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博走進了洗手間,將門關好,站到大鏡子前,伸手按向了鏡子的一個角,鏡子後面發出“嗞”的聲音,緊接著鏡子就同電動捲簾門一樣升了起來,露出了裡面一格一格的科技產品。
上官博擡手將一個撲克牌大小的黑色盒子拿在了手中,然後從暗格邊角處抽出一幅黑鏡戴好,用手指在邊縫處一推,黑色盒子通體發出了耀眼的紫色光線。
上官博將黑色盒子往牆上一按,黑色盒子就牢牢地粘住了,通過牆面白瓷磚映襯,紫色的光線更加的耀眼起來,使得整個屋子都形成了一種紫色的虛幻景像。
上官博拿起那摞白紙,一張一張地放到紫光前照射,白紙上立馬顯現出字體,但每兩個字之間的空格非常大,而且語句也不通順。
上官博又拿起剩下的白紙,挨個對到第一張紙上重疊起來,直到兩張紙上的文字通順了,上官博才一手拿紙,一手按下墨鏡邊緣的按鈕,將兩紙重疊後所顯現的文字拍攝下來。
四十分鐘過去了,上官博終於將所有的文字和圖片都拍攝下來,並且用數據線,將墨鏡跟電腦相連,把所有的照片都保存到電腦硬盤上,然後才一頁一頁的仔細看了起來。
木匠派人送來的資料果然詳細,從臺長副臺長,到現在的臨時工,保安,從停車場的面積縮略圖,到樓頂的發射塔的數據,從性別年齡,到最近一星期內,每個人的活動過程,都詳細地呈現在紙上。
上官博先找到6樓的資料,細心地研究起來。
當看到女更衣室的介紹時,上官博的眉頭擰成了疙瘩,資料上並沒有女更衣室內部的資料。
點上一支菸,閉著眼睛,上官博決定先把潛入路線確定好。
資料上的文字介紹已經都在上官博的大腦裡形成了電影鏡頭一樣的畫面,通過對資料的記憶,行動路線一點點在腦海裡成形了。
上官博一遍一遍地在腦海裡過著自己設計的行動路線,他要熟悉電視臺大樓內的每個監控探頭位置,保安設防的地點,巡邏的時間和間隔,以及各科室之間的工作計劃,時間安排,以免在行動中會撞見電視臺的工作人員而暴露行蹤。
又一個小時過去了,上官博已經抽了七八根菸了,終於,他將菸頭掐滅,拿起了手機。
花茶今天陪著丁雪睛做了一天的試驗,枯燥的一次次試驗操作早使她厭煩了,可丁雪睛幫自己做了指紋套,雖說要送她一身極品蕾絲內衣,但是,花茶希望幫她當一下試驗助手,丁雪睛能網開一面,挑一身比較便宜的蕾絲。
終於熬到下班了,花茶歡呼一聲,草草跟丁雪睛打了招呼,就逃出了法醫中心。
開著車在雪還沒化乾淨的大街上亂逛著,漫無目的地竄來竄去,眼睛向四處瞟來瞟去,心中根本沒有一個目的地。
自從上官博停職以後,花茶就整天心緒不寧,查案子也感覺力不從心。
雖然纔跟上官博搭檔幾天,但跟他在一起,花茶就感覺心裡有底,就算上官博再不正經,再好色花心,花茶心裡再不耐煩,一到案子上,上官博立馬就能給花茶帶來信心。
這種感覺很奇妙,兩人從最開始的仇敵,到後來的針鋒相對,再到後來花茶對他略微有些好感,一切都那麼自然,又那麼讓人不可思議。
這次,上官博不讓花茶去電視臺暗查,花茶心裡像揪起來一樣,老擔心上官博會被發現,繼而影響線索取證,不放心的感覺總縈繞著久久不能散去,其實,他最擔心的是上官博被發現後會受到更大的處分。
孫良的電話打斷了花茶的思緒:“回家吃飯吧,你媽想你了。”
“爸,我已經吃過了,就不回去了……”
孫良急了,怒吼的聲音使花茶皺起了眉頭:“什麼不回去了,吃了飯你也得回來,多長時間不回家了,你還是這家人嗎?”
花茶無言以對,要擱在平時,就衝孫良的態度,她早把電話掛了,可現在,正因爲上官博而心亂如麻,正是缺少親人安慰的時候:“爸,我這就回去……”
聽得出來,花茶一答應回家,孫良就鬆了一口氣,很放鬆地叮囑道:“雅君啊,路上慢點開車,雪還沒化乾淨,別急著往回趕,我和你媽等著你。”
“嗯,掛了吧。”
花茶母親的廚藝不錯,就三個人吃飯,硬是弄了一大桌子,葷素搭配,幹稀適合,色彩誘人,讓人一看就想大塊朵頤。
等到忙活完菜,已經八點多了。
早已餓得肚子唱歌的孫良小誇了幾句,馬上端起米飯,大口地往嘴裡扒了起來。
花茶母親一直慈祥地看著她,並不吃東西。
花茶被看得難受,夾起一塊雞腿,放到了媽媽碗裡:“媽,您快吃啊,老看我幹什麼?”
