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濃也不知自己怎麼回到了碧落院。
坐在了凳子上兀自出神,難怪,她一直覺得彆扭。
原來老夫人不是楚曦遠的親生母親償。
只是楚曦遠要那七彩夜明珠做什麼攖。
而一顆珠子也做不了什麼吧。
記得當初月修離可是說要把七顆珠子都收好的,難道皇上的那六顆已經被太子得了去?
雙眸忽地一頓,隨後朝著外面的院落看了一眼,“綠翹,你進來一下。”
綠翹麻溜的掀簾快步走了進來,在楚雲濃身前站定,急忙問道,“小姐,可是有事吩咐奴婢去做?”
楚雲濃輕嗯了一聲,這才說道,“你立刻去一趟晉王府,告訴晉王,就說太子手中可能有七彩月明珠,讓他小心一些,還有,去把阿若找來。”
綠翹一聽七彩月明珠,怔愣了一下。
但是沒都沒問,匆匆離開了。
不多時,就見著阿若出現在了屋內,“小姐這急急找我來,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楚雲濃勾出一笑,指著對面的座位說道,“阿若,你先坐下,我們慢慢說。”
阿若依言坐了下來。
楚雲濃這才說道,“你去查一查楚雪兒現在何處,找到了立刻來報我,還有注意楚曦遠的動靜,最好找幾個人暗中盯
著,我擔心他會跟著太子一起逼宮,最近事比較多,逍遙閣的兄弟能調遣多少就儘量都調到京城來。”
阿若一臉擔憂的看著楚雲濃,“小姐,那太子真的是要逼宮嗎?”
楚雲濃沉吟著看向了窗外,沒有說話。
許久這才說道,“去吧,做好最壞的打算,其實也沒必要那麼擔心,這不還有月修離嘛,我這麼做也只是有備無患
吧。”
夜寂靜。
楚雲濃趁著夜色出了相國府。
帶著阿若去了驛館。
兩人夜行裝裝扮,融合在夜色裡。
阿若告訴了楚雲濃,楚雪兒被楚相國當做討好北燕太子的工具送到了北燕太子的牀上。
楚雲濃隨著阿若繞過了前院,直接奔著楚雪兒所住的院子而去。
阿若四下探看了一下,發現楚雪兒屋內沒有別人,趁著她不注意,從窗子裡越了進去。
嚇得正端子杯盞的楚雪兒渾身一抖,手中的瓷杯瞬間落地。
張大嘴巴正要大叫,卻被阿若一把捂住,“大小姐,想不想離開這裡?”
一句話,煞時的阻止了楚雪兒的大叫,只見她一臉驚疑不定的看著阿若。
“我自然是來救你離開的。”阿若再次補充了一句,“你保證不叫,我就想辦法帶你離開。”
楚雪兒點了點頭。
她這兩天一直盼著離開。
那變態的北燕太子每次玩過她之後,就把她丟給一衆屬下,沒日沒夜的折磨。
楚雪兒想到此,不由生生的打了個寒顫。
擡手一把抓住了阿若,“你真的是來帶我離開的,是誰讓你來的。”
她急切的想要離開,離開這魔窟。
雙眼不由得露出了殷切的期盼來。
阿若點了點頭,“自然,不過是我家小姐想要見你,她現在就在門外等著。”
“不管是誰,只要能帶我離開這鬼地方就行,你家小姐......”不過此刻的楚雪兒倒也有幾分清醒,“你們有什麼條件?”
阿若掃了她一眼,看來這楚大小姐也不是什麼沒腦子的人,還知道別人找她是有條件的。
阿若沒有回答她,拂開楚雪兒的手,徑自走到門口,打開了門。
就見著楚雲濃緩步走了進來,扯下面罩看向了楚雪兒。
“大姐,最近過的可好。”
楚雪兒驚愕的擡眼看著楚雲濃,擡手指著她說道,“你,你,怎麼是你?”
