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這封信件。其實是就給我們的?”齊舜擰著眉,沉聲反問。
“我也不能確定,但是,我們有必要冒險一試,我們都不懂毒,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犬玉和青鸞就此命喪黃泉,不是嗎?”
巖源抽出信件,裡頭,居然還有另外一封和一張信件,沒有一點點的猶豫,巖源打開了那個信件,清晰的字跡均衡有力,猶如抓著一個神聖的物件一樣,給人一種蒼勁和尊貴感,看著那字,都有一種振奮人心的感覺,不像是一般人能夠寫出的字,巖源知道,這是炎夜冥的字跡,雖然他並不常常看到主上題字或者練書法,可是這樣的字眼,他一看就知道,只有主上這樣的人才能夠寫出這樣的字跡來。
凝神,他開始閱讀,卻被第一句話震撼了:巖源,九硅散的解藥是不存在的,所以不必費心尋找。
主上知道會出事?
而且知道自己會拆信?
這一封信真的是給他們留的?
最主要的就是裡頭的那封了,也就是說,主上已經瞭解了,所以才說親手。
巖源忽然就讓緊繃的神經微微地放鬆了,既然主上預料到了,而且沒有阻攔,說明問題不大。
果然,信封的下面寫著:你們不必多想,也不必過於擔心,他們二人不會出事,只是需要修養幾個時辰,你們給他們留點信息便夠了。
現在,你們去最近的一個村子,那裡也許很熱鬧,即使如此也不可以麻痹大意,小心行事,不出所料的話,芷雲就在那。
另外一封信,是給君安皇室的,切勿涉足再次拆封,齊舜的情緒不穩,你提點著他些,別做什麼傻事,事後如何,你們該有覺悟。
預述平安。
“齊舜,主上說的,你自己看吧。”他把手頭的信件留給齊舜,平靜的表情弄得齊舜不明所以,接過信看了看,齊舜愣住了,回頭看巖源的時候,他在留信,給犬玉他們。
齊舜鬆了口氣,神情間也放鬆了,主上那麼吊人胃口,他真的遭罪啊!
心中暗歎一聲:主上,您真是折磨我們啊,要不是巖源動手,我們接下來乾的事,估計自己都後悔。
這時候,巖源也留言完畢,在不接觸犬玉他們的軀體的情況下,他把信放進了他懷裡,順便給青鸞披了件衣服,這才轉身,對齊舜說,“走吧,去下一個地方。”
齊舜輕輕的點了點頭。
他微微感嘆了一聲:“真是受罪啊。”
“噗通”一聲重物落於水面的聲音,女孩一日復一日的修煉,幾乎忘寢廢食的努力讓她的進度大大的提升了,月息嫣倒地喘息,一日又一日的重複,每次磨到精疲力竭才上岸休息,每次自覺的覺得有力氣就趕緊繼續修煉,一日復一日,終於迎來了她的光明:成功在水蛇的猖狂下可以安然躲避,甚至有餘力出手將它打入水底!
炎夜冥卻沒有再度巡查,事隔三四個月,她已經數不清到底有了多長時間,炎夜冥從未出現。
不知道他在幹嘛,也不知道他去幹嘛了,總之,她繼續修煉就是了。
而炎夜冥說的:下水憋氣抓魚鍛鍊控制力,在水下鍛鍊忍耐力,在瀑布下鍛造身體承受力,吊在瀑布下學習
心法等等,她完成了前幾個,現在看來,水蛇大概就是他口中的異物了。
月息嫣撇了撇嘴,這個異物還這麼巨大她也是很努力的奮鬥過了。
只不過,她淡定下來的時候才發現,再不來個人跟她聊聊天,她估計都不曉得人話怎麼講了!
想起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看到的百科中有人因爲長時間一個人獨處沒有人交談,再遇上人的時候居然人話都不會說了,她就莫名其妙的覺得恐懼。
這時候她居然好想念前世的父母他們來跟自己嘮叨一下。
(原來,父母親還有這個用處?或者說,只有這種用處??)
前世,那個大男人對自己很好,麻麻雖然話很多卻是爲了她好,可是她卻沒有爲他們做些什麼,什麼都沒有做成就離開了,以後也不可能有機會說做些什麼做些什麼了。
忽然覺得蠻悲哀。
月息嫣摸摸鼻子,她站在崖邊,清淡的面容在水波盪漾下顯得忽隱忽現不甚明顯,忽然擡起頭來,像是她爲什麼討厭一個人同時也喜歡一個人了。
她討厭,是怕孤獨,想要有個人可以記得她不要讓她獨自一人。
她喜歡,因爲她想要一個安靜的環境,只有她一個人,可以隨意暢想的環境。
其實,她是很矛盾的一個人。
“誒。”她幽幽的嘆了口氣,人生嘛,不是它淘汰你就是你被否認。
總而言之,你都得不到什麼好處。
雖說早就在簡兵那邊聽說過:成熟必然經歷孤獨。
但是月息嫣站在這裡,現在的她也根本不需要成熟啊!