“呵呵,雅君啊,你真是長大了,以前從來沒有一天不回家的,可現在,一出家門就十天半月不見人,”
“你爸還好,在局裡能經常見你,我想你可就難辦嘍,呵呵,人家都說,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你這還沒嫁人呢就……”
花茶越聽感覺頭越大,又夾起一筷子青菜,強行塞到了媽媽嘴裡。
媽媽嚥下菜,又小聲地詢問起來:“雅君啊,我聽你爸說你有男朋友了,也是個刑警隊長?”
花茶剛嚥下一塊牛肉,被媽媽的話一激,頓時卡在了嗓子裡,上不去下不來的,打起嗝來,眼睛卻狠狠地瞄著孫良。
媽媽趕緊端過一杯水,遞到花茶嘴邊,花茶兩口就喝乾了,將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放:“爸……你怎麼像個女人一樣嚼舌頭根啊!”
孫良不敢擡頭,生怕在飯桌上跟花茶吵起來,自己老婆可是早就嚴肅交待過的:“女兒好不容易回一趟家,你就給我閉上臭嘴,什麼話也不許說,要是再跟女兒掐起來,把她氣跑了,你就在沙發上睡一個月吧!”
花茶見孫良沒有反應,更是來氣:“爸,你怎麼這樣啊,沒影的事就亂說,還是公安局長呢,沒憑沒據的就敢張嘴,我看你是當局長慣了,總是衝別人發號施令……”
媽媽見花茶又要發火,趕緊湊上來打圓場,數落孫良:“你個老頭子,真是越活越糊塗了,這找對相的事兒能亂說嗎?”
“別說我們家雅君沒找了,就算是找了,也得領進門以後再說吧!去去去,上一邊吃去,我見你就煩!”
媽媽拉住花茶的手:“好了好了,別跟你爸一般見識,趕快吃飯吧,再不吃就涼了,啊,聽話,來,媽給你盛碗湯……”
花茶噘著嘴重新坐下,怒氣衝衝地看著孫良。
孫良被數落半天,壓著一肚子火,一口飯在嘴裡嚼半天了,總也咽不下去。
好歹用湯衝著將嘴裡的飯嚥下,擡頭看看自己閨女,剛要露出兇像,卻被老婆一巴掌打在了後背上:“你要幹什麼?別把局裡瞪眼睛嚇唬人那套弄家裡來,你今晚要敢說個不字你試試?”
孫良憋氣極了,粗粗地喘著氣,將手中的半碗飯一放:“我不吃了,你們娘倆吃吧!”說完就想摸煙點上。
“不許抽菸!”老婆一把將煙奪了過去。
“你……你……,哼,好男不跟女鬥,跟你們吵,顯得我沒水平,我都不稀搭理你。”
孫良跑到沙發上打開電視,故意將聲音開得很大,氣她們娘倆。
花茶媽媽剛要再罵幾句,花茶的手機響了起來。
花茶一看號碼,慍怒的臉色馬上變得明媚起來。
“怎麼樣了?哦……你在哪裡,嗯,我馬上到!”
孫良一直在瞅著花茶,見她表情一變就明白了,立即衝老婆使眼色,示意她來電話的就是他所說的雅君男朋友。
花茶媽媽嘴角已經揚到了耳朵根處,滿臉的笑紋:“雅君啊,這是要出去約會吧,去吧去吧,平時我留你在家,這次就不耽誤你約會了,嘿嘿……”
花茶臉色一紅,抓起包就跑出了家門。
孫良走到老婆身邊:“嘿嘿,我沒騙你吧?你看她那個著急的樣子……”
花茶媽媽一掐孫良的軟肋:“就你樣子好啊?你看你剛纔那個熊樣,還想發脾氣?我看你是睡夠了牀,想在沙發上睡到過年了是吧?”
孫良賠著笑臉,剛要說句軟話,花茶媽媽罵道:“從今天開始,你就睡沙發,直到女兒再回家時,你才能睡牀,就這麼定了,怎麼?有意見?”
“沒意見,沒意見,嘿嘿,能賞牀被子不?”
孫良趁老婆轉頭去吃飯,小聲嘟囔著:“一個青春期逆反,一個更年期霸道,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