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忘了十二點還有一章哈，這是第二次衝榜，上週就沒衝上新書榜，這周拜託各位兄弟姐妹，一定要幫幫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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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之後，柳妍才停下了笑聲，從隨身的小包裡取出紙巾，輕輕的擦去臉上的淚水。

羅金這纔開口問到：“是不是已經不太想找沐恩報復了？”

柳妍抿著嘴，使勁兒搖了搖頭：“不是！雖然我姐姐的死和我父親的殘疾並不是沐恩親自造成的，可是，他也脫不了干係。或許羅先生您會覺得我偏激了一些，但是，這個世界是有報應的不是麼？照顧我？呵呵，那又怎麼樣？他以爲這樣算是贖罪麼？原來，讓一個爲自己懷孕的女人傷透了心，是可以用照顧她妹妹來恕罪的麼？那麼，有錢人的罪也未免太好償還了。只需要拿出一部分錢來，就可以償還一切。也許，很多人會接受這樣的補償，因爲那些有錢人付出的數額是他們一輩子都賺不到的。可是，這些錢，對於那些有錢人又算什麼呢？羅先生，我不知道您的朋友是什麼人，但是，他既然願意幫助我，想必也是因爲在他眼裡，沐恩的全部身家也不過是他隨時可以扔出去的一筆錢而已吧？既然不是沐恩害死了我姐姐，那麼我也不想讓他償命了。只是，他做過的事情，總是要付出代價的。他原本就是個窮小子，就是個不名一文連大學都傷不起的混蛋，他在拋棄我姐姐的時候，大概永遠都想不到會有這麼一天，他會回到從前的那種生活吧？您說的不錯，殺了他是最輕的懲罰，有許多種比這更殘酷的懲罰。現在我終於可以讓他嚐到失去一切的滋味了，我爲什麼要放棄？不，我不會放棄，我一定要讓他知道，他當年犯下了一個什麼樣子的錯誤。這個錯誤，讓原本一個幸福的家庭家破人亡，讓我和我殘疾的父親顛沛流離。羅先生，不管您出於什麼願意幫我，我很早的時候就發過誓，誰要是能幫我報了仇，從今而後我就是他的人，您以後讓我做什麼都行。”

這番話，柳妍出乎意料的並沒有用一種慷慨的方式來表達，而是平靜的彷彿身旁這條污濁不堪的小河一般，緩緩的流淌，只是，語調之中彷彿一點兒感情都沒有。

羅金嘆了口氣，搖搖頭，他知道仇恨是一種如何的折磨，這也是他會詢問柳妍是不是已經不想報復的原因。

從本質上說，羅金不在乎柳妍是否放棄報復，甚至，在他的世界觀裡，也有著和柳妍相同的極端。沐恩雖然不是那個直接害死柳妍姐姐的人，但是，這一切都因他而起。如果說這個世界有公理的存在，那麼，的確是應該讓沐恩這種人付出代價的。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君未殺伯仁，伯仁因君而死。

那麼，這筆賬，該不該算在這個人頭上？或許有些口中仁義道德之人會說什麼得饒人處且饒人，可是，他卻不知道，他這種行爲是比殺人者更惡的行徑。

殺人者不過殺一人而已，可是這所謂仁慈長者，放過了殺人者，看似是給其改過自新的機會，可是，不經意間卻讓更多的惡人發現，原來犯了錯誤是不需要受到懲罰的，反正到時候只要做出少量的彌補，拿出九牛一毛來做場法事，一定會有善心人放過自己。所以說，惡人之所以作惡，完全就是因爲善人太善。

從前的羅金也是這種“善人”，總覺得放人一馬也算是結了善緣，可是時間不長他就發現，那些被他放過的人，爲了自身的利益，甚至會更希望他死掉。只有他死了，那些人才能不用受到他的鉗制，甚至於，他剛剛放過的人轉個臉就回來對他不利了。農夫與蛇的故事，羅金從前並未有太深的感受，經歷過幾次同樣的事情之後，羅金才幡然醒悟。

並不是說沐恩一定會是那條反噬農夫的毒蛇，可是隻要他不受到應有的懲罰，就會有更多的人有樣學樣。

聽完柳妍的話，羅金伸出手，輕輕的摸了摸柳妍的長髮。柳妍似乎有些誤會了羅金的意思，居然順從的倚向了了羅金的懷裡。

羅金稍愣，隨即明白了柳妍爲何會這樣，他並沒有道貌岸然的推開柳妍，但是也並沒有做出更進一步的舉動，只不過輕輕的摟著她，任由柳妍在他懷裡輕輕的啜泣著。

半晌之後，羅金將柳妍的身體扶正：“走吧，再不回去，韋甜甜那個暴脾氣的妞兒又該犯嘀咕了。”

