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你自身的靈氣。”
楊義神色一怔，他萬萬沒有想到，造就現如今地步的原因，竟然是自身的體質反噬？這種情況莫說楊義，甚至是老劍士可能都未曾見過一次。
而且，體質是伴隨一生的，除非死去，否則藉助外力是根本不可能改變體質，也就是說楊義可能一輩子都被自己的體質拖累，無法修行靈氣。
“就這樣了嗎。”楊義緊咬嘴脣，雙手握拳不斷的顫抖，如此一來，自己的命運，還未開始就已經宣判結束了。
這個時候，楊義不禁浮現一個念頭，如果自己沒有這樣扯淡的體質，或許已經在學院與衆多學子一同修煉，爭分奪榜，到那個時候，自己或許也是楊城十大學院之一的一員？
只不過，這一切都是妄想而已。
楊義黯淡一笑，得知自己已是真正的廢人之後，似乎對一切都已經不在乎，曾經自己的努力，還不是敗在了現實面前，爲何還要在這種絕境中茍延殘喘的活下去呢？
死亡，何不是一種解脫？
楊義轉身，拖著行屍走肉般的拖著毫無生機的身軀離開，老劍士自然看到了楊義表情的一切變化。
只得無奈心中嘆氣，體質是自己的東西，並不想修煉者的功法那般可以傳授，體質就象徵著一個人無可替代的身份。
正因其唯一性，體質的修煉上沒有功法那樣的經驗來傳授後人，漸漸的不被衆人看中，導致了現如今體質修煉的沒落。
楊義身上類似的體質反噬機率很小，但老劍士也不是沒有見過，直至最後那些人都被自己體質折磨的相當悽慘。
就是不知道，這個小傢伙能撐多久了。
體內沒有靈氣凝聚，便會導致肉身得不到靈氣浸染，使得肉身對靈氣產生排斥，若是以後生一場大病，只能依靠普通醫療方式來進行治療，用靈氣的話，反而會害死楊義。
可惜了這百年難得一見的體質了，哎。
老劍士捏了捏皺了的眉頭，輕咳一聲，朝著楊義遠去的背影說道：“既然沒有靈氣，與我習劍如何？”
習劍？
楊義停下腳步，蒼白的腦海之中浮現出老劍士摧枯拉朽般的實力，原本死灰的心在這一刻跳動了一下，呼吸漸漸變得倉促起來，彷彿眼前有一扇門悄然打開。
“教我習劍？”楊義的聲音，依舊是那麼的平靜，但誰都能聽出來，那稚嫩的聲音之中，更多的還是疑慮。
“雖無靈氣，但卻可以掌握初級劍法，並且與體質結合，實力定然不弱於靈士。”老劍士緊握長劍，緊握劍柄，輕輕將劍刃拉出，形成一陣劍鳴，隱約之間，能夠感受到淡淡的劍氣自老劍士腳下升起，落在老劍士周身的樹葉在轉瞬之間化爲兩半。
“你爲什麼如此幫我？”楊義回頭，眼眸依舊平淡，沒有任何漣漪。
老劍士雙目微咪，長劍重新回到劍鞘之中後，聲道：“因爲老夫對靈氣不感興趣，只有體質才能入我眼睛，而你的體質，恰巧是正和我胃口。既然你與老夫在楊城相見，自然有些緣分，我不希望如此優異的體質會墮落在那些自清高的修煉者手上。”
“僅僅只是我的體質嗎？倘若不是我的體質，可能已經死在了重天的手中了吧”楊義依舊沒有回答老劍士的話，而是在那裡自顧自道。
老劍士神色一凝，一股威壓自其體內擴散而出，令得楊義心神一清，腦海頓時清醒了不少，只見得眼前的老劍士緊蹙的眉頭，厲聲道：“不錯，救你只是因爲你體質能入眼而已，如果你沒有這等體質可能你現在已經死在了那叛種手中。”
老劍士頓了頓，繼續道：“但你既然有這等體質，自然不可能如那羣真廢物一般，混吃等死，我給你一個機會，只是讓你珍惜而已，並不是強迫你，你可自行選擇。”
老劍士語落，雙目緊閉不在看向楊義，靜靜的等待著楊義的答覆。
楊義的腦海之中不斷迴盪著老劍士的話，他知道，這次的選擇，相當於一個分叉口，一個是繼續頹廢，混跡於世間最低層，但卻非常安全，與波同流。一個是希望，但卻有著很多不穩定因素，很有可能會葬身水火中。