楚雲濃輕輕一笑,找了到椅子坐了下來,“大姐以爲是誰?這個時候,除了我這個做妹妹的心心念念記著你,你以爲還有誰會在乎你的死活?”
“你會有那麼好心?”楚雪兒一臉憤怒的看著楚雲濃,這個帶給她惡夢的女人,是來看她笑話的吧。
“大姐怎麼就不相信我,我不只是來救你的,還能讓太子重新對你產生好感,或許給你個側妃也是說不定的。”
楚雲濃說完,掃了楚雪兒一眼。
只見她臉上閃過一絲迷茫,不解的看著楚雲濃,眼底有著深深的疑問。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楚雲濃給她時間接受她的想法。
而楚雪兒對她的話確實是存在了疑問和不相信。
一個曾經與自己爲敵的人,還多次傷害過她的人,怎麼可能會想要幫她,她真的不懂了。
也許她從來就沒有弄懂過楚雲濃。
所以,她纔會輸得一敗塗地。
“你讓我怎麼相信你?”
楚雪兒說完,雙眸一眨不眨地盯著楚雲濃。
楚雲濃自然知道就這麼三言兩語的,楚雪兒是不可能會相信她的。
“你聽我把話說完,你自然就會明白的。”
楚雲濃說到這裡,朝著阿若看了一眼。
阿若立刻閃身出去了。
她知道小姐是擔心這驛館不安全,擔心隔牆有耳。
楚雲濃隨即轉眸看向了楚雪兒,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枚寸許大小的東西,遞到了楚雪兒眼前,“這個東西不知道你認不認識,北燕的兵符。”
楚雪兒雙眸忽地睜大,一臉錯愕地盯著楚雲濃。
楚雲濃淡淡掃了她一眼,“你也不要大驚小怪,這是假的,只要你把這個與真的調換一下,然後交給太子,你說太子
怎麼可能不對你另眼相看?”
“你讓我偷兵符?”楚雪兒依舊是滿臉驚愕。
楚雲濃沒有做聲,自然是這麼打算的。
楚雪兒急忙擺了擺手,“不行不行,那北燕都不是人,被發現了,我只有死路一條,我不幹。”
楚雲濃緩緩站起身,抖了抖裙襬,“罷了,我也不是強人所難的人,本來看在姐妹一場的份上,想要給你一個在太子面前表現的機會,既然你不稀罕,那就算了,畢竟,我自己也是可以派人去偷出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說完,楚雲濃就大步朝著門口而去。
腳剛剛邁出門檻,就聽楚雪兒急忙喚住了她,“二妹妹,等等......”
楚雲濃勾脣一笑,隨即緩緩轉過頭看向了楚雪兒。
三日後,楚雲濃就看到了驛館發出來的信號彈。
正坐在碧落院院子裡的她不由勾脣笑了笑。
沒想到會如此順利,只不過三日時間。
一直站在她身旁的阿若也不由高興的笑了起來,“看來,那楚大小姐得手了。”
楚雲濃看了看火紅的夕陽,“阿若,晚上去把楚雪兒帶出驛館,我會派人接應你的,然後送她進太子府。”
阿若笑著應聲而去。。
楚雲濃一早就相信楚雪兒定會調換成功的。
因爲她的心裡是放不下太子的。
這麼一個討好太子的絕好機會,她豈會放過。
定是拼了命也會想辦法辦成的。
楚雲濃隨即命人備車,馬車緩緩朝著晉王府而去。
最近月修離一直很忙,幾乎沒什麼時間來找她。
每次見面也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忙得腳不沾地。
想要見他一次,似乎都很難。
晉王府的人對未來的王妃都畢恭畢敬。
楚雲濃也從未客氣,直接朝著月修離的書房而去。
只是以前月修離說過,她可以不經通傳,晉王府來去自如,不管府內任何地方。
而此時,月修離正與幾位屬下在書房內商量著事情。
楚雲濃見著外面站著的荊亦,大概也猜到了一些。
所以,她頓住了腳步,站在了外面院子裡靜靜的等著。
她知道,她就是進去了,月修離也不會怪她。
雖然如此,但有些時候有些事情,還是避諱些的好。
爲他好,自然也是爲她好。
等到書房內的衆人一一離開,已經是弦月當空。
荊亦此時向屋內的月修離稟報了楚雲濃來了。
只見月修離一身黑色錦袍疾步出了書房。
正對上款步而來的楚雲濃。
楚雲濃見著他微微一笑。
“阿濃......”
