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火熱的太陽,在郊邊工業區轉了大半圈兒,我都沒有找到一份合意的工作。本來以我身手,不難找一個夜場保安之類的工作,工資既高又輕鬆,但我又不想在那些燈紅酒綠的地方做事。也許是因爲性格問題,總覺得自己與那些地方格格不入。
在十多個大型工廠的招工欄上看過,諮詢過,讓我的心沉入水底,一片哇涼。每個工廠千篇一律要求是招一些有工作經驗的人員,對於我這種沒有經驗的人員,那就是免談。再三被拒絕,弄得我都開始懷疑人生了。
“兄弟,你是在找工作吧?”我剛從一個工廠門口走到對面的馬路上,一個留著平頭的時尚小年青過來搭訕道。
“是啊,怎麼啦?”我看了小平頭一眼,點頭應道。
小平頭的聲音有些尖銳,讓人聽著有些怪異的感覺,不過我沒有在意。出門在外,雖說會碰到壞人,但也不能看人人都不順眼,這樣的話,日子還怎麼過。老話不是說的好,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多個朋友多條路嘛。
“想找一個什麼樣的工作?”
“謝謝,我不抽菸。”我接住小平頭扔過來一支菸,轉手遞回去,接著道:“工作嘛,最好能找個動動腦瓜子的活兒,咱小身板做不了苦力,沒力氣。”
“兄弟,說實話,我倒是認識附近一個工廠的招工人員,說不定可以幫你搞份業務員的工作,你看怎麼樣?”
“那感情好啊!”
“不過……”
“不過啥?”
“事成之後,你得給五百塊錢的介紹費。”
“沒問題,你只要能幫我搞定工作的事兒,五百塊錢,我願意出。”
“那就這麼說定了,你不能反悔!”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那好,你跟我來。”小年青見我答應了,“呵呵”一笑,轉頭帶路。
爲了所謂的任務,老爺子特意批給我了一些活動經費,至於多少錢,我倒沒有過問,不過想信數字不會太少。所以呢,我不介意多花點兒。
跟在小平頭的身後往前走去,轉得幾圈,就被小平頭帶著走入兩個大型工廠夾著一個小衚衕裡去了。我早發現小平頭心懷不軌了,之所以跟進來,是想看看小平頭究竟想幹什麼而已。反正我左右無事兒,就當是玩玩而已。
剛走到衚衕中間,前面的出口處駛來兩輛黑色的轎車,一前一後擋在了路中間,堵住去路。接著從轎車裡下來了八個精壯的大漢,身穿清一色的黑色襯衣,七人走到車前,雙手環抱,各擺姿勢,分別靠在兩輛車的車身上。
剩下一人跑到前面一輛車後面,從後備箱裡拿出一個布包扔在地上,接著打開布包,從裡面拿出鋼管,給七個大漢每人發了一支,然後自己也拿了一支。七人手拿鋼管,冷冷地看著我,看樣子是想給一點兒心裡壓力。
看到這八人的樣子,我心裡感到好笑。如果是一般人,看到這種陣勢,恐怕真的嚇尿了也不一定,但我見過比這還兇險的陣仗,怎會被這種小把戲嚇到?
