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漸行漸遠,衆人也都轉過身來繼續前行,或是邊走邊小聲談論剛纔的馬車。葉飛三人則保持了沉默,各人心想各人的事。
最終還是姜姓少年打破了沉默的氣氛。
“高兄,有沒有發現剛纔那輛車很熟悉？”姜姓少年問道。
“姜兄以爲呢？”高公子回過神來,並未直接回答。
“在下確實發現有些熟悉,只是不敢肯定。”姜姓少年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姜大哥,車裡到底是什麼人？”葉飛也沉不住氣了。
“這……”姜姓少年猶豫不絕,似乎不敢開口。
“皇家的人,極有可能是五皇子。”高公子開口了。
“高大哥,似乎車裡的皇家人已經死了。”葉飛不解的說道。
“不錯,”高公子讚賞地看了葉飛一眼,“他死了。”
“啊？”姜姓少年則像是嚇了一大跳似的,“誰敢殺大遼的皇子？”
“有敢的,”高公子緩緩轉過身來,慢慢地擡起頭,望向不遠處的雲霧處,“比如,仙人。”
“高大哥知道爲什麼仙人要殺那個所謂的五皇子？”葉飛問道。
高公子邊走邊說,“其實也不難理解,這五皇子生性傲慢,不把人看在眼裡,除了皇上值得他討好外,其餘人他皆視爲螻蟻,估計這次來寄幽谷拜師時衝撞了仙人,被砍了腦袋。”
“原來是這樣。”葉飛頓時明白。
“那皇上不會要一個說法吧？”姜姓少年問道。
“呵呵,在那些仙人眼中凡人只不過是螻蟻罷了,擡擡手就能滅掉,皇帝雖貴爲天子,手下兵力無數,但那只是螻蟻般的力量,連個浪花都翻不起啊！”高公子笑道,“皇帝害怕仙人還來不及呢,哪裡還敢要什麼說法！”
“仙人的本事豈是凡人可以抗衡的？”高公子眼中流露出極度狂熱的神色。
葉飛和姜姓少年跟在高公子後繼續向前走去。
路邊的樹木越來越高大,松柏直直地插向天空,空氣也越加清新,吸入腹中似乎能讓人得到淨化似的,葉飛先前有些不快的心情也一掃而光。
不知不覺中三人的腳步已漸漸加快,慢慢地人羣中的喧鬧聲似乎變化了。
眼前景色一變,葉飛三人來到了一處寬闊的場地。葉飛四下看去,這是一座山的山腳下,四四方方的場地長該有五十丈,寬也有三十丈。場地的正北是一座不大的廟宇般的建築,正門之上掛個匾:仙殿。大概這座建築就叫仙殿了。
仙殿前的人真是多,每個人都彎著腰弓著身子,手裡俸著三根香,整整齊齊地排著隊。殿裡有人出來,接著再有人補上去。每個人都一臉虔誠,絲毫不因長時間的等待而有焦躁之色。
葉飛一瞥,發現姜姓少年正獨自在發呆,而高公子不見了蹤影。
葉飛問道:“姜大哥,高大哥呢？”
“呃呃,他去見朋友了,一會兒就回來。”姜姓少年回過神來。
“哦”葉飛應道,看著姜姓少年愣神,又問道:“怎麼,姜大哥對這裡沒興趣？”
“不不,怎麼沒興趣？只是心中另有所想,沒有注意到這裡的景色罷了。”姜姓少年連忙說道,“這裡我曾跟隨家族來過三次,來這裡焚香拜仙,保佑我姜家財運亨通。磕頭的時候許個願望,這還是很靈的。”
“來過三次啊～”葉飛一陣羨慕。
“是啊,你看,”姜姓少年指著那座仙殿,道:“那是仙殿,是專供我等凡人叩拜仙人的地方。”
“裡面有仙人麼？”葉飛問道。
“沒有,只是一座雕像,”姜姓少年想了會後又補充道,“裡面有幾個管帳的仙奴。”
“管帳的仙奴？什麼帳？”葉飛疑惑地問道。
“我們進仙殿後要給仙人們供奉銀子,每天來叩拜的人不少,仙人便找幾個先生來管帳。”姜姓少年回答道。
“這樣啊！”
“那麼那個雕像怎麼回事？”
“聽說似乎是什麼冷麪真人……”
“說的正起勁呢？”高公子回來了。
“高大哥”
“嗯,方纔遇見一位好友,小敘了一番。”高公子解釋道,“姜兄,葉兄,我已查明那裡是招收弟子之處,一同前去如何？”高公子用手指著東南方向。
“就聽高兄所言。”姜姓少年應道。葉飛也點頭同意。
三人快步來到高公子所指得地方。這裡是山下場地的東南角,也是登山的必經之地。一條青石階彎彎曲曲自此而起,若隱若現地盤旋于山上,如一條青絲帶螺旋纏繞於美人腰上。山腳下已聚集了五六百人，並且陸陸續續的有人趕來。
葉飛三人穿過人羣,來到裡面,發現裡面竟然非常安靜。四下一看，前面是一塊衆人團團圍起來的空地。
空地正中擺著一張桌案一張椅子，桌案前放了一塊鋪團。衆人正默默的看向鋪團上坐的人。
葉飛也看去。那是一位老者,身著青色衣衫,盤腿坐於鋪團之上。雖有白髮長鬚,但臉色紅潤,皺紋也僅有淺淺的幾道。鶴髮童顏,皮膚與其年齡不符,似乎這位耄耋老人擁有的是四十歲左右的皮膚。
衆人圍在老者周圍二丈以外,個個微躬身子,幾乎屏住了呼吸。眼神時不時偷偷地向前瞄一下,又趕緊縮了回來。
葉飛三人與老者之間還有一兩圈人隔著,但看周圍人羣的反應以及中間老者的相貌氣度,就算傻子也能看出來,那老者就是他們心中無所不能的仙人。
葉飛發現身邊人羣一陣晃動,扭頭一看,
高公子竟然擠向了最內圍。葉飛也要擠進去,剛邁步,忽然發現胳膊被人拽住。葉飛轉過臉來,疑惑地看著拽著自己胳膊的姜姓少年。
“不可亂動,會讓仙人生氣的。”姜姓少年悄聲說道,眼睛偷偷的看了下中間的老者。
“沒事，小心點就行了。”葉飛輕輕掙脫了姜姓少年，從安靜的人羣中鑽了進去。
不知怎地,姜姓少年稍一猶豫後竟然也跟了上去。
二人的動作明顯引起了周圍人的反感。個個用極度不善的眼神看著,要不是前面還有仙人,他倆早被羣起而攻了。
二人擠進去後站在了高公子旁,靜靜地看著鋪團上的老者。
半個時辰過後,靜坐在鋪團上的老者緩緩睜開了雙眼,微瞇著眼睛將眼前的人逐個打量了一番。每個被老者目光掃到的人都感到心頭一顫,似乎被他的目光看到了心底,再隱私的秘密都瞞不過他。
葉飛感到心頭一沉後頓時興奮起來,就要成爲仙人了,可以學習強大的法術了。眼睛不自覺的亮了起來。
高公子則攥緊了拳頭,隨即輕輕地又鬆開。
姜姓少年一臉愁容,心裡又在想若是自己沒有被收入谷中回去要受怎樣的懲罰。
衆人心中各有所想,臉上表情也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