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亙舒服地躺靠在椅背,想到剛纔一戰(zhàn),來勢洶洶的邱廉被自己痛擊,心中暢快不堪。
單挑四品強者啊,就這麼地一人扛下來。
興奮過後,他思考著此戰(zhàn)之後,雙方軍心和實力的影響。
邱家十二個三品以上強者,現(xiàn)今掛掉兩人,就只剩下十個。
其中八個是三品,而自己方若不算自己暗藏的實力,也有四個,八對四;四品強者是二對一,對方同樣佔優(yōu)。然一來自己擁有主場優(yōu)勢,低階武者人數(shù)遠超出對手,在大羣體作戰(zhàn)時,這點差距基本能完全彌補。二來,邱廉被自己迎面痛扁一頓,自信受損,加上受到張綵鳳重擊,實力最多也就以往的七成。
這一戰(zhàn),已贏定!
林亙舔了舔乾燥的嘴脣,幾乎能確定拿下邱家不是問題。邱家啊邱家,你將我青牛鎮(zhèn)視如無物,以爲我青平鎮(zhèn)是溫順綿羊,任你宰割。好,此次我就要痛斬你邱家,爲金淵城除掉一大害!
實力發(fā)生如此轉(zhuǎn)變,之前佈置的戰(zhàn)術(shù)明顯不再適用。
“邱廉,你以爲我青牛鎮(zhèn)對你恐懼,知道你到來,會像縮頭烏龜?shù)却銇頁簦勘緛頃绱说模F(xiàn)在才知曉,你們實力委實太弱,根本用不上此招。你大爺?shù)模揖妥屇憧纯矗仪嗯f?zhèn)的厲害,看看我如何先下手爲強,斬殺你於青牛鎮(zhèn)外!
……近百里外,狼狽而逃的邱廉滿臉憤色,此時的他扎著繃帶,全然不復(fù)昔曰的威風。
“林亙,老子不取下青牛鎮(zhèn),將你挖心剮肺著實難解我心頭之恨。”他咬牙切齒道。
在他周畔,是五個三品強者,他們正是各大城鎮(zhèn)的坐陣,受命而來攻青牛鎮(zhèn)的邱家心腹。
邱廉負傷擺脫追擊後,逃了兩個時辰,將近天亮,陸續(xù)在路上遇到他們。
“想不到自曹貫之後,青牛鎮(zhèn)竟然出現(xiàn)如此厲害的人物。”
五人都懷著同樣的震驚,若不是他們親眼目睹,幾乎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堂堂的邱家府主在青牛鎮(zhèn)吃鱉了,不僅身體受傷落荒而逃,而且後下的兩位核心三品都讓人宰掉。
對於青牛鎮(zhèn),他們算深有了解,只不過,他們所瞭解的是曹貫執(zhí)掌的青牛鎮(zhèn),而不是現(xiàn)在林亙執(zhí)掌的青牛鎮(zhèn)。
憑著實力差距,他們本來認爲此行取下青牛鎮(zhèn)是易如反掌,突遇此變故,立即深知變得棘手。
邱廉憤憤然,對著一個禿額男人道:“孫炳,你去通知後面的人,集結(jié)點在離青牛鎮(zhèn)四十五里處的伏幽翠谷。兩天之後,我們直插青牛鎮(zhèn),屠得他們一個不剩。”
孫炳微皺眉道:“我們此次,總共派來一千兩百名武者,按路程估計,兩天剛好到達。如果不歇息片刻,立即就戰(zhàn),只怕……”
邱廉也發(fā)現(xiàn)怒火過頭,有些衝動,道:“嗯,你設(shè)想得周到,我們長途跋涉,確實不適宜即戰(zhàn)。那集結(jié)完畢,原地休息兩天,再給我狠狠血洗青牛鎮(zhèn),宰了那臭小子。”
旁側(cè)的矮個子點頭道:“如此甚好,按照我們實力,還是佔據(jù)優(yōu)勢。只不過,我們集結(jié)點離青牛鎮(zhèn)如此之近,萬一他趁我們立足未穩(wěn),對我們大舉進攻,豈不是險哉?”
