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貫奧期！”林亙忽然想到烏蛇子曾經和自己說起，原來這貨沒騙自己。是貫奧期，相信小音寺那三個老僧寂守、寂因、寂護亦同是貫奧期。如此超級強者的對決，自己好像真插不上手。

林亙嘆息一聲，本來自認擁有“虛天魔鼎”，又達到八品中期，勉勉強強在這盤棋局攪一攪。豈知全身本錢遠遠沒有人家一根腳毛粗。

他也沒有太過失望，畢竟此戰是變灤大陸最頂尖的對戰，即使如雕玉仙子這樣強者，也僅能是集體亮個相。他從一個破山溝出來的青年，混到這個地步，算是知足。換了十八歲之前的他，縱是金淵城那種小城市，他也都沒資格插手。

雕玉仙子長長一嘆道：“至於他服侍數千年的‘肅額古妖’到達什麼境界，想來沒人知曉。”

林亙有些奇怪，道：“仙子，既然肅額古妖如此厲害。爲何那些更高深的老怪沒有出來協助？據我所知，各大宗門就有不少九品後期的強者，爲何只譴宗主前來？”

其實他心裡在說，既然你所詢問那位強者知曉“邪血古尊”的底細，實力定然強大，他們爲何袖手旁觀？

“不僅那些境界處於頂峰的老怪沒有來，那些新興而擁有實力的新宗門強者更不在少數。他們同樣都不願意來，因爲他們沒有這個義務。人心爾虞我詐，不少宗門彼此暗鬥多年，恨不得別人在這種關節損失實力，如果不是和小音寺有契約，誰願意來？”

“肅額古妖確實威脅巨大，但有時候，火燒到肉才知疼，上萬年過去，一直都沒事，次次禁封俱搞得風聲鶴唳，逐漸習以爲常。所以，無論小音寺說得多嚴重，都激不起他們的興致。還有一個原因，肅額古妖雖然厲害，但也沒強悍到憑一已之力，就能把數億億的變灤大陸毀滅。受禍及的最多也就是附近的二三十個國家，是以周畔國家宗門不遺而力。而遠些的國家則不以爲然，採取敷衍態度。”

“僅是西南四國，國土也就浩翰得不知怎麼計算。能夠滅掉二三十國家，這能量也太恐怖。”

林亙轉而嘆口氣道：“一萬多年前，也許正是這樣各懷鬼胎的私心，肅額古妖才一步步造成不可挽回的災劫。如果當年沒有隱生菩薩及時挺身而出，將那些強者聯合起來，千瘡百孔的變灤大陸恐怕早就不復存在。”

雕玉仙子凝向他，見他滿臉感嘆，尋思良久，才道：“此事不是你所想的那麼簡單。”

林亙不解其意，訝道：“還有內情？”

“這僅是小音寺的說法，很多不知究竟的人都以爲這是真相。實質上他們不明白，世間怎麼會有如此簡單的真相？他們將聽到的，便當成真實的，不知不覺失去辨別能力。”她嘆一口氣，道：“具體情況我也不方便和你說，總之世上沒有如此簡單的仇恨。”

林亙被她戳中一直忽略的問題，一直以來，人人都說肅額古妖是個大禍害，對變灤大陸造成浩大災難。然而原因是什麼？難道僅是因爲嗜殺？縱是他是妖物，滅絕人性，殺戳如此多的人羣，他也不嫌累？

第一次，林亙真正地冷靜思想其中的原由。

不過，不論怎麼說，可以有一點無疑的是，結下如此深仇大恨。如果讓肅額古妖破困而出，定然兇性暴發，令到大陸生靈塗碳。

“仙子，我在禁印那段日子，進入絕音域央旁觀，你是否有法子？”

雕玉仙子先是訝然，而後笑道：“你是神核變異體質，無論禁印是否成功，小音寺將來都是有求於你。你大方向小音寺說出意願，妙智菩薩定然批允，而且是非常歡迎。日後小音寺需要你幫助對付肅額古妖，你提前熟悉古妖的一些特性，對他們是求之不得。”

“就這麼簡單？”林亙一拍腦袋，沒想到一直難以解決的棘手問題，被她一句話就迎刃而解。“看來，我是太代入，變成身在此山中，連這點簡單道理也看不透。”

林亙雖然不想被小音寺高僧搜身，但是並不是什麼深仇大恨。如果能夠讓他進入絕音域央進行觀摩，那自然是好事。

雕玉仙子先行離開後，他也是轉身向小音寺巡身飛去。

他第一步並不是去見妙智菩薩，而是先找墨汐禁宗宗主蕭遠河。

眼下小音寺內情況未明，他要找這位盟友，問詢情況。邪血古尊從一開始到現在，始終就沒現過身，沒人知曉他在何地。如果不是林亙和墨汐禁宗的推測，幾乎沒人會想到他的存在。而除了胡時歸，他肯定在這些宗門埋藏不少的內線，這些都是心腹大患。