前面人的姿勢剛擺下來,身後也傳來了汽車發動機聲。我回頭一看,身後同樣來了兩輛黑色的轎車,橫在衚衕口,將路堵住了。兩輛黑色汽車的後面,冒出一輛紅跑車的頭來,我一看這輛跑車,心裡就知道是爲了什麼了。
這兩輛黑色的轎車裡同樣下來八個大漢,衣服顏色裝飾與剛八人相同,表演的狀況也是一樣,都是從車的後備箱裡拿出一個布包,拿出鋼管,人手分發一支。唯一不同的是,這八人拿了鋼管,在當中一個壯漢的指揮下,緩緩地朝我逼近。
指揮的傢伙,塊頭不算很大,但渾身肌肉突出,顯然是個孔武有力的角色。此時我不用回頭,也知道另一邊的八個人也正圍了過來,對我形成兩面夾擊之勢。
小平頭看到這種狀況,顯得很害怕的樣子,雙手抱著腦袋,靠著牆邊蹲了下來。看著小平頭的表演,我心裡一陣好笑,這傢伙,不去做演員,都可惜了。
看著兩邊不斷迫近的大漢,我嘴角浮現一絲邪魅的笑意。好久沒有經歷這種被圍攻的感覺了,讓我不由地懷念起那些曾經的日子。
就在兩羣逼我的時候,紅色跑車旁邊多了一個曼妙的身影,我心裡“嘿嘿”一下,道:“既然想看我吃癟,那我別怪我,要把你好好戲耍一番。”
曼妙的身影,如花的嬌容,而且是我認識之人,乃神氏藥業的美女總裁,姓童雙名笑笑。不巧的是,我確實認得她,但沒絲毫交情,而是不久前得罪過她。現在我的遭遇,明顯是童笑笑針對我的報復行爲。
童笑笑下車之後,稍稍走近了一些距離,便停了下來,擠身在廠房遮住的陰涼處,雙手環抱,美眸朝我看來,臉上帶著一絲譏嘲,也許還夾雜著一些其它的複雜難明的意味,反正我是沒有看懂。
這時十六個大當已經走到了我的身邊,將我團團圍了起來。我嘴角含笑,趁著視線無阻礙時,故意挑逗地朝童笑笑眨了一下右眼。我的這個動作,徹底激怒了童笑笑。
童笑笑美眸迸出一絲寒意,顯得氣恨交加,嬌喝道:“司冬,快,給我狠狠地揍這個傢伙一頓。”
司冬,入凡塵會所的金牌打手。入凡塵會所是星漢市有名的三大會所之一,乃有錢人的天堂,也是星漢市的銷金窟之一。據傳聞,入凡塵的後臺老闆是童笑笑的親哥哥。從眼前的一幕來看,傳聞倒有幾分可信。
星漢市經濟發展在華夏至少可算名列前十,據傳某個大物曾經戲言,星漢市有五大經濟家族,三個經濟世家,兩個經濟支柱。這十個經濟體支撐起了星漢市百分之八十的經濟量,在星漢市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老爺子給我的狗屁任務就是,到星漢市別一別這十個經濟體,如果可以的話,也可整出一點兒勢力,再削一削這十個經濟體。在我看來,這純屬找死,哪裡會答應老爺子這個荒誕不經的任務。可經不起老爺子無盡的承諾,一堆堆好處,外加誘惑與威脅,我只能一咬牙答應下來了。
我可不認爲這十大經濟體簡單好欺,加上我一個外來者,如果真的一來就和這十大經濟體槓上的話,那就真的是找死了。真惹上事兒的時候,說不定老爺子馬上翻臉不認人,那我就麻煩了。
眼前的童笑笑,正是十大經濟體神氏集團的掌舵人,也是星漢市有名的美女總裁。神家子嗣不旺,又不知道童笑笑的父母出於什麼考慮,女子均隨母姓,所以童笑笑雖然是神家子女,但卻隨母姓童。
我與童笑笑之間的齷齪,嚴格說起來,可算是童笑笑搞出來的事情。事發之時,我剛在一個小餐館中吃了早餐,信步在大街上逛了下,剛走到一個十字路口,一輛高速行駛的紅色跑車對著我直撞過來。
嚇得我一佛出世,二佛昇天。當時如果我反應稍慢,恐怕就被車撞上了。緊急中的本能反應,我騰身而起,彈落在路邊。飛速的汽車與我擦身而過,甚至不誇張的說,我直接感受到了高速摩擦帶來的溫度,直接與死神擦肩而過。
“你想找死啊?沒出息的傢伙,有手有腳,還要了來碰瓷。”我剛站穩身形,衝過去的紅色跑車“吱”地一聲停了下來,從車上下來一個看樣子二十多歲時髦的女郎,衝著我叫喊了起來。
我冷冷地打量著這個女郎,俏麗的瓜子臉上戴著一幅墨鏡,長髮隨意散落在香肩,身穿黑色連衣包臀短裙,腳下踩著足足十公分的紅色高根鞋。連衣裙剪裁得體,襯出女郎姣好的身材,前凸後翹,嬌豔而性感。
“死賊眼,看什麼看,作死啊!”黑裙女郎看到我的樣子,指手劃腳地謾罵道。