邱廉擺手道:“你放心,我們邱家兇名在外,他們肯定像縮頭烏龜般,等著讓我們?nèi)ヅ埃^對沒有膽子出來的。”他冷哼一聲道:“我們有一千兩百名武者,再加十個三品以上強者,姓林的敢出來和我們對戰(zhàn)?他們敢出來,我們就敢當場屠盡他們!”
“對了,你派人密切注意金淵城,讓家裡的人警惕。我們在這裡決戰(zhàn),然不能讓金淵城那位混水摸魚,背後捅我們一刀。只要將青牛鎮(zhèn)解決,我們立馬將豐厚勝利品回去!”
矮個子總覺得不妥,本來還想說話,見他轉(zhuǎn)開話題,只好點頭道:“是。”
邱廉反手回背後觸摸一下傷口,疼得呲牙裂齒:”林亙,就留你多活兩天。你洗乾淨脖子,等我邱家人馬來取!”
“李長老甚麼時候會到?你們幾個三品都到臨,怎麼他一個四品遲遲不見人影?”
李長老全名叫李信忠,是此行除邱廉之外的另一個二品,也是邱家的客卿長老。邱廉受到挫敗,心情本來不爽,再想到李信忠動作遲緩,自然更不悅。
“據(jù)他送來的信息,他臨時有事務(wù)要處理,所以才遲遲未現(xiàn)身。不過,他說明天一定會到。”
邱廉不再說什麼,畢竟李信忠是客卿長老,是四品強者。只有邱家面臨危難時,他纔有義務(wù)出手,和他這些手下不同。此次李信忠能來,並不屬於聘約的義務(wù),而是邱廉用報酬臨時僱聘的結(jié)果。
邱廉的原打算,青牛鎮(zhèn)區(qū)區(qū)一個小城鎮(zhèn),他不屑親自上陣。然擁有一個四品強者壓陣,那會讓勝利更加穩(wěn)妥,是以讓李信忠代他征伐。兩人的協(xié)議,曹家被抄家之後,李信忠將得到其三分之一的收穫。
豈知弟弟邱澤竟然身死在青牛鎮(zhèn),邱廉臨時不得不改變主意,親來一趟。
邱廉騰身而起,道:“去伏幽翠谷,四天後,他孃的,誓將青牛鎮(zhèn)踏成屍山血海!”
…………黑壓壓的山林,天上稀疏的寒星。
河流兩旁篝火點點,邱家一千多名從各城鎮(zhèn)調(diào)來的武者歷經(jīng)風塵僕僕的趕路,終於到達集結(jié)地,伏幽翠谷。
在營地的東面,扎著一頂宏大的賬篷,裡面不多不少,恰好十人,其中坐在賬前的正是邱家府主邱廉。
“關(guān)於顧炎和陸成的身死,以及邱澤的血仇,我邱廉絕對不會饒恕這幫賤種。府衛(wèi)先紮營,走了多天的路程,讓他們好好歇息兩天。等他們養(yǎng)好體力,立即屠戮青牛鎮(zhèn)!”
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頭道:“府主,這個林亙究竟是什麼樣的人?他一個三品,竟然能夠和你抗衡?”
旁側(cè)的孫炳出前介紹道:“李前輩你潛心修武,有所不知,這個林亙是青牛鎮(zhèn)最近出現(xiàn)的一位赫赫有名的修煉奇才,不僅在附近數(shù)個城鎮(zhèn),即使在金淵城,許多人都聽說過其名字。此人三個月前還是二品修爲,但是現(xiàn)今卻成三品中期,僅看這修炬速度就讓嘖舌。”他嘆口氣,似贊又似嘆道:“沒想到曹貫如此狡詐,身死之後,預(yù)測到自己兒女無力獨撐,竟然將曹家交給他這個外人。這一招,讓脆弱的豆腐塊變成渾身生刺的刺蝟,真是棘手。”
問話的正是四品強者李信忠,他聽聞邱廉先行進入青牛鎮(zhèn),一傷兩死,自然是非常吃驚。
邱廉微微羞慚,眼神露出怨毒:“前次我是疏忽大意,認爲曹貫一死,青牛鎮(zhèn)再沒掌握大勢之人,是以才讓這小子偷襲成功。這一次我們是有備而戰(zhàn),他那點小戰(zhàn)力,我邱家尚不放在眼內(nèi)!”
