒有康復,是不能隨意走動的。”
“我沒事。”心諾抽出手,冷冷一笑,“就算我的身體再差,他的婚禮我也要去。”
“好吧,那我去開車。”阿一無奈,只能快跑著去開車。
美麗無人區?
那個我們共同起的名字的地方。
她搖搖晃晃的走著,完全不顧自己隨時會摔下的身軀。
美麗無人區?
爲什麼是哪裡?難道你忘了,哪裡是你許給我的婚禮?
不,你不會忘的,就猶如我也不會忘記你曾在哪裡說的每一句話。
兩年了,你說的話,你的眼神,我都還記著清清楚楚,而你卻帶著別的女人走進了哪裡?
爲什麼?落晨軒,你告訴我,這是爲什麼?爲什麼你要騙我?爲什麼……
幾經撕心的吶喊,心如萬箭而穿的疼痛,被人欺騙和背叛的怒恨,終於讓她再也支持不下,猶如斷了飛翼的天使,無力、不願、而又無奈的跌落深淵。
“快,通知院長,病人暈倒了。”
美麗無人區,原落氏‘世紀婚禮廣場’。
木月言一身雪白的婚紗,在童男童女脫著長長的裙襬中,緩緩走來。
她穿的婚紗,聽說是落氏總裁親自設計,時歷一個月,動用了上百名優秀繡娘製作而成。
裙上還配鑲著999顆天然珍珠,寓意著天長地久。
她的腳下是堆積成路的紅色玫瑰,具說這些玫瑰是剛剛採擷然後空運而來。
另一邊,落晨軒獨身一人,穿著首席頂級設計師親自設計,親自制作的手工白色西服,踏著穩健的步伐,步步而來。
落晨軒一直喜歡深顏色,很少有白色的衣服,今天他一身白色西服,將他的身材更是襯托著無際可尋。
若心諾在場的話,定會想起他們初見時,他脫下那一身溼透的迷彩服,換上一套潔白的休閒服時,就如天使一般。
場中的兩人慢慢走近,雙手交握,一起向中央的禮堂走進。
“落晨軒先生,木月言女士,願意娶身邊這個人嗎?從此愛她、忠誠於她,無論她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你願意嗎?”
臺上主持人認真的問著,臺下人山人海的衆人屏住呼吸聽著。
“我願意。”木月言雙目含情,一絲羞笑的看著落晨軒。
“願意。”落晨軒簡單利落的兩個字。
木月言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但立即恢復了過來。
願意,他說的是‘願意’,而不是‘我願意’。
“落總,兩年前您說這個廣場送給了一個重要的人,原來那人就是木小姐啊?”
記者一擁而上,兩年前世紀廣場突然改名和封閉的事再次重提。
“當然,我落晨軒最重要的人,能讓我一擲千金的人,只能是我的妻子了。”落晨軒優雅的笑著。
木月言聽著,完全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但也從頭到尾保持著微笑。
“落總今天你的婚禮好像有一個重要的人沒有到場哦。”記者指的是落家的千金。
“我父親正在醫院診治,身邊自是不能少人照顧。”落晨軒連心諾的名字也沒有說出來。
婚禮繼續進行著,各大媒體,各大電臺,也都在直播著這場盛世婚禮。
世上就是這樣,有人歡喜,有人憂,有人哇哇落地,有人無聲離去。
此時的心諾,躺在病牀上,睜著空洞無神的雙眼,不管醫生怎麼對她拍打呼叫,扔是無一絲反應。
過往的種種,更是雪上加霜的衝破她的心門,向她一拔拔的無情襲來。
被利用,被折磨,被毒打,尤其是自己的孩子,讓她再也接受不了,在絕望中閉上雙眼。
兩滴淚水無聲而下……
人生若如初見,該有多好……
“喂,臭丫頭,你是逃荒的嗎?撞到本少爺了知道嗎?”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藍心諾。”
“好名字,記住我的名字,落晨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