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成玉拉了她一把,壓低聲音,“你往上湊什麼!”
白勍示意他稍安勿躁,過會兒再說。又上前詢問醫(yī)生一遍,對方遞給她一份報告一樣的東西。
白勍大概看了一下,是關(guān)於幾份身體情況監(jiān)測的報告。
看來看去覺得也沒什麼大問題,她就隨手簽了。
看著白勍簽了自己的名字,侯成玉有些急了,“小勍!”
白勍依舊沒回話,甚至還跟醫(yī)生低聲吩咐了幾句,這才讓對方離開。
等人走了,白勍拉著侯成玉的手,下意識的往陸令山這邊看了一眼,露出一個頗有深意的笑,才拉著侯成玉到一旁,去跟他解釋清楚。
“好了,我看過了,那幾份也不過是幾個數(shù)據(jù)監(jiān)測報告,沒什麼。”
“什麼沒什麼!你怎麼在這種時候往上衝?!如果易老出了什麼事,到時候你也會被牽連的!”
侯成玉有些急了。
他們家人往上湊,不是真的跟易老有多好,而是爲(wèi)的能多享受些易老的照顧。
現(xiàn)在易老都躺在病牀上了,還是在他們家的人面前發(fā)的病。
而且按照陸令山說的,說不定還是候斯人的那碗蓮子羹惹出的麻煩!
他們家的人甩鍋還甩不掉呢,怎麼還能上前沾上是非!
白勍微微皺眉,“行了,不要再自己嚇自己了,你覺得這樣子看上去,易老像是有問題嗎?”
侯成玉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我說,現(xiàn)在這樣子看起來,像是易老病了、栽了、要死了嗎?”侯成玉伸手指著窗外不遠處在打電話的管家,“你看看人家那表情。”
侯成玉順著她的手看過去,就看見易老的管家雖然皺著眉,但是表情還算是淡定。
“你的意思是……”
“雖然不知道具體怎麼回事,但是看起來應(yīng)該是沒什麼大礙,不然以易老的身份,什麼樣的醫(yī)生喊不來,需要我們送到醫(yī)院來做普通急救?”
“而且如果易老真的出事了,那管家這會兒估計早就上來拼命了。現(xiàn)在還能在那裡打電話,沒找咱們家的麻煩,說明事情就還過得去。”
“既然如此,這時候站出來擔(dān)責(zé)任,反而會給他們留下好感,懂不懂?”
侯成玉打量了一下白勍,見她那麼自信,也慢慢接受了她的猜測。
“可是……太冒險了。”
“你不去,難道這事讓給陸令山?剛纔如果我不簽字,可就是他出頭了。”
侯成玉伸手悄悄比劃了一下身後。
侯成玉嘆了口氣,“我明白……”
他們家要跟易老套關(guān)係,本來跟陸令山就是天然對立的。
要是不好好處理,誰知道會發(fā)生什麼?
現(xiàn)在趁著易老跟陸令山關(guān)係不好,他們才能得到更多好處。若是不好好把握……
“行吧。”
最終侯成玉還是嘆了口氣,算是贊成了妻子的做法。
兩個人回到位子上坐下,接下來五個人就陷入了長長的沉默。
候斯人一直在偷偷的看向陸令山,希望他能看自己一眼。
哪怕陸令山只是看上一眼,她也能鼓起勇氣上前跟陸令山說話。
但是陸令山自始至終,目光都在秦思甜的身上,對她視若無睹。
候斯人又氣又惱,好在還記得這裡是醫(yī)院,不能大聲喧譁。不然她真是恨不得上前直接跟秦思甜動手,教訓(xùn)教訓(xùn)她!
幾個人等了不一會兒,管家從外面進來。
看見侯家三人神色各異的望著門口,管家只是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又等了十幾分鍾,急診室裡有人從裡面出來。
管家趕緊上前詢問怎麼樣了,醫(yī)生說確認老人家沒事,但是需要住院觀察幾天。
白勍鬆了口氣,“太好了,趕緊把人送進病房吧,我們需要有什麼注意的嗎?”
醫(yī)生以爲(wèi)白勍是病人的家人,趕緊囑咐了幾句。
管家看見白勍這親近的樣子,最終也沒說什麼。
“行了,看完了吧?我們是不是得走了?”
秦思甜見易老都被推到病房去了,拉拉陸令山的手指頭。
陸令山想了想,點點頭,“行,我們走吧。”
兩人站起身來,這纔打算離開。
候斯人見陸令山要走,直接快步走到他身邊,“陸先生,你不擔(dān)心易爺爺嗎?你不想看他醒過來嗎?你都等了那麼久了,肯定是想跟易爺爺說兩句話吧?”
候斯人擠到陸令山身邊,將秦思甜擠開。
若不是陸令山不給她好臉色看,她甚至還想抱住陸令山的胳膊!
候斯人覺得陸令山跟過來,肯定是想跟易老緩和關(guān)係的。
不然易老一直昏迷著,他守在門口有什麼用?
總不能是閒著。
守了那麼久,現(xiàn)在卻看都沒看一眼就要離開,算是什麼道理?
陸令山垂垂眼皮看著她,“讓開。”
“陸先生,我……”
“讓開!”
候斯人眼眶一紅,忍著委屈小退半步,“你不要生氣,我只是想幫你。”
陸令山牽著秦思甜繞過她,直接就往門口走去。
白勍看見他冷淡的樣子,再看看女兒的神情,心裡氣的要死。
但是眼下又不好多說,只能任由他離開,她直接上前哄女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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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思甜和陸令山從醫(yī)院出來,直接就開車往回走。
這會兒已經(jīng)是深夜,秦思甜有些疲憊。靠在座位上整個人昏昏沉沉的,腦子裡還有些理不清思路。
她不知道陸令山今天爲(wèi)什麼要蹚這一趟渾水,而且人都已經(jīng)去了,卻沒有任何作爲(wèi)的就回來了。
難道真的是擔(dān)心易老?
可是陸令山當(dāng)時都已經(jīng)知道了易老的情況,想必對他的健康狀況也心裡有數(shù),根本不需要做那些無謂的事。
她一直不說話,陸令山趁著紅燈的時候側(cè)頭看她,“怎麼不問我?”
“問你什麼?你要是想說就自己說了。”
陸令山伸手撩撩她耳邊的碎髮,“這話說的我喜歡。”
秦思甜瞪了他一下,“當(dāng)然,你要是一直不說,我也會不高興。”
陸令山?jīng)]忍住噗嗤一笑,“這話說的我也喜歡。”
秦思甜沒忍住,跟著他笑了一聲,“胡搞什麼啊,有什麼話不能跟我說嗎?藏著掖著的還想讓我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