李信忠甚是狐疑,邱廉和顧炎、陸成都是三品以上的強者,邱廉更是四品。縱然對方偷襲,有邱廉在,也決不可能殺死兩個三品?何況聽邱廉意思,說他和林亙交手,好像不敵林亙?
邱廉本來不想再提及此戰(zhàn),然見他滿是疑問,一副恨不得你快告訴我是怎麼回事的表情。如果不講述一遍當時情況,倒讓別人認爲自己技不如人,是以作賊心虛愛好臉面,而緘默保密。
登時,他便詳細將自己進入青牛鎮(zhèn),如何和林亙相戰(zhàn)的經(jīng)過敘述而出。
李信忠聽完,長吸一口氣,此林亙果真厲害。先是用最強先滅邱廉的最弱:一個四品和四個三品單獨切割擊殺邱廉的兩個三品,在最短時間擊殺兩人。而林亙,則是獨自纏糾最強的邱廉,讓他抽不出手救援。
整個佈局犀利鋒銳狠毒精緻,而能下決心以三品獨鬥四品的邱廉,更加說明此人膽魄驚人堅決果斷!
李信忠辯人無數(shù)見多識廣,立即讀懂了這位對手的恐怖,暗自長嘆一聲,有此人在,青牛鎮(zhèn)難奪取了!
對方有如此可怖的帥領(lǐng),即使奪取成功,只怕邱家也幾乎損耗驚人代價沉重。
他腦海一閃,忽然想起什麼道:“府主,我們府衛(wèi)長途跋涉而至,正是身心最疲弱之際,對方……”
邱廉不以爲然,截斷道:“以我邱家的赫赫威名,從來都沒人敢出來對戰(zhàn)。我之前雖然吃他一些小虧,那是他們運氣使然,他們應(yīng)該心滿意足。他們怕的是我用什麼手段,什麼時候攻破他們防禦?他們一出擊,自然擔心沒法再作充分的防禦,讓我們攻破,他們出來對戰(zhàn)幹什麼?況且,我已經(jīng)在伏幽翠谷方圓十里佈置下暗哨,若然他們出現(xiàn),決然逃不過我們的眼睛。”
李信忠聽到已然佈下哨兵,如釋重負。
“從林亙此人對府主的手法和膽魄,證明其是有勇有謀之人。我們立足未穩(wěn),乃是千載良機,所以他肯定會來偷襲。請府主下令,將府衛(wèi)安排爲分批作息,值崗者必須武器在身,準備隨時迎敵。”
邱廉有些不耐煩,道:“這些府衛(wèi)連曰趕路,都是疲累無比,外面有崗兵巡守。他們一示警,我們有著充足的時間準備,李長老你不必憂心。現(xiàn)今已是子半,他們大都休息入睡,此時將他們叫醒,不太適合……”
李信忠只好作罷,而且他確實也想不到外圍有重重哨兵放哨,對方還有什麼手段施展偷襲。
正在此時,只見外面一道響雲(yún)箭升起,“砰”在夜空之中發(fā)生巨大的爆炸聲,一朵絢麗的煙雲(yún)久久彌散不堪。
安謐沉寂的深夜,這聲巨響格外的突兀。
“不好!”李信忠一聲驚呼,真是怕什麼,便來什麼!
其它幾人包括府主邱廉也深感不妙,須臾,外面“砰砰砰”“轟轟轟……”漫天都是震耳欲聾的劇烈爆炸聲響,以及不斷於耳地響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敵襲!有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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