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就在衆人四處打量之際,站在院內屋門方向的司空雲菲卻是蹲下了身,劇烈的乾嘔起來。
“雲菲師妹,你怎麼了?”
剛剛趕來的張遠超見狀,急忙關心的問了起來。
“嘔……”
司空雲菲沒有回答,反而卻是嘔吐的更加厲害。
由於她蹲在了門口,擋住了衆人大部分的目光,所以大家便只好走過去一探究竟了。
“不要過去……”
吳恆剛想邁步,卻是被巧巧緊緊的給拉住了。
“嘔……”
還沒等吳恆反應過來,只見剛剛趕過去查看情況的蓉蓉她們,也幾乎同時乾嘔了起來。
“豈有此理!究竟是何方妖物如此兇殘?”
張遠超那充滿暴怒的聲音突兀的傳出,格外響亮。
“張師兄我們走吧!我不想待在這裡……”
好半天才緩過來的司空雲菲,終於開口說了一句話,只是話說一半卻是又來了反應。
一聯想到這裡曾經是某種妖獸的進食場地,司空雲菲便會不寒而慄,差點就將下午吃的烤肉也給吐了出來。
見幾個女子皆臉色煞白,衆人的神情之中也都佈滿了陰雲,張遠超便帶頭領著大家離開了。
士氣是一種至關重要的成敗因素,張遠超深諳此中道理。
在還未進入血魔宗分壇之前,一切不利的隱患他都要排除。
……
夜幕已經降臨,衆人也離開了那片修羅場。
在一座不知名字的山腰之際,衆人生了一堆篝火圍坐在了一起。
經過下午的事情之後,大家幾乎都沒有要吃東西的想法,也沒有誰主動開口說話,氣氛顯得有些壓抑……
“你叫巧巧是嗎?”
還是張遠超打破了平靜,就在衆人都陷入沉思之時,他卻用一種銳利的目光看向了緊挨吳恆的陌生少女。
“回真人,巧巧這個名字是奴婢小的時候,大夥兒給我取的。”
少女沒有一絲膽怯,回答的不卑不亢。
“你們村裡有多少人?這附近可有什麼兇猛的野獸嗎?”
張遠超依舊用目光緊盯著少女,想從她的身上尋找出一絲破綻。
其實這倒不能怪張遠超對巧巧有什麼成見,而是細心的他,發現了一個十分蹊蹺之處。
那是因爲眼前這個女子實在太淡定了!
在目睹自己的家鄉變成了如此模樣,這女子卻僅僅只是發出了一聲尖叫,如今從她的神色之中也沒有看出有特別的哀傷。
而且,在她看到那具殘屍之後,也沒有表現出過度的反應。
要知道司空雲菲她們都難以忍受那種畫面,更何況她還只是一名普通女子了。
這一切太不正常了,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女人有問題!
……
“唉……我們杏花村共計有一百來口人,村民世世代代靠種杏花樹爲生。
從我記事起,就沒有聽說這附近有過什麼厲害的野獸。如今村中糟此大難,我一個弱女子真不知該怎麼辦了,嗚嗚……”
少女說著說著,卻是又悲傷的哭泣起來。
“你不用演戲了!我看你根本一點都不覺得難過,你的目的恐怕是想留在我們身邊吧?”
張遠超語氣冰冷,目光鋒銳無比的盯著少女,一字一頓的說道。
“我,我……嗚嗚……”
少女卻是哭的更傷心了。
張遠超剛想再開口質問一番,冷不防的另一個充滿憤怒的聲音卻打亂了他的念頭。
“張遠超!你還有沒有人性?人家姑娘已經這麼可憐了,你爲何還要處處爲難她?”
司空雲菲再也忍不住的站起了身,憤然指責起來。
“她來歷不明,又在此時接近我們,你就敢保證她沒有任何問題嗎?你瞭解她嗎?你對她的認識又有多少?”
司空雲菲一次次的頂撞,讓張遠超這個領隊在衆人面前一次次的失了顏面。
所以,就算是面對副宗主的千金,張遠超也不想再忍受了,他必須要讓大家知道誰纔是真正的決策者!
“你!……”
司空雲菲被張遠超連續的回擊給噎住了,她氣的臉色飛紅,囁嚅了半天卻是無話可說。
“是巧巧給大家添麻煩了,真的對不起,巧巧這便回去……”
少女哽咽著站起身,抹著眼淚快步走開。
……
“巧巧姑娘!大半夜的你一個人太危險了,有什麼事等到明天再說吧!”
