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聲響起,戴納呆呆的睜著眼睛,看著自己不斷下沉,墮入黑暗。身上那人給予自己的傷口碰觸水花,很痛,很痛。眼淚劃下,和水融爲(wèi)一體,窒息感涌上,更痛苦的卻是胸腔內(nèi)正痛的流血的心臟。‘神,請再次降臨在我身邊吧…求你…司卓…’戴納祈盼著那抹銀白色的影子能再度出現(xiàn)在自己的身邊,他執(zhí)拗的不願閉上眼睛,看到的卻是被自己的鮮血染紅的池水。在那一刻,戴納的世界,也被染上了,殘忍而血腥的紅…
意識在逐漸消失,戴納絕望的閉上了眼睛。‘自己,被神拋棄了。那麼,如果有來生,就讓神主動留在自己身邊吧。讓他再不可能離開自己身邊,不惜一切代價…’
奧德王宮。
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暖洋洋的。淺金色頭髮的青年靜靜的沉睡著,牀鋪所在的角落照射不到陽光,青年被黑暗所包裹。當(dāng)男人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被陽光分割成兩部分的房間,好似,青年在拒絕光明。
青年的手指動了動,男人知道他醒了。
“萊克的王子。”男人的聲音有些沙啞,卻帶著雌雄莫辯的性感。
牀上的青年睜開了眼睛,眼裡是一片清明。他轉(zhuǎn)頭看向男人,不發(fā)一言。
“跟上。”男人說完,徑直走出了房間。
戴納強撐著站起身,握緊了拳,跟隨在男人的身後。他的身體很疼,被風(fēng)系魔法劃出的傷口已經(jīng)結(jié)了痂,他的臉色也有些蒼白,他盡力使自己看起來與平常無異,不想在這個不知身份的男人面前露怯。
戴納看著走在他前面的男人的背影,心緒浮動。這個男人的身上充滿了違和感,外面明明是豔陽高照,男人卻穿著厚重的黑色斗篷,他的面容掩在兜帽下,只能看到他尖削的下巴和抿緊的薄脣。他露出的少得可憐的皮膚是帶著病態(tài)的蒼白,襯著毫無血色的脣,整個人都透露著些扭曲偏執(zhí)的氣息。
這樣的人,會救自己?
別開玩笑了。
戴納相信,這個男人可以毫不猶豫的殺掉自己。但,他不想死。既然活下來了,那麼,這次就由他親手將自己想要的東西收入懷中。不擇手段。
男人將他帶到了一個大廳。
戴納看向站在王座旁邊的金髮男人,心沉了下來。這個人,“奧德國王。”
金轉(zhuǎn)身,面無表情的睨著戴納,眼神中帶著輕蔑,“又見面了,王子。”一步一頓的走下,來到戴納面前,“你知道我爲(wèi)什麼見你?”
“是他。”戴納直視著金的眼睛,“他在萊克王宮裡。”
金的表情沒有任何波動,但戴納卻清楚的看到他的眼神變了,帶著些興奮和偏執(zhí)。
“他想要萊克的權(quán)杖。”戴納不喜歡說到那人時金的眼神,“你贏不了他的。”…只有我能。
金瞇了瞇眼睛,“我會贏的。”…然後得到他。
“權(quán)杖在哪裡。”一直冷眼看著的男人忽然出聲,又是那個讓人不舒服的嗓音。金和戴納同時看向男人,不約而同的露出冷冽的殺意。
“我也不知道。”戴納做出了回答,雖然這個答案沒有人相信。
忽然,男人擡起手臂,他的手中憑空出現(xiàn)了一個卷軸,“我可以封住他的魔力。”
“連臉都不願意露出的人,不值得信任。”金的聲音很冷,“如果你帶他來就是想說這件事,恐怕你要失望了。”
戴納沒有說話,但沉默已經(jīng)表明了他的態(tài)度。
“我不需要你們的信任,”男人收回了卷軸,“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
金的嘴角微勾,不怒反笑,“正合我意。”看向戴納,“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們,引誘惡魔的餌在哪裡了吧。”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戴納歪頭看著金,直到金的目光中露出了殺意,戴納接著說道,“不過我忽然想起來了,權(quán)杖在我城堡的地下金庫裡。”
金的笑容加大,“合作愉快。”頓了頓,“就將那裡,捕獲惡魔吧。”
男人微微低下了頭,整個人退回了黑暗中。
“奧德國王,”戴納的語氣輕快了起來,“怎麼讓他得知這個消息?”
金轉(zhuǎn)身走回了王座,“聽說艾澤國王發(fā)佈了搜尋權(quán)杖的命令,就幫他一把吧…”金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近乎呢喃。
大廳內(nèi),再次恢復(fù)成一片死寂,好似暴風(fēng)雨前的壓抑。
………………..