月修離見著她臉上那乾淨的笑容,腳步忽地頓住,沙啞的聲音輕輕喚了她一聲。
楚雲濃輕嗯了一聲,站在了他身前,擡眼看向比她高出一個頭還多的月修離,“這麼還不請我進屋,難道要站在院子
裡說話不成。”
月修離伸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柔夷,手有些涼,心口驀地一疼,彎腰直接把楚雲濃打橫抱起,大手驀地就在楚雲濃屁股
上一拍。
“這都深秋的天氣了,你就不知道愛惜愛惜自己的身體,我早就說過,晉王府你是女主人,不管去哪個角落,哪間屋
子都不需要經過我的同意,難道你把本王的話當耳邊風了嗎?”
本來被突然抱起來的楚雲濃就嚇得差點尖叫出聲,誰知月修離居然打她屁股,驚得她差點就從月修離臂彎裡跳下來。
手不由自主的撫上了疼痛的地方。
本來破口而出想要罵兩聲月修離的,但聽完他的話,心不知怎麼的竟是柔軟了幾分,心底閃過一絲前所未有的喜悅。
月修離抱著楚雲濃進了屋,轉頭看向了站在門旁的荊亦,冷聲說道,“去,把馬房清洗一遍。”
荊亦二話不說的退了出去,他知道主子是因爲他沒有及時通傳,王妃來了的緣故,這才罰他的。
月修離把楚雲濃放在了軟榻內,拿起一旁披風蓋在了她身上,看她穿得單薄,眉心微微皺緊,“明日我派人給你做幾
件裘皮披風,這馬上就要入冬了,也不知是你自己不懂得照顧自己,還是相國府剋扣了你的月錢。”
轉身,又朝著外面喚了一聲,“莊嚴,去把本王屋內那件狐裘大衣拿來。”
楚雲濃不由扶額,“月修離,這還是秋天呢,你確定要給我穿什麼狐裘大衣?”
月修離再次握了握楚雲濃的手,“若是你不想穿,我倒是有別的辦法。”
說完,楚雲濃已然感覺到到自己瞬間落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就見自己已經坐在了月修離的大腿上,整個人都被他圈在懷中,碩大的衣袖完完全全的把她包裹住了。
楚雲濃怔愣了一下,隨即掙扎著想要離開月修離的懷抱。
卻沒想被他抱得更緊了些,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耳畔,“阿濃這是想要穿狐裘大衣麼?”
楚雲濃不由全身僵硬了一下,但卻沒有再動。
擡眼看向月修離,“月修離,別鬧了,我今天來是有事找你的。”
月修離依舊抱緊著她,只是沒有在繼續任何動作了,“因爲太子的事情?”
楚雲濃眸色微微一動,看向他,“你知道了。”
想來很多事情都是瞞不過他的吧。
不然,一個成爲天闕國人人追捧的戰神王爺又豈是那般簡單的人物。
只是這速度也太快了些吧。
她不過吩咐阿若趁夜把楚雪兒帶出驛館的。
而她自己也纔剛剛外面院子裡時才接到了阿若的消息,沒想到月修離竟然如此之快。
月修離點了點頭,“自然,楚大小姐去了太子府就沒有出來了,若不是手上有他需要的東西,你說他怎麼可能會留下她。”
當初在皇家寺院太子是怎麼對待楚雪兒的,大家有目共睹。
雖然他不是很清楚阿濃到底讓楚雪兒做了什麼事情,但隱隱的可以猜測到一些。
“與北燕那三萬人馬有關?”