就在衆人慾言又止沉默之際,吳恆卻是快步追了上去。
雖然張遠超的話聽起來似乎有些道理,但吳恆卻並不那樣認爲。
他是最先認識巧巧的,那個時候自己在禁地受傷昏迷,是巧巧幫忙照顧的他。
從小到大除了孃親以外,再也沒有另外一個女人對自己有過那樣親密的舉動,雖然她只是一個侍女……
巧巧給吳恆的感覺與蓉蓉是不同的,吳恆雖然喜歡蓉蓉,但他們之間並沒有發展到有過特別親密的事情。
吳恆聽她對自己講她的身世,內心之中竟有種與她同病相憐的感覺,吳恆甚至覺得巧巧比自己還要更加不幸。
這樣的一個可憐女子會是奸細嗎?退一萬步來說,她就算是奸細也犯不著做如此大的犧牲吧?她圖什麼?
吳恆根本懶得去理會什麼計劃與陰謀,他只知道這個女子太可憐了,她需要幫助。
……
“公子,你回去吧!巧巧只是一個普通凡人,只是一個身份低賤的侍女,你不要爲了我惹怒真人,那樣對你沒有好處的……”
見是吳恆追來,少女才緩緩轉身,只是她說的這些話卻是如此的憂傷。
多可愛的一個女子啊!到了這個時候,她的心裡卻還是替別人著想!吳恆的心中莫名的涌起了一絲奇異的感覺。
“巧巧姑娘,你先跟我回去吧,如今情況不明很危險,有什麼事明天再……”
吳恆靜靜注視著眼前的女子,聲音有些許溫柔。
不過他的話還未說完,夜空中便傳來了一陣異常難聽的,像是野獸般的嘶吼。
緊接著,吳恆便見一個巨大的黑影俯衝而下,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直奔他與巧巧而來。
“公子小心!”
千鈞一髮之際,巧巧卻是推開了吳恆。
就在吳恆愣神之時,那個黑影便落了下來,它迅捷的一把將巧巧抓住,然後展翅而起,飛向了空中遠離而去……
……
“巧巧!”
直到變故發生以後,吳恆才驀然驚醒,他大聲的呼喚著那個女子的名字,莫名的覺得有些哀傷……
他突然有種心痛的感覺,彷彿覺得像是有什麼東西離他遠去了……
“小師弟,你沒事吧?”
就在吳恆愣愣的看向夜空之際,靜兒那充滿焦急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了過來。
吳恆失落的轉身,淡淡瞥了一眼趕來的萬劍宗衆人,卻是沒有說話。
“剛纔那,那是什麼東西?”
有弟子緊張的問道。
“應該就是殘害了杏花村的妖獸……”
張遠超注視著那妖獸離去的方向,面露凝重。
“啊!”
衆人皆忍不住驚呼。
不是他們膽小,因爲對於未知的東西,誰都會本能的畏懼。
“大家不要緊張!我等修行之人,難道還會畏懼於區區一隻畜牲嗎?”
雖然張遠超已經看出了那隻妖獸可怕的實力,也猜到了妖獸從何而來,但他還是故意在衆人面前展現的十分輕鬆。
“吳恆,巧巧姑娘呢?”
幾乎不曾與吳恆交流的蓉蓉,此時卻是意外的問了起來。
她對那個有著不幸遭遇的女子同樣憂心,剛纔見吳恆一個人追了出來後,她便對吳恆的態度有了大大的改觀。
“她……被抓走了……”
沒有去感受久違的欣喜,也沒有心思去體會蓉蓉那有些暖意的目光,吳恆只是低低的迴應一下。
“嘶……!”
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響起,聽到吳恆的回答後衆人不禁臉色大變。
他們都曾親眼目睹過那具殘屍的模樣,如今巧巧姑娘被那妖物抓走,下場就可想而知了……
“姓張的!都是因爲你!”
聽完吳恆的話後,司空雲菲火爆的脾氣一上來,便當衆開始指責起了張遠超。
“司空雲菲!請你說話客氣點,我只是對她有些懷疑,況且是她自己要走的,意外的發生誰能預料?”
張遠超算是看出來了,在這司空雲菲面前,就是要維護自己的威嚴才行。
……
就在萬劍宗一衆人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山頂的某棵大樹之上,卻是傳來了一個老者的聲音:
“我說老太婆,小姐被那畜牲抓去,不會有事吧?”
說話的是一個瘦小老者的身影。
“哼!區區血蝠魔人如何能傷的了小姐?你以爲我教聖典九幽攝魂只是浪得虛名嗎?”
