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崎嶇,簡陋的馬車,搖搖晃晃在綠蔭重重的羊腸小道上。
風華絕代的男人,翻起衣袖,一手拉著馬繮,一手執著蒲扇,體貼溫柔的一邊輕哼著小調,一邊替我煽涼。
頭枕著男人的大腿,密密的樹叢,偶爾有一兩道陽光射入,靜謐宜然的四周,只聞潺潺的水聲和清脆的鳥鳴。
許是心情大好,對於我的所有無理要求,尊貴無比的鳳王竟然一一答應,既然他甘心做我的馬伕,我自然不必跟他客氣。
“沒吃飯嗎,走這麼慢!”
“霧兒,說話小聲點,我在給寶寶唱歌!”
“你到底會不會駕車,東晃西搖,你是不是故意的!”
“娘子沒看到有石頭麼,寶寶才三個月,些微都碰撞不得!”
“既然要當慈父,你昨晚何故如此用力?”
“看到親爹親孃恩愛纏綿,寶寶會體諒的。”
邊說,司馬慕臣邊對著我溫柔的眨動了一下黑眸,指尖輕輕的摩挲著我的小腹,無比慈愛的目光,我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滑向臀瓣的指尖,黯啞的聲音,帶著魔魅的氣息。
“霧兒,這裡酸不酸?”
“快到山腳了,鳳王陛下難不成想在數千黑甲騎前丟臉?”
“娘子果然厲害,一針見血!”
即使做盡壞事,勾著寵溺淡笑的男人,仍是一派的從容不迫,風淡雲輕。
想不通,爲什麼在人前明明是那樣冷情淡薄的男人,在我面前卻如無賴般癡纏不放。
“司馬慕臣,管好你的手!”
“誰叫你臉紅的樣子好可愛,讓爲夫情不自禁。”
“精於算計的鳳王陛下,這次又有什麼企圖?”
“霧兒,你的話,我不懂。”
“第一次的欺騙可以原諒,重蹈覆轍,只怕你會後悔莫及。”
看著我,司馬慕臣輕擰著眉,語帶醋意。
“心痛黃甫傲天了?”
“你敢說,你真的沒有連他也一併算計在內?”
我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司馬慕臣的雙眼看。雖然他掩飾得很好,只不過,那些事實,他推脫不得。
把我擁緊了些許,高深莫測的目光,幽幽的看著我,熾熱得厲害。
“霧兒,我承認,我是利用了黃甫傲天!只不過,他是我唯一覺得可以保護你的人!雖然亦正亦邪,品行算不上高尚,但他不會強逼自己喜歡的女人,對於這點,我深信不疑!”
“把自己的妻子交託給另一個男人來照顧,你就不怕,我會移情別戀?”
聽著我似是而非的淡笑,我看到他倏地變了臉色,一閃而過的侫芒,如冰錐一般又冷又寒。
“我相信你!”
有點脆弱的呢喃,我又看了他一眼,如若他不是真的愛我,又何必大費周章,設下一個又一個騙局。
“讓黃甫傲天分散曲墨風的注意力,好讓你擊退守在山下的錦衣衛,司馬慕臣,看來你的計謀,比誰都想得長遠!”
“我說過,爲了你,不惜成爲惡魔。”
“適可而止吧,否則,誰也說不準,到最後跟我在一起的人,會不會是你,”
“霧兒,你還在怨我?”
“如果怨你,就不會跟你走。”
“以後,能不能別見那個姓皇甫的男人?”
“人是你招惹來的,要趕,也是你自己去趕。”
“是,娘子說得是,男人的事,就應該按男人的方式去解決。”
“我不想見血。”
“都是斯文人,當然不會打打殺殺!”
“這樣最好,對於皇甫傲天,是我們欠了他。”
“這事,我去辦,娘子不需要出面!”
看著他暗暗擦汗的樣子,我笑得一陣舒暢,果然,男人都縱容不得,該虐的時候,絕對要往死裡虐!
隔著奔騰怒吼的大江,對岸是曲池國的營地,將近三個月的戰爭,蒼茫的四周,微風輕輕的拂動著新長的綠草,在荒蕪之中,又帶出了點點的生機。
即使換回了鳳王的身份,完全不顧黑甲騎衆將士的差異目光,司馬慕臣始終粘著我不放,就算我對他冷嘲熱諷,他也只是溫柔的縱容著我,絲毫沒有要離開我半步的意思。
擺脫不得,每次我想反抗,他先是默默的低頭不語,在我越說越激動時,又會把我直接摟進懷裡,吻住我所有的不甘。
他的異樣,或許是跟停戰的事有關,最大的可能,是曲家兄弟已經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以他們驕傲的性格,絕不可能被設計了而一聲不吭。
戰事一日不解決,勞民傷財不說,如若兩國關係再次破裂,司馬慕臣所做的一切,只怕會前功盡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