楚雲濃不禁有些挫敗的掃了月修離一眼,點了點頭,“我讓楚雪兒調換了北燕太子的兵符。”
月修離的眼底閃過一道光亮,“沒想到你那個大姐這也願意相信你。”
隨即不由莞爾一笑。
只是剛剛楚雲濃眼底的挫敗依舊沒有逃過他的雙眼,“我的阿濃就是聰慧,本王從未見過想你這般能幹的女子。”
楚雲濃輕哼了一聲,一把推開了月修離,“別跟我貧嘴,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回去了。”
說完,轉身便朝著門口而去。
楚雲濃只覺心口被什麼堵著了一般,她親自來跟他說此事,沒想到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之中,感覺自己像是多此一舉,
像是特意想要在他面前討得好處一般。
月修離擡手一把抱住了她的腰身,“阿濃這是生氣了?我正愁著沒辦法拿下那三萬人,沒想到阿濃就幫我這麼大一個
忙,想來我們是夫妻同心其利斷金,還愁什麼事情辦不成的。”
月修離心裡是高興的,至少他知道了他的阿濃是在乎他的。
楚雲濃瞪了他一眼,“沒有,只是覺得有些晚,綠翹會擔心的。”
月修離看著他那兩瓣一動一合的紅脣,直接堵了上去。
正拿著狐裘大衣準備進來的莊嚴不小心瞄到了一眼,驚愕的轉身躲到了一旁。
夜風吹過,書房外院子裡的樹葉嘩嘩落地。
楚雲濃回到相國府時,府內寂靜。
綠翹見著她時,不由驚訝地問了一聲,“小姐,你的嘴巴怎麼有些紅腫?”
楚雲濃跨進屋子,坐進了椅子中,聽到綠翹的話,驚慌地摸了摸脣。
綠翹忽地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急忙掩住了嘴巴輕輕一笑,“小姐,我什麼都沒看見,你用過晚膳了嗎?”
楚雲濃也懶得理會她,“早些睡吧.......”
說完,起身朝著牀榻而去。
日子在指縫間一點一點流逝。
一個多月漸漸過去,也不見太子有任何動靜。
月修離與楚雲濃倒是每日都會見上一次。
而兩人見面的地方卻改在了神醫府。
這一日一大早。
楚雲濃還在用早膳,就見著月修離頎長的身影立在了相國府碧落院楚雲濃的閨房內。
楚雲濃隨即吩咐惜月去加了一副碗筷。
月修離也不客氣,撩了衣襬坐下,拿起快起就吃了起來。
雖是大口,卻不見他狼吞虎嚥,優雅的一口一口吃著碗裡的白粥。
楚雲濃見他吃完,這才說道,“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很少見他會這麼早來找她的。
月修離接過惜月遞過來的巾帕,擦了擦嘴,“父皇中風了,太子一派的大臣要求太子監國。”
楚雲濃眉梢輕輕一挑,帝王的身體一向都沒什麼大毛病的,這怎麼就突然中風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楚雲濃問出這句話時,忽地想起昨晚楚曦遠半夜進宮的事情來。
想來就是那時候的事情吧。
“昨晚,父皇突然傳了太醫院的十幾位太醫,都說父皇是中風了。”月修離有些懨懨的說完。
楚雲濃見他神色,不由說道,“我隨你進宮去給皇上看看。”
月修離擡眼看向她,搖了搖頭,“皇后不讓任何人進父皇的寢宮,說是要讓父皇好好靜養。”
楚雲濃輕哦了一聲。
這段時間,她聽說皇上的飲食一直是皇后在侍候的,說是爲太子贖罪。
楚雲濃眉梢微微一動,看向了月修離,“你懷疑皇后動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