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6 被利用的愛情

找到線索

我反問：“爲什麼要處理你？”

段喬山老老實實回答：“因爲我在嘲諷你們7308，聲勢浩大來到這裡，搞的挺熱鬧的，結(jié)果竹籃打水一場空，所以機關槍生氣了，跟我打了一架?！?

我笑：“你說的沒有錯啊？我這次來，一無所獲。你並沒有說錯什麼。”

段喬山驚得兩眼發(fā)直，連連說道：“不一樣，不一樣，你跟別的首長不一樣?！?

我把他拽到身邊，說了一句。他就傻了。

我當時說的是：“我們來這裡，是因爲我們收到重要情報，這個情報是你的老連長程楓提供的。要怪就怪你的老連長程瘋子！”

7308揚長而去，離開了阿拉古機步一連，回到凹子山。

說實話，白白跑了一趟，折騰來折騰去，什麼也沒發(fā)現(xiàn)。不僅僅是機步一連對我們有看法，孟鎮(zhèn)南和鄭重兩個司令員都對我們有看法。他們認爲，如此大費周章，居然什麼也沒得到，這不符合行動的標準。

按照長時間以來養(yǎng)成的思維，每次行動，必須撈點什麼，如果什麼也沒得到，那就是完敗。

按照兩位司令員的觀點，我們7308兩手空空撤出阿拉古山，那就是完敗。

那幾天，我的心情鬱悶到極點，壓力可想而知。整天呆在辦公室抽悶煙，抽了一根又一根。

獵鷹建議我去白洋縣那邊看看，說不定有收穫。我搖頭拒絕了。我說：“就這樣大海撈針，不是個辦法，必須找到切入點，對癥下藥纔是。別忘記我們特種部隊的行動風格?！?

我說的並沒有錯，刀疤提供的情報，只是個大概的時間，大概的地點。

6月15日，我們?nèi)チ税⒗派?，也?3號地區(qū)附近巡視，什麼也沒發(fā)現(xiàn)。

案子陷入無頭緒之中，雜亂紛噪，找不到突破口。

沒事的時候，我會情不自禁地走向烈士墓，向那些長眠在地下的老戰(zhàn)友坦陳心事。

“黑蜂行蹤無定，我們正在努力，弟兄們，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抓住他們的，請再給我一點時間?！?

“你們的犧牲，我沒有忘記，我不是個貪圖富貴與榮耀的人，雖然我現(xiàn)在是大隊長，黑蜂留下的血債，我不會忘記！”

在煎熬中度過了一個星期，省廳的王處長傳來消息，他那邊發(fā)現(xiàn)了線索，我急切地問：“什麼線索？”

王處長在那邊閃爍其詞，不肯說出實話，他叫我過去看一下。

匆匆忙忙趕到鄔暘市，王處長在監(jiān)控點等我談話。

不得不提一下這個監(jiān)控點，是在王朝小區(qū)對面的樓上。那座樓是個破舊的居民樓，原來是風機廠的宿舍。風機廠效益不好，早在十年前就破產(chǎn)了，現(xiàn)在這座樓屬於鄔暘市輕工業(yè)局的財產(chǎn)。

在我的印象中，省廳反恐處設置的這個監(jiān)控點有很長時間了，去年去國偵察之前，我跟周嫺曾經(jīng)來過這裡。沒想到王處長的這個監(jiān)控點仍然沒動，這屈指一算，恐怕有一年多的時間。

王處長的這個監(jiān)控點留這麼長時間，足以說明問題，證明他對我那個住所仍保持強有力的監(jiān)控。他還在懷疑，瑪麗不會輕易丟下這個住所。

趕到監(jiān)控點樓下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我叫狐貍把車停到僻靜處，不要暴露身份，留在車內(nèi)等我。我獨自一人去見王處長。

這次來鄔暘，沒有興師動衆(zhòng)，只開了一輛車，我跟狐貍兩人來的。

我爬到最上面一層，王處長坐在電子顯示屏下默然抽菸。見我來了，他屁股都沒挪一下，直接遞給我一張紙條。

紙條上寫著一行字。

是小如的字跡。

上面寫著：程霸天的避暑山莊，29日黑蜂會在那裡有所動作。後面的落款是林小如。

小如的字體蒼勁有力，卻不失秀麗。我曾經(jīng)跟她生活了一段時間，她的字，我一眼就能看出。

王處長見我看完，問：“這是她的字嗎？”

我答：“是！”

室內(nèi)又出現(xiàn)很長時間的沉默，只能聽見旁邊的警員噼裡啪啦敲擊鍵盤的聲音。

王處長擡頭，望了我一眼。他說：“你就沒有話問我？”

我苦笑道：“我是你這個案子的當事人，很慚愧?！?

王處長站起身，從嘴角拿下菸頭，用手指掐滅，空氣裡散發(fā)出嗆人的味道，是烈焰燃燒肌肉的味道。

王處長鬍子拉碴，臉黑瘦黑瘦，他嘴角上揚一下，輕輕的說：“我懂你的意思，一個特種兵大隊的頭兒身邊埋伏著敵人，這是你的恥辱。但我想說的是，現(xiàn)在沒時間思考這個了，必須確認這張紙條的真僞！”

我不說話。

儘管他的語氣很輕，但我仍感受到他咄咄逼人的氣勢。

又過了十幾分鍾，王處長繼續(xù)問我?！八脑捒尚艈?？”

我想了想，在腦海中拼命地蒐集林小如的記憶，那張嫵媚的笑臉又呈現(xiàn)在我眼前，還有，我在國受傷時她照顧我的場景也從眼前蹦出來。

王處長見我陷入沉默，繼續(xù)逼問：“她還愛著你？”

我白了他一眼，反問：“這很重要嗎？”

“當然，這很重要！如果她還愛著你，那麼，這張紙條就可信。反之，這就是個圈套！”

我的心疼得厲害，呻吟了一下。說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王處長嘆了一口氣，叫一個警員遞給我一杯水。我咕咚咕咚喝下去，擦了擦嘴角，慘笑道：“這是個敏感的話題?！?

“我懂你的意思。林小如現(xiàn)在是你的敵人，是我們的敵人，這個時候說她愛著你，這要冒很大的風險?！?

我笑：“我已經(jīng)無所顧忌了，只要消滅他們，我什麼風險都能承受?！?

“你考慮好了！”

“考慮好了?！?

“哈哈哈哈！那我當你承認了！”王處長仰頭大笑。朝我豎起大拇指。

“不瞞你，這個監(jiān)控點我們一直保留著，而且是最重要的監(jiān)控點，我當時就覺得，王朝小區(qū)這套房，會派上大用場，現(xiàn)在看來，我的推斷是正確?！?

“爲什麼？”我問。

王處長答：“因爲人是有感情的動物，敵人又如何？她照樣有喜怒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