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熱磅礴的洛河,在翠綠的草原上蜿蜓不絕,霧氣瀰漫的河面,咆哮的濁黃暗流,濺起了數(shù)米高的水柱,籠罩整個天際的豔麗落霞,一輪夕陽正緩緩的沉入地平線。
夕陽再美,總有被星空淹沒的時候,現(xiàn)在的光明,或許在下一刻,就會完完全全被無盡的黑暗所代替。
微涼的風,送來了陣陣的吆喝,遠處的巨大營帳,隱約可見就士兵騎著戰(zhàn)馬返回,井然有序的分工合作,足見他們平時的訓練有素。
坐在草地上,我慢慢舒展有點痠麻的雙腿,瞞著司馬慕臣出來野外,只怕讓他知道了,又是一陣裹腳布似的綿長嘮叨。
三天之後的停戰(zhàn)議和,是曲池國和鳳祥國最高執(zhí)權者的一次正面交鋒,無論是哪一方,都容不得絲毫的差池。
經(jīng)過數(shù)次的惡戰(zhàn),曲池國已經(jīng)兵力大損,相較於鳳祥國的如日中天,是正常人都不會以卵擊石,怕的只是曲家兄弟咽不下這口氣,直接在和談期間翻臉。
一想到曲墨風離開山谷事那志在必得的眼神,我的心就沉甸甸的覺得難以舒解。總有種預感,這次的潼關之行,不會一帆風順。
瑟瑟的涼意,我攏了攏身上的被風,隱約的輕微的馬匹嘶鳴,我緩緩的擡頭,拂動的綠草,在山坡的另一處,映著滿天的紫紅晚霞,滿身漆黑的冷硬男人,深深的燒灼著我的視線。
廣闊的原野,夜魔一般的高大身影,那股孤冷憤怒的氣息,讓我從心底感到顫慄。
“雲(yún)霧荻,你到底還想躲到什麼時候?”
聽著男人憤怒的冷哼,心裡的懼意,不可抑制的在慢慢擴散,低垂著眼,不知爲何,我竟然直視他眼底高深莫測的熾烈冷芒。
“把我利用完了,就想把我扔到一邊。司馬慕臣,果真是小人!”
步步進逼,皇甫傲天局高臨下的冷睨著我,在空中瘋狂飛舞的黑髮,染上了金線般亮麗的華彩,最後的一道陽光照耀在洛河水面,奔騰洶涌的亮金波紋,也蓋不住黑眸裡翻滾的怒焰和火光。
吹起的沙塵,帶著一種遙遠的悲蒼與荒涼,看著他,我沒有做聲,寂靜的周圍,除了恐懼,莫名的,對眼前的男人,我感覺到了一點點的內(nèi)疚與說不出的異樣情緒。
“雲(yún)霧荻,你知道不知道,那天看到你騎著馬逃走,我還以爲,你不會再跟司馬慕臣扯在一起。可是誰知道一個轉身,你竟然又被他的甜言蜜語哄了回來,那個皇后的位置就真的那麼有吸引力麼,可以讓你連尊嚴也不要,卑鄙的窩在他的羽翼之下。看看你自己現(xiàn)在是什麼鬼樣子,貪慕虛榮,跟那些庸脂俗粉又有什麼區(qū)別!”
挺拔傲岸的身軀,越加顯出了我的渺小,仍然靜靜的坐著,我撫著裙白上的玉環(huán),以掩飾自己的不安。
見我依舊不去看他,皇甫傲天彎腰猛的把我提了起來,把我緊緊的壓伏在他厚實的胸膛上,被風吹得凌亂的髮絲狂囂的披在他的肩頭,冷硬的深邃輪廓,帶給我一種無形的威脅。
“笨蛋,你到底懂不懂,司馬慕臣他是什麼身份!”
聽著他的吼叫,一種細微的痛苦穿刺過我的心臟。
深深的吸一氣,看著他,我面容恬靜。
“皇甫傲天,你爲我做的事,我都記得。我很清醒,不會忘記自己最終想要的是什麼!”
“既然知道,你該死的爲什麼還要原諒他!”
沒有說話,我只是仰望著長空,消失的萬丈光芒,天際已經(jīng)漸漸黑沉,寧靜的夜色,恬美之中,帶著淡淡的宜人與清新。
安靜的靠在他的懷裡,好半晌之後,我沉靜如水的嗓音,與微風吹來的青草味道混在了一起。
“因爲,我愛的男人,是他!因爲,他是我寶寶的親爹!因爲,我要給自己和他一次機會!”
“這就是你所想的?如果你賭輸了,你知道後果會怎麼嗎?”