這是楊義第一次選擇，也可能是楊義最後一次的選擇，楊義自然不甘現狀，但只有學會保護自己，才能真正的去除威脅。
即便劍士救了他，就真的能夠保證叛種不會找他們麻煩嗎？
自然不能，習劍，或許真的是現如今楊義的唯一出路了。
楊義睜開雙目，雙眸之中原本的黯淡似是稍微退去，隱約間能夠看到一絲堅定浮現，緊咬牙關，短短數息的時間，楊義將自己的面頰憋得通紅。
隨後，神色一定，雙眸看向閉目生息的老劍士，雙腿跪地，道：“弟子楊義，願隨師父修習劍術！”語落，腰間一彎，額頭狠狠的磕在了地上，伴隨著額頭上傳來的陣陣刺痛，楊義眸子之中，更是眼波流轉，壓抑在內心中數年的情緒在這一刻得到的釋放。
老劍士緩緩的睜開雙目，瞧得身形微微顫抖的楊義，笑著撫著鬍鬚：“好！從現在開始，爲師會將所有初級劍法傳授與你，至於深淺就看你自己的了。”
說罷，老劍士笑著離開了此處，只留下楊義依舊跪在地上沒有起身，待得眼淚乾枯，才緩緩的立直身姿，稍稍仰頭，目光穿過聳立雲霄的建築之間的縫隙，落在遠處若隱若現的山峰之上，輕聲道：“我不會辜負第一個對我這般看好之人，我會用自身證明！”
……
之後近乎一個月時間，庭院內原本的平靜被喝聲打破。
一眼望去，便能夠看到一道單薄的身影，時而手握長棍不斷的在庭院內揮舞，呼呼的揚起周身落葉，時而半蹲馬步，頭頂重石，在烈日之下持續數小時時間，直到落日降臨。
老劍士坐在屋內，透過窗戶看到依舊在庭院外練習的楊義，欣慰的點了點頭。
劍術的修煉可並不比修煉者輕鬆多少，反而在體魄上格外注意，當然並沒有體術那般純粹以強悍的身體殺敵。
劍術，不僅需要劍技，最爲重要的更是體力，從而才能運用靈巧的身姿以及眼花繚亂的劍法以快致勝。
基礎劍術分四段，三十二招技法看似笨拙，實則若是靈活運用，反而能夠利用毫無規律的劍技迷惑對手，這便是初級劍士。
等到靈活運用劍術之後，便能夠配合一些劍法，運用天地靈氣，凝練劍氣，直到劍氣初成，便可踏入大劍士。
也就是說，即便楊義再努力，無法凝練出劍氣，依舊沒有辦法在劍士之路上前進多少。
當然，這一切，還是得看楊義自身的意志如何，基礎劍術的變換要比劍法複雜的多，倘若真正熟練運用基礎劍術，楊義也能夠與聚靈師有一戰之力，當然，獲勝很渺小，但足以脫身即可。
相比於楊義在修煉者方面毫無進展，劍術對於他已經相當優異，就連體術，楊義都不見得這般薄弱的身軀能造就出什麼來。
老劍士輕抿一口清酒，這近乎一個月的訓練，楊義倒是很快的能夠掌握這些基礎劍術，當然，離清澈熟練肯定還有一定的距離。
不過這份毅力老劍士非常欣慰。
從前老劍士也收過兩個徒弟，皆是因爲他這番折磨全都沒堅持下來，所以收徒本是老劍士一大詬病。
唯獨這個楊義，倒是有些讓老劍士從陰霾中走了出來。
現如今的楊義，每天魔鬼式的訓練幾乎能夠掌握基礎劍術四段中所有招式，並且能夠任意組合，加上身體被老劍士摧殘的不成人樣，卻效果非常明顯，從之前只打出一套劍法就已經大汗淋淋到現在打出四套沒有任何問題，顯而易見的成果讓楊義也有些欣喜。
當楊義打出第六套基礎劍術的時候，最後一擊依然能夠在粗樹之上劃出一道顯而易見的深痕
。
直到此時，楊義才感覺到深深的乏意，口中呼出一口濁氣，放下手中細劍後，端起桌上水盆一飲而盡。
就在楊義放下盆子的時候，一道蒼老的輕笑傳來：“不錯，倒是有些超乎我的想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