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酒店錯對面的一家酒鋪連同旁邊的小店面盤了出去。裝修進行的如火如荼,問了王嬸,她也不知是誰家盤了去。不過結(jié)果很快就明瞭了。這日中午,柳無雙難得的到豪享來‘做客’,很難得的主動和我搭話,還很難得的告訴我她盤下了對面的店。
“咳,李絡(luò)李老闆,以後咱們就是同行了。看見沒?錯對面兒?過幾天就會多一個‘好享來’,開業(yè)時還望李老闆賞臉。”
我聽此話,突然間覺得柳無雙很是可愛,三十多歲的人了,還這麼愛較勁!確實應(yīng)了薛知府的那句話,酒色之徒而並非大奸大惡!
“呵呵,柳掌櫃的要開酒樓,我自當(dāng)前去道賀!這裡暫且祝柳掌櫃生意興隆了。”
“哈哈,承李老闆吉言吶,生意定會興隆。”
“以後柳掌櫃怕是不會再賞臉光顧豪享來了,今日一定要盡興。二喜吩咐後面,好酒好菜伺候!”
該宰就宰吧!柳無雙也該給豪享來添些進賬。
“小姐,那姓劉的要擠咱們生意呢!哼,真是缺德!”
“呵呵,二喜以後見到柳無雙不可無理。生意本來就是誰都能做,她開她的,不礙咱們什麼!”
“可是她也叫‘豪享來’!也不明擺著……”
“要是我沒猜錯的話應(yīng)該是‘好享來’,也虧得她想出這麼個好名字。”
“小姐!”
我看著二喜明顯不服氣的神色,想起那句‘皇上不急太監(jiān)急’,心裡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動。古人的忠心還真是容易收買,只是給了一個生活保障,她就事事爲(wèi)你著想了,現(xiàn)在似乎有些明白了古時奴僕爲(wèi)了主家不惜拿命相救的決絕。
“二喜莫擔(dān)心,車到山前必有路!即使柳無雙不開這個‘好享來’,也會有張無雙、李無雙來開。做生意哪能怕別人來擠壓?”
柳無雙動作很迅速,月底就裝備齊全。到了開店那日,我纔不得不承認(rèn)柳無雙的確有些本事。室內(nèi)的裝修比起豪享來有過之而無不及,她似乎暗地裡研究過豪享來的菜式,也把握了色香味俱全的要義。最有特色的是店裡加了歌舞聲樂,似乎還有陪酒。比較起來,豪享來是專門爲(wèi)吃飯而來,好享來則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消金窟,可比現(xiàn)代的夜總會之類的。她倒是明白生意場上‘學(xué)我者死’的道理,弄出這麼多花樣兒。
既然這樣,也只能各有特色。人家聲色,咱也只能凸顯自身休養(yǎng)了!只是柳無雙的好享來開業(yè)那天,竟然全部免費,我們豪享來處於全體歇業(yè)狀態(tài)。乾脆放了一天假,讓夥計們沒事兒也到好享來一樓吃流水席去。
我留著二喜在下面,自己上了二樓貴賓區(qū),柳無雙正與各位老闆掌櫃的相互吹捧。
“柳老闆大喜,這麼奢華的酒樓以後定是日進萬金吶!”
“哈哈,承您吉言,以後還望您與衆(zhòng)老闆多多關(guān)照啊!”
“柳老闆這好享來真是藏嬌之地,連個倒酒的小侍都這般水靈!”一個和柳無雙相仿年紀(jì)的女人,一邊說著還不忘在小侍的手上摸了一把。
剛站片刻,就有一個相貌嬌好的男子過來引路。走到柳無雙跟前,剛纔熱鬧的場面竟然變成了交頭接耳。我將賀禮交與身後的小侍拱手道,“蘇老闆今日無法脫身,特讓我送來賀禮,祝賀柳老闆開業(yè)大吉!”
“呵呵,李老闆客氣!來,桂兒過來好好招待李老闆,切莫怠慢了!”
我由著叫桂兒的男子引著入了坐。回頭看去,剛纔靜下的氣氛又高漲起來,偶爾有人看過來一眼,似是想表示對我的同情。桂兒安靜的立在我身後,每當(dāng)我端了酒就滿上一杯。我看著大家似乎並不怎麼注意這邊,自己也甚覺無趣,湊著歌舞上臺之際溜了出去。
既然不開業(yè),也沒什麼事可做,想著豪享來的風(fēng)格還是不能變的,只能在詩詞歌賦,文人雅士上下功夫。可憐我前世不曾背過多少古詩詞,只是課本上少的可憐的詩句還記得一些,找來專門管理展報的王書,交代了從明日起,展報除了新菜品展示外,要留下三分之一的空地讓文人填詩詞,得到大家推崇的詩作除了免費刊印到小鎮(zhèn)詩選上,還可以享受豪享來半價的待遇。
新規(guī)定一出,確實吸引了一些文人。不久豪享來門前加了一個賽詩臺,出了‘賽詩臺,賽詩才,賽詩臺上賽詩才,詩臺絕世,詩才絕世’的上聯(lián)讓文人出下聯(lián)。數(shù)年後鎮(zhèn)上有了‘賽詩臺上無庸才’的說法,賽詩臺也成了民間推舉才士一處要地。當(dāng)然,這是後話。
好享來的開業(yè)並沒有把酒樓逼上絕地,以後很長時間處於鼎足而立的境況,柳無雙似乎並沒有使什麼陰招破壞酒樓生意。對於這種情況,我和蘇起都樂見其成。畢竟若是長久在鎮(zhèn)上獨佔鰲頭,並不見得就是好事,我一直信奉中庸的好處,蘇起似乎也不願太過招眼,畢竟樹大招風(fēng)的道理放到哪裡都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