任由他環(huán)著我的身子,我閉上眼睛,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
在他更用力的捏起我的下巴時,我緩緩的張開雙目,對上他滾燙的黑眸。
對於我來說,其實真的不用司馬慕臣說什麼做什麼,有他在身邊,我覺得很安全、很溫暖、很滿足,雖然一生相伴或許只是我幻想的一種奢求,但因爲是他,我願意賭一次。
“皇甫傲天,我是怎麼樣想的,跟你有什麼關係?我們夫妻之間的事,你又知道多少!既然你討厭我的無能,你來這裡,到底是想嘲笑我,還是想渲泄自己的不甘!”
“我只是覺得自己太過愚蠢,被人算計了不說,還要擔心你這個笨蛋過得好不好。我到底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你的,所以纔會老是爲你揪心!雲(yún)霧荻,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是跟我去過自由自在的生活,還是留在鳳祥國,做一隻永遠也飛不起來的斷翅鳳凰?”
他的話,我當然也想過,沒有戰(zhàn)場殺戳,沒有朝堂爭鬥,沒有後宮紛爭,這樣的生活,我向往已久。
龍驚雲(yún)的步步進逼,與曲家兄弟的恩怨情仇,司馬慕臣說得對,就算我們現(xiàn)在躲避,只怕也逃不掉日後的種種追殺。
既然命運給我們開了一次次的玩笑,躲不掉,只能先出擊,站在與他們對等的位置,纔有資格跟他們討價還價。
“皇甫傲天,我知道你不是壞人,可是你要記住一點,我不愛你!”
“笨蛋!我沒說要你愛我!”
“帶我走,就算你武功再高,又能保護我到什麼時候?”
有力的大掌,牢牢的握著我的指尖,若寒冰般的嗓音,陰冷若鶩。
“你不相信我?”
不是不信你,而是以前手執(zhí)兵權的司馬慕臣尚要忌憚龍驚雲(yún)和曲家兄弟的滔天權勢,你一介武夫,又如何同時跟三國抗衡。”
“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就算進入鳳祥國的皇宮,能傷害你的人,也只有你自己和那個臭男人!”
“我沒你說的那麼厲害。你的好,我會一直記得。”
定定的迎上他幽冷的黑眸,我展脣一笑,聽著遠處漸起的急速馬蹄聲,我慢慢的從他的掌中把手抽回。
“找我的人來了。。。你走吧。。。以後。。。”
“別跟我說以後!”
還想繼續(xù)說下去的聲音,猛的被打斷,洶涌的氣流襲來,腰被樓住狠狠一拉,灼燙的雙臂更緊的擁著我,灼熱的薄脣,隨之而至,粗暴的落在我的脣上。。。
落入耳邊的聲音,有憤怒,更有不甘。
“我們不會就這樣結素!聽到了嗎!雲(yún)霧荻,我會拼盡我的一切,跟你死纏到底!”
“霧兒,剛纔見誰了?”
“人是你招惹來的,鳳王陛下倒來質(zhì)問我了。”
“娘子,你是在怪爲夫麼?”
“司馬慕臣,機關算盡,小心自食其果。”
“這樣詛咒夫君,娘子倒是狠心。”
輕輕的咬著我的耳垂,手臂也從我身後纏了上來,輕輕的合攏,把我密不透風的抱住,低啞溫柔的嗓音,隱隱透出一股冷寒與酸意。
“爲夫說過不許你見皇甫傲天,可惜娘子就是不聽話。”
“鳳王,這是在馬背上。”
“四處無人,咱們夫妻甜蜜,誰敢嚼舌。”
霸道的轉過我的身子,把我抱到他的腿上,湊近的薄脣,碰到了我的嘴角,推不開他的胸膛,越湊越近的俊臉,溫暖的觸感順著我的脖頸蜿蜓而下,見著我怕癢的躲著,黑眸倏的緩緩一黯。
“霧兒,對不起,爲夫知道不該吃醋,可是看到別的男人多看你一眼,我就忍不住回妒忌。”
“我不要在馬背上。”
“可是爲夫等不到回營地了,而且,這裡好美,只有我和你。當然,還有寶寶。”
“老不羞!”
“娘子,溫柔一點好麼,你弄痛我了。”
“我不許!”
“就一次!”
“一次也不行!”
“可是我已經(jīng)進去了!”
“出來!”
“娘子,現(xiàn)在出來,難不成你想爲夫日後不舉?”
“禽獸!”
“我會很小心!”
“快點結束!”
“霧兒,你這是在質(zhì)疑爲夫的能力!我還想讓馬兒跑多幾圈!”
“司馬慕臣!”
“還有力氣嚷爲夫,娘子看來可以再來一次!”
“滾!”
“霧兒,你的聲音太大了,爲夫可不想讓別人聽到。”
再次徹底交融的身體,在他的眼裡,我看到自己滿頭在風中飛泄的髮絲,氤氳著霧氣的朦朧眼眸,溢出香豔紅粉色的雙脣,在淡淡的月色中透出撩人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