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夢琪懶得跟他慪氣,“文件已經(jīng)送到,我先回去工作了。”
“等等!”夜寒軒打開文件夾翻了幾頁,丟還她。“這不是我要的文件。”
“沒錯啊!主管給我的就是這份。”
“這是你們的問題,我要的,是八年前和金龍公司糾紛案的文件。去找!”
姚夢琪想他也不至於無聊到耍自己,應(yīng)該是真的拿錯了,便下樓去找姚初夏。她正忙著塗指甲油,擡擡眼皮。“是嗎?我怎麼不知道。”
“總裁還在等,請把文件給我!”
“本小姐才工作一個星期,哪裡知道在哪?你自己在桌子上找找。”
姚夢琪翻了個白眼,想是指望她還不如靠自己,便認(rèn)真翻找起來。找了老半天,才找到一份與金龍糾紛案有關(guān)的文件,向夜寒軒覆命。
結(jié)果——
“我要的是原件,不是複印件。”
“您也沒早說是原件……”
“你不也沒問我?”夜寒軒回答得理所當(dāng)然,好像錯誤全在她。
“那麻煩您稍等,我去找原件。”姚夢琪只好又折回辦公室。她工作不久,不知道這些文件放在哪裡,問其他同事,也紛紛不理睬她,說不知道,讓她自己找。
後來掃地大媽看不過眼,偷偷告訴她,所有文件原件都在檔案庫。她感激涕零,趕到檔案庫,裡面的文件整整擠滿了五個架子,每個架子都兩三米寬,四米高,必須爬梯子。
更糟糕的是,居然沒有按照時間排列。要從數(shù)以萬計的文件中找出一份文件,根本無異於大海撈針。
可除了找,她沒有別的辦法,只有埋頭苦找,同時按時間將這些文件,以便其他同事日後找資料。
從早上找到下午,連午飯都沒吃,餓得肚子敲鑼打鼓,頭暈眼花,腳都軟了。
不知道過去多久,終於找到了,近乎喜極而泣,將剩餘文件稍作分類,兔跳著去開門,想著儘早完成任務(wù),早點(diǎn)吃飯,卻悲劇地發(fā)現(xiàn)——
門鎖住了!
怎麼拉都不開。
她急得滿頭大汗,一個勁敲門,“有人嗎?麻煩開一下門,我被鎖住了——來人啊——”
扯著嗓子喊了大半天,都沒有人來幫忙,心想這裡地理位置偏僻,應(yīng)該沒有人會經(jīng)過。這也排除了有人路過,無意間鎖上的可能性。即是,有人故意整她。
姚夢琪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姚初夏和她那羣牛鬼蛇神。看來,除非她主動放她出去,否則她叫破喉嚨都沒有用了。
忍著飢腸轆轆,繼續(xù)整理文件,又過了很久,她幾乎快餓暈過去時,纔有人來開門,門口是洋洋得意的姚初夏,不耐煩地抱怨,“怎麼找個資料這麼久?總裁都在催了!”若非如此,真想關(guān)她個幾天幾夜,直接餓死。
姚夢琪連回?fù)舻牧舛紱]有,對於一個工作了還玩這種校園小把戲的女人,理她她都覺得自己腦殘。如幽魂一樣飄出去,上了頂樓。“總裁,這是您要的文件!”
夜寒軒面露一絲不悅,“怎麼去了這麼久?”
她能說她被關(guān)了不下三個小時,而且歸根結(jié)底都是因爲(wèi)他嗎?不能!因此,她選擇了沉默。
“我已經(jīng)在電子數(shù)據(jù)庫裡面找到了,不需要文件!”
“……”姚夢琪真是要抓狂了。他一定早知道數(shù)據(jù)庫裡面有,甚至所謂的文件不過是他折騰她的藉口。
耍弄別人很有意思,很好玩嗎?
她忍著發(fā)飆的衝動,嚴(yán)肅地說:“總裁,我有自己的工作!”
“你的工作,就是爲(wèi)我賣命!”他理所當(dāng)然,表情高傲。
“那請您珍惜爲(wèi)你賣命的員工的勞動成果!”她辛辛苦苦找了這麼久,他一句用不上就打發(fā)了?換做他自己,會怎麼想。
“看來,你很有必要熟悉一下員工守則,你的行爲(wèi)已經(jīng)觸犯了其中每一條。”
“我會的!”對這種無事生非的人,姚夢琪也是連一句話都懶得多說。“我先出去了!”
“陪我出席一個飯局。”夜寒軒不加詢問,起身套上西裝,就往外走,見姚夢琪還站在原地,挑眉。“有問題?”
“我已經(jīng)下班了。”深層意思是,吃飯時間到了,趕著去吃飯!
“那就加班!加班費(fèi)向財務(wù)申請。”
“……”姚夢琪有千言萬語,卻說不出口。參加工作,就等於簽了賣身契。他總裁開了口,她還能怎麼做?只有跟上去。
奚菲剛好進(jìn)來,見姚夢琪還在,不由有些意外,但沒表現(xiàn)出來,還是那麼溫文鎮(zhèn)定地說,“總裁,時間差不多了,該過去了!”
“嗯!”他瞥了眼姚夢琪,意思是,還不快跟上來?她只有認(rèn)命地當(dāng)只跟屁蟲。
見姚夢琪跟他們一起進(jìn)了電梯,奚菲忍不住問:“這位小姐也去?”
“嗯!她是法律部的,多個律師在場有幫助。”夜寒軒隨口迴應(yīng),其實就是不知怎麼捉弄她上癮了。她越是急於逃離,他越想強(qiáng)行將她留在身邊。看她窘迫卻又不敢抗?fàn)幍臉幼樱腥O了,給乏味的工作解解乏。
“我知道了!”奚菲對姚夢琪笑了笑。