街道兩邊的行人都被黑裙女郎的所吸引,紛紛駐足觀賞。我搖了搖頭,心裡暗道:“這女人,美則美矣,卻與瘋子無異。”
跟一個女人計較,何況是一個瘋女人計較,我不準備幹這種傻事兒。何況我也不可能像個潑婦一般,站在這裡與其對罵。當街動手揍女人,還是一個美女,那就更說不過去了,也不是我的風格。
“真要想死的話,就去跳樓,一了百了,不要在這裡害人!”黑裙女郎不依不撓,繼續罵道。
本待不去理會,但聽她不停地謾罵,我心念一動,想要戲耍她一番。一念至此,我故意發出強大氣息鎖定了她,腳下緩步朝她走去。雖然行走的步伐很慢、但我每進一步,壓力便重了一分,漸漸地黑裙女郎感到呼吸不暢,瞬間俏臉漲得通紅,顯得嬌豔欲滴。
“你想幹什麼?”黑裙女郎掙扎著問道,也顯示出倔強的本性來。我心裡暗暗點點頭讚許,一般情況下,在我氣息壓力下,心志薄弱之輩很快就會崩潰。黑裙女郎顯然不是身負武學之輩,能夠支持住,還能掙扎開口詰問,已然非常難得。
我不理會黑裙女郎的詰問,走到她的面前,閃電般伸手摘下了她的墨鏡,頓時那張絕美的俏臉完整地暴露在我的眼前。摘下墨鏡的那一刻,路邊也有人的發出了驚歎之聲。看著那雙露出幾份驚慌和不屈的美眸,我邪魅地一笑。
“你要幹嘛?”黑裙女郎看到我的樣子,聲音裡多了一份顫抖,驚慌地問道。
“美則美矣,就是太過於霸道,蠻不講理,這如何能夠做一個好妻子呢?”我對著墨鏡吹了一口,搖頭嘆息道。
“誰要做……”黑裙女郎強辯一句,但話未說完,恨恨地盯著我一眼,突然眼圈一紅,眼見就要落下淚來。
看到黑裙女郎的反應,我心裡感到莫名其妙,我又沒說什麼,有什麼好哭的。剛纔還牛轟轟的,突然又哭起來,真不知道在搞什麼。怪不得孔夫子曰: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怕她當街大哭,手一揮,將墨鏡還復給她戴上。
“你走吧。”我鄙視地揮手道。
“你會後悔的!”
我哈哈一笑,狹促道:“如果讓我娶了你這樣女人做老婆,那我纔是真的後悔,其餘的還有什麼事兒能讓我後悔呢?”
黑裙女郎俏臉一沉,小嘴開合幾下,想要說些什麼,卻未發出聲音來,轉身跺腳,鑽入車內,伸手關了車門。接著紅色跑車轟鳴一聲,飛一般竄出,迅速去得遠了。我看著的跑車遠去,我搖搖頭,轉身走上行人道。
“哈哈……”我正要離去,一聲尖笑傳來,只見一個油頭粉面年約三十多的男子排衆走了過來,後面還跟著兩個保鏢模樣的人,這傢伙衝著我道:“這位兄弟稍稍留步,可否小聊幾句?”
我第一眼就不喜歡這個傢伙,不過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充滿笑笑意而來,我也不好惡顏相待,只得淡淡地道:“不知這位先生有何指教呢?”
“指教倒是不敢,相反,我十分佩服兄弟你。”
“此話從何而來?”
“我叫蔡加向,不知兄弟如何稱呼?”這傢伙不回答我的問題,反而自報傢伙,跟我套起了近乎。
“我叫羽塵,羽毛的羽,塵土的塵。”我也沒有什麼不可對人言的事,直接將自己的名字說了出來。
“羽兄弟是初來乍到吧?”
“不錯,最近纔來到星漢市。”
“那就對了。”蔡加向故作聰明的樣子,搖頭道:“所以你纔敢惹本市赫赫有名的胭脂虎童笑笑,而且讓那隻母老虎連屁都不敢放一個,真是了不得。”
“萬事擡不過一個理字,看來這位姑娘也是講理之輩。在自知理曲的情況,就不好意思糾纏了。”我不想背後說人是非,也不想再糾纏這件事。何況對於我來說,折服一個女孩兒,也不算是什麼光彩之事,即使對方是蠻不講理之輩。不過我這番話,乃推脫之語,連我自己都不會相信。
果然,蔡加向這傢伙聽了我的話,彷彿聽到豐常可笑的事情一樣,一下笑得直不起腰來了,半晌才喘息道:“有誰聽說過童笑笑講過理?這恐怕比公雞下蛋還難得。”
看著蔡加向的樣子,我心裡不由升起一絲厭惡之意,也就沒有接續其言語。背後言人是非,也在我看來不是什麼好人。
蔡加向止制笑聲,頓了頓,故做神秘地道:“羽兄弟惹了童笑笑,後果恐怕不妙,而且是大大的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