。。
駐足於巨大的山崖上遠眺那抹不甚明顯的小身影,一身米白色素衣的人影微涼的薄脣似有掀起些許弧度,那不太明顯的帶著幾分暖,他不是個外露的人,卻總因爲那一人,在不經意間,露出那淡淡的笑意。
放她一個人處日子,他也是故意的,畢竟,(以前跟她不熟並不知道這女娃娃依賴性那麼強大。)他不可能一直眼睜睜地看著她對家人好友等過分依賴。這樣的習慣,由他負責八卦些來改掉她的這種差處。
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能夠如他所願。
就像此時,她給他的感覺就是:即使離得很遠,也足夠感受到她即將爆發的負面情緒。
這丫頭——的確是這樣子沒錯,看著眼前巨大的瀑布和站在樹的斑駁疏影下,餘光落處是那些墜落的斑斑光影,心情又變得有些壓抑可悲。
她不喜歡這樣的情況下還是一個人,她很畏懼。
做了好久的自己個人的思想教育,她在明顯的顫抖後很乾脆地蹲在地面上嗚咽,抱著膝蓋,哀傷的模樣讓人憐憫。
她雖然經歷了很多,可是這種情況卻也是她所無法長大的事件。不管時間再變,即使人羣一換再換,她都還是改不掉心底忽然出現的落寞和孤獨。這讓她無法堅持她的手頭工作,學習等等,抱著一縷縷的悲哀,難過上好一陣以後,她才放下心情,把心思投到別的事情上。也許以前是這樣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這股煩悶和孤獨感更加濃烈了!
炎夜冥究竟在哪?
即使自己告誡自己不必猜測揣摩他究竟在哪裡,或者去了哪裡,她發呆了好半餉後,最終還是做不到不去亂想或者怎樣。
這個鬼地方,就連鳥獸都沒看到,唯一的生物就那隻大大的水蛇和水底歡愉的小蝦小魚。
摸摸頭,仰起頭來看著那斑駁不一致的疏影,她忽然覺得身上的包袱好沉重。
嘆了口氣,她知道自己多想也無益。卻做不到不去想象。
如果過沒有這一切。
如果沒有拜他爲師。
如果沒有到雲山來。
如果從未有過蠱毒。
蠱毒?
月息嫣愣住,好熟悉的字眼,是她中毒了,還是誰!?
炎夜冥救了她?不對,應該是白雲老人救的她吧?
。爲什麼沒有記憶?
如果是她忘記了,又怎麼會只記得蠱毒?
她嘆了口氣,這種東西有沒有對她而言都不是什麼,重要的是。炎夜冥你丫的在哪裡啊!
她暴躁地大把大把的撓了撓頭,這種煩悶讓她覺得很是不愉快!根本沒有心思再去修煉——現在的她根本無法靜下心來不是嗎?她又如何讓自己繼續修煉,強制的話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呢!她纔不要又惹出什麼事端來讓他不高興!
啊啊!
她昂首直視蒼穹,滿滿的指控,他所謂的一個月來看她一次呢!
大騙子!
也許是太過於悲劇導致真的口不擇言,爆發出來的話讓她自己的嚇了一跳:“。大騙子,還說你不會讓我一個人的,說會來幫我的,現在倒好,人影都不見半隻,魂淡!都哄我開心呢!”
。
她在介意什麼啊——“如此這般,誰還敢跟你說不會放你不管?怕是早已逃之夭夭了吧!”
炎夜冥?!!
她像是幹了壞事被當場發現受驚的小動物一樣,她僵硬的回頭,乾巴巴地看著他,好像愧疚什麼,簡直是連直視他的勇氣都沒有,她可沒做錯什麼啊!
幹嘛弄得好像她錯了似的!
“師傅。額,您來啦。。”
炎夜冥淡淡的瞟了她一眼,意味不明,渾身上下籠罩著一股比平常還清冷幾分的氣壓,月息嫣抖了抖。
這是。
“看什麼?”他忽然無奈的剮了她一眼,滿滿地無奈,帶著幾分隨意流露並且不做掩飾的寵溺,不比君簡少一分,月息嫣呆在原地,愣愣地看著,顯然三魂七魄都盡數被震翻了。
她眨了眨眼,炎夜冥剛剛的表情。是?
“按照你這樣的進程,你想要做到什麼時候?”他換了個表情,然而清冷的嗓音裡帶了責怪,怪她又不專心。
炎夜冥的話讓月息嫣不好意思,她可說不出來,她只是沒有心思再繼續罷了。
會不會被揍呢?
她看著炎夜冥,一臉凜然地表情在擡眼對上對方沒有情緒的眸子後,就像是兩個黑洞,把她的凜然當做什物,吞噬盡然,凜然的表情瞬間就垮地一乾二淨。
沮喪著臉對上他的臉,她嗚咽了,“我不要一個人,我不要學會了這些東西到時候出來了什麼話都說不來了,好恐怖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