黑髮青年慵懶的臥在躺椅上,他的周圍是一片花海。然而美麗的景色卻絲毫不能引起青年的注意,他半闔著眼,有一搭無一搭的看著手中的書本。青年穿著簡單的白襯衫,露出精緻的鎖骨,下/身穿著修身的黑色長褲,雙腿交疊,整個人散發(fā)著午後小憩的愜意。他的身旁擺放著各式精美的茶點,紅茶的香氣瀰漫,青年拿起茶杯,優(yōu)雅的抿了一口,這纔看向面前的棕發(fā)男人。
青年露出了一個微笑,“奧斯蒙,”他將茶杯放在身旁的小桌上,“我不記得有讓你離開艾澤來見我。”
棕發(fā)男人穿著華貴的禮服,低下頭,遮擋住眼中的情緒,聲音平靜的說,“對不起,請原諒我。”
“來找我有什麼事嗎?”青年的聲音十分柔和,但閉上的眼睛告訴了男人自己的不悅。
奧斯蒙感受著胸口不斷加重的疼痛,平靜的開口,“剛剛得知權(quán)杖的下落。”
青年一瞬間睜開了眼睛,示意男人接著說下去。
“從萊克王子那裡得知,權(quán)杖就在他的城堡的地下金庫裡。”奧斯蒙說著,將頭低的更低。
司卓的眼神暗了下來,他朝著奧斯蒙揮手,“過來。”
奧斯蒙依言走到司卓身邊,恭順的低著頭。
司卓的手撫上了奧斯蒙的胸口,語氣沒有任何變化,還是輕柔無比,“是忘了那時的痛了嗎?怎麼能對我說謊呢?”
“沒有,我…”奧斯蒙慌張的擡起頭,身體戰(zhàn)慄的顫抖。
司卓收回手,打斷他的話,“我知道了。”他沒有對奧斯蒙的消息作出任何決斷,但這樣的態(tài)度卻讓奧斯蒙更加恐懼,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眼神裡滿滿的都是對面前人的畏懼和服從。
“我,我…”奧斯蒙想說些什麼,但司卓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假寐。垂下眼眸,奧斯蒙順從的離開了花園。
坐在趕回艾澤王宮的馬車上,奧斯蒙一掃剛剛的驚懼,扯出了一個笑容,‘這種把戲也想贏過他?真是幼稚的可笑。’奧斯蒙撫上胸口,那人手指的溫度彷彿還殘留在上面,‘我的小僕人,你最終一定會回到我的手中。我曾經(jīng)受過的那些疼痛,我會十倍百倍的還給你…’
…………….
奧斯蒙走後,司卓猛地睜開了眼睛。漫不經(jīng)心的拿起茶杯,摔在地上,發(fā)出脆響。‘討伐魔王的勇者們,集結(jié)起來了呢。’
司卓相信,權(quán)杖一定就在那裡,就像他清楚的知道一定會有埋伏一樣。
就是這樣險象環(huán)生,纔有意思,不是嗎?
想了想,司卓佈下了一個幻術(shù),看著躺椅上沉睡著的‘自己’,司卓笑了笑,隨後一個轉(zhuǎn)身,變成了一個侍衛(wèi)的模樣,大搖大擺的出了王宮。
“司卓!”司卓的肩膀被拍了一下,他回過頭,就看到一個額頭上有著傷疤的男人衝自己熟稔的打招呼。
司卓的目光閃了閃,‘果然不應(yīng)該用那個人魚的臉嗎…’但事到如今只有裝作認(rèn)識那人的樣子,微笑頷首。
“哎呀哎呀,真是巧啊!又碰到你了吶。還有三個月我們的約定就到期了呢,雖然我相信你啦,不會你不會想要毀約吧!這樣可不好啊,如果沒有按時完成的話就殺掉你哦,小司卓一定不會讓我做這麼爲(wèi)難的決定吧…”
司卓微笑的聽著,‘約定?’中途打斷男人的話,“我來這個國家就是爲(wèi)了這件事呢。”
“哎~真的嗎?”男人又拍了拍司卓的肩膀,“是想借這個國家的力量?”
司卓笑而不語,心中倒是對男人的身份做出了一些猜測。‘力氣不小,腰間有價值不菲的佩刀,額頭上的傷痕很舊了,應(yīng)該是小時候造成的,不是這個國家的人,身上穿的衣服是便於活動的款式…’
“說起來,我倒真是有了些困難呢,”司卓露出了困擾的表情,“我是想著利用這個國家王子的力量達成我們之間的約定的,可是…”
“王子的力量?哎呦,那小子一副膽小鬼的樣子,能幫到什麼啊!要是想讓他幫助艾澤的貧民,切,怎麼可能!”安德不屑的說。
“首領(lǐng)。”司卓的語氣十分自然,從貧民窟長大的,武力值不錯的,現(xiàn)在能佩戴著昂貴的佩刀的,最重要的是還想著幫助艾澤的貧民的,除了那位前義軍團,現(xiàn)傭兵團的首領(lǐng)也沒誰了吧。
“蠢貨!”忽然,少女元氣的聲音打斷了司卓的思緒,司卓的眼神閃了閃,這個女孩竟然能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接近…
“我都說過幾百次別亂跑了!”艾塵極其順手的給了安德一個爆慄,然後狠狠的捏著安德的包子臉,“蠢首領(lǐng)!”
在訓(xùn)的安德一個勁的道歉後,艾塵彷彿纔看到司卓,“司卓,你到底有沒有想遵守約定!”說完,一拳向司卓打來。
司卓接住少女的拳頭,嘴角微笑就多了幾分真實,他想,他知道怎樣將勇者們踩在腳下了。“你們知道,萊克王子有一個地下金庫嗎?”
作者有話要說:安德(爽朗笑):司卓,明天就是半年之約的最後期限哦~~
司卓(迷糊):啥半年之約啊。
安德(耐心解釋):你當(dāng)時說~我是來和你們談判的,我會保住你們的性命,條件是你們必須離開這個國家,給我半年。我會讓你們看到這個國家的改變~~
司卓(斜眼):哦...(內(nèi)心:今晚就死回總部吧...)
ps:蟹蟹#一夜燈火#滴地雷~~蟹蟹##滴地雷~~愛死民那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