瘦小老者身邊站著的是一個老嫗。
“那倒也是!不過話說回來,小姐的這招挑撥離間之計實在是高啊!如今正道這幾個毛頭小輩還未與我聖教開打,便已經自亂陣腳了,嘿嘿……”
瘦小老者嘿嘿乾笑,對於他口中的小姐卻是極力推崇。
老嫗這次倒是沒有說話,只是將視線投向了那個自家小姐口稱公子的白衣少年面露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第二天一早,衆人又開始啓程出發了。
但經過昨晚發生的事以後,萬劍宗一行人之中便再也沒有那種和諧的氛圍了。
衆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幾個女子更是隱隱的與張遠超保持著距離。
人羣前方的張遠超同樣面露憤然,臉色鐵青。
這是他帶隊以來從沒遇到的情況,被大家孤立了不說,就連蓉蓉對他的態度似乎也不好了起來。
每每不經意看到三個女人,都刻意得將那個可惡的小子圍攏在中間時,張遠超便有種怒火中燒的感覺。
人就是這麼奇怪,當看到別人擁有了自己得不到的東西以後,內心深處的負面情緒便會無限滋生,黑暗的惡魔隨即甦醒……
現在的張遠超就是如此。
他將所有的不甘與失意都歸加在了吳恆的身上,他忘記了歐陽長老的一再警告,一個惡毒的想法瞬間在他腦海中滋生……
“情況有變,我等還是快些趕路爲好,早點尋到妖物的巢穴便能早一分拯救更多無辜之人!”
前方領路的張遠超突然回過頭來提議,讓衆人恢復御劍飛行。
這樣的提議倒是沒有人反對,蓉蓉她們也想早些尋到巧巧的下落,無論生死……
這兩天大家都一直刻意的隱藏自己,徒步趕路如同凡人一般,昨天的事更是讓人無比壓抑。
此刻他們紛紛恢復了修行者的身份後,就如同負重之人除掉了枷鎖一般,個個展翅翱翔一飛沖天。
吳恆還是由大師兄帶著,與衆人比雖然慢了些,但也不至於掉隊。
泣血崖是血魔宗靠近萬劍宗外圍最偏遠的一個魔教分壇,若不是怕擔心暴露,僅一曰便能從雲中城到達了。
好在衆人已經行了一半的路程,剩下的距離不出半曰便能到了,就算此時被發現,突襲泣血崖也沒有太大問題了。
衆人一路疾馳,其中也不乏見到過一些村莊小鎮,但無一列外的是,這些聚居之所內,幾乎沒有一個人影……
通過之前的例子,衆人便大概猜到事情的原因,恐怕是這些村莊中的人早已慘遭妖獸之手了……
無論是誰,在親眼見證瞭如此情景以後,心中都不會沒有憤怒的。
衆人隱隱也猜到那魔物究竟來自何處,因爲結合得到的消息來看,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定然是血魔宗無疑!
“這該死的魔道妖人,喪盡天良殘害無辜,果然如同傳聞一樣。”
衆人在心裡都有同一個念頭,此番正道諸人的聯合行動中,定要讓這血魔宗付出慘痛的代價!
一路無話,大家都在埋頭疾馳。
待倒約莫著晌午時分,一座巨大的山崖便隱隱出現在了前方。
……
“我們到了!”
張遠超尋了個隱蔽的位置,率先落了下來。
大家紛紛跳下飛劍,開始仔細打量起了周圍的環境。
此時衆人所處之地是一片山谷,山谷的兩邊皆是險峻入雲的巍峨高峰,通過這片山谷再往前,只有一座巨大的石崖,想來那便就是魔教分壇泣血崖了。
而衆人的落腳點,正是前往泣血崖的唯一必經之路。
先不說裡面情況如何,單單就憑這泣血崖的地理位置來說,就已經是得天獨厚了。
“大家先在原地休息,等其他三宗之人到了,我們再一舉進攻!”
見主動權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張遠超十分滿意。又看到衆人磨拳霍霍,他便含笑示意。
大家也知道此時不宜輕舉妄動,便聽從他的吩咐老老實實等待了起來。
估摸著過了有差不多兩個時辰,谷口處才漸漸行來了一隊人影,待走得近了,衆人這纔看清。
這一隊人中有男有女,領隊的是一個手持摺扇的青年和一個冷若冰霜的美麗女子,而他們正是正道雪山宗與清風谷的人。
見二宗之人已到達,張遠超便客氣的上前寒暄了起來。
玉旋仙子一如既往的冷淡,對於張遠超的熱情也充耳未聞,只是美目卻是有意無意的看了吳恆一眼。
那叫子楓的青年似乎與張遠超很是投機,二人聊的則很是熱情。
……
大概又過了半個多時辰,梵淨山的弟子才終於在最後趕到了,只是他們的模樣似乎有些狼狽……
“法照師兄,你們這是?”
張遠超疑惑的問道。
“阿彌陀佛,我等只是在路上遇到了點麻煩,張真人無需掛懷。”
法照似乎不願多提。
既然人家不願多說,其他人自然也不好再問。
簡單佈置了一下後,大家便一致決定,即刻行動。
除了留守的幾名弟子外,剩餘的近三十多位正道精銳,統一沿著山谷前方,浩浩蕩蕩的向著魔教分壇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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