柳妍噗哧一笑：“羅先生你好像不太待見甜甜姐呢，其實，她是個好人。”

羅金也笑了笑：“嗯，我也覺得她是個好人，只是好奇心太強了點兒，這對她沒什麼好處。”其實，從韋甜甜敢私自把柳妍放出來，讓她履行來看望老師的行爲，羅金就已經覺得韋甜甜爲人真的是相當不錯了，這種人，無論是做同伴，還是做朋友，都是相當能讓人放心的。更何況，韋甜甜甚至都沒有派個人跟著柳妍，絲毫都不怕柳妍趁機跑了，心底無私天地寬，韋甜甜這是把自己的善念加諸到她認爲可以信任的人身上，這種品質尤其的難能可貴。

見羅金鬆開了自己，轉身沿著河岸緩緩朝前走去，柳妍猶豫了一下，還是緊跑了兩步上前，抱住了羅金的胳膊。

羅金的腳步微微遲疑，也就隨得柳妍去了。

他知道柳妍在想些什麼，也知道柳妍剛纔所說的從今而後就是他的人了是個什麼意思，不過羅金並沒有打算以此真的要求柳妍就委身自己的想法。要說羅金對柳妍不感興趣是不可能的，看過柳妍的身體，羅金也頗爲意動，不過他不屑於用這樣的手段罷了。

幫柳妍的忙，不過是順勢而爲，羅金也想知道，隱藏在暗中的那幫人，究竟會如何看待他橫加干涉普通人生活的事情。羅金其實是希望把事情攪亂一些的，場面亂了，那些人就無法無動於衷。

而且，楊老頭既然會說出柳妍是他的高材生，並且如果深造下去一定會有更高的成就，羅金就深信不疑。關於自己這二十年的奇特生涯，或許柳妍還真的能幫的上忙解答一二。當然，這時候的柳妍指定還不行，一個本科生，即便專業是物理，對量子力學這麼高深的東西也只能是略懂皮毛，楊老頭所說的，無非是柳妍的潛質罷了。

開著車，把柳妍送回了警察局，當然，羅金不會真把車聽到警察局的大院裡去，而是在街口的拐角處把柳妍放了下來。

下車之前，柳妍有些遲疑的小聲說道：“羅先生，您剛纔說我明天就能離開警察局了，我不想再回到沐恩安排的那套公寓裡去住，我……”話沒說完，早已羞怯的低下頭去。

短暫的相處，柳妍對羅金的崇敬之意自然不用贅言，當發現羅金竟然也是楊老頭的學生的時候，柳妍的心思就有些變化了。楊老頭這段時間可是沒少在柳妍面前誇羅金，說這年輕人進退有據，說這年輕人願意陪著一個鰥居老頭下棋，耐心十足，早就讓柳妍對這個不知名的學長有了些朦朧的印象。等發現這個學長竟然和救了自己的大恩人重合了，這叫柳妍這種二十出頭也正是春心萌動年紀的女孩子如何不心動？況且說來，羅金從許多方面來看，都根本就是女孩子心目中完美的白馬王子，雖然稍顯冷了點兒。

對此羅金倒是有些爲難了，這種事情他完全沒考慮過，最主要是沒想到柳妍會如此之快的對自己情愫暗生，羅金又不是算命先生，怎麼也無法知道自己來看一下楊老頭兒，居然會遇到柳妍，並且柳妍居然是楊老頭的得意門生。

想了想，羅金突然想到，以胖子那種事無鉅細的性格，怕是這件事早就想好怎麼安排了。即便沒想好也沒關係，柳妍明兒才能真正的離開警察局，這段時間足夠胖子安排了。

“這個我那個朋友已經安排好了，你不用擔心，明天秦律師把你保出來之後，他會替你安排的。”

柳妍聞言心中一喜，剛纔在河邊那股幽怨之氣頓時煙消雲散，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突然就抱住了羅金的脖子，飛快的在他腮邊碰了一下，然後自己又像是個受驚的兔子一般飛快的跑下了車，面色羞紅飛快的朝著警察局跑去。

坐在車裡，羅金有些好笑的看著柳妍奔跑的背影，伸出手輕輕的摸了摸剛纔被柳妍蜻蜓點水過的地方，搖搖頭，重新發動了車子，準備離開。

一道黑影突然就從羅金眼前閃過，原本幾乎已經踩下油門的羅金，趕忙將右腳換到了剎車上。車身猛然一震，但是總算是停住了，並沒有碰到前方那個黑影。

羅金不可思議看著車外竟然也停了下來，並沒有如浮雲掠影般掠過的黑影，心說你這也太莽撞了，就不怕我心不在焉把油門踩了下去？哪怕車速還沒提起來，這碰一下也夠你受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