元龜島現今情況如何？他們的島主是否也是邪血古尊的人？

這一串疑問，只有向蕭遠何問詢清楚。

蕭遠河見到他是非常興奮，也不待他說話，拍著他肩膀像個老熟人般讚歎道：“林亙，你這小子太深藏不露。對我瞞得這麼嚴密，你這太不仗義。”

林亙不明所以道：“蕭宗主，又生什麼事？這段日子我一直在那山洞裡，可沒出到外面？”

蕭遠河哈哈大笑：“你小子就是藏到深山老林，都是能弄得驚天動地。我問你，你老實坦白：你到底是不是神核變異者？”

林亙恍然大悟，原來是此事，想來小音寺的全力搜刮，已鬧到滿城風雨，是以蕭遠河也聽到。

“這僅是小音寺的一廂情願推斷而已，別去理會。”

“一廂情願的推斷？你這小子倒淡定，現今各大宗門的宗主都在談論此事。人人都知道妙智菩薩是逼於寂護前輩的法旨，是以不惜反悔，厚著臉皮將你這個被驅逐之人請回來！寂護菩薩能量滔天，如果沒有把握，他決然不會發出法旨。你這小子，還在面前裝孫子……嘖嘖嘖，你瞧這模樣，裝得可真像。”

“神核變異那可是億萬中無一！你知道其中的珍稀的嗎，像小音寺的《輪迴無念天諸法相》，爲了尋找一個神核變異者修煉，足足找了數千年，始終都無法找到。你年紀如此之輕，只怕在一百歲之前，就足能達到九品後期。擁有神核變異，那就意味著你到後面衝擊傳說中的貫奧期，比其它人機率大大增加。貫奧期，那是多少者的夢想，多少人的難以實現夢想。大多老怪，足足在九品後期修煉數千年，壽元耗盡，都沒衝入這一步。我這人沒有什麼追求，最大希望就是能衝入貫奧期，成爲變灤大陸真正的頂尖存在。”

林亙倒還是聽到這個好處，不過貫奧期著實太遠，他現今才八品初期，是真真正正的只能當成傳說。

“而且最恐怖的不是這個，而是神核變異者，將擁有鮮罕而恐怖的變異神通。只要達到某個界點，天賦神通就會激活，到那時纔是真正展現神核變異者的威力。”

“天賦神通？不是妖獸纔會有的嗎？”林亙道。

蕭遠河對他的孤陋寡聞嗤之以鼻，道：“妖獸固然擁有天賦神通，但體質變異者，同樣擁有天賦神通。而你是絕無僅有的神核變異，天賦神通定然無比厲害。”

兩人談論一陣，林亙從中知曉不少關於神核變異的知識。

林亙正想和他談論稍後禁封妖物的事宜，蕭遠河道：“你來得正好。前次讓你護送虛天寶鼎，不是欠你一半報酬。”

“這麼快你就弄到了？”林亙甚是詫異，不小心脫口而出。

蕭遠河道：“我還正想待此事完結，比物雖然價值小些，但是對你非常有用。”

他從懷內取出一件翡翠色的龜殼，遞到林亙面前，但見那龜殼溝壑紋理似是鑲嵌一層純粹玉質，非常好看。而龜殼突然而出時，空間明顯詭異地出現晃動一下。

“這叫‘沉形匿息鉢’，是一件潛隱行蹤和隱藏修爲的寶器。有了此物，那些老怪再難以依靠神識去尋找你。而除非施展蘊力，否則他們也是難辨認你的境界。”

林亙接過，正如蕭遠河所說，這對他的確是非常實用的寶器。

他這人樹敵衆多，而且都是些大宗大派，老怪物甚多，一天被追上幾趟並不是什麼奇怪之事。而那些老怪最恐怖之處就是神識搜索，他雖然身懷傳送寶器烈陽界石，但是人家神識一掃就是上萬裡，他根本就逃不及。

而今有了這件寶物，再加上烈陽界石一搭配，“我靠，簡直是逃命之最佳搭配！”林亙愛不惜手地將“沉形匿息鉢”收下。

接下來就是談正事，林亙道：“現今離禁封妖物就剩下兩天，我進來之前，已聽聞不少宗主進入‘絕音域央’。可謂箭在弦上，隨時擊發。邪血古尊一直遲遲不露面，想來必定在謀劃著某步重要的棋子。不知你有沒有什麼消息，元龜島的人員是否打探清楚？”

蕭遠河微笑道：“你可知曉，剛纔的‘沉形匿息鉢’我是如何得到？”

林亙凝著他高深莫測眼神，驚呼道：“元龜島？”

林亙之前見識過元龜島那三位長老的無聲無息，兩者一聯繫，他立即想通此層。元龜島定然是有什麼特產，擅長於隱匿行蹤，而“沉形匿息鉢”的習性卻如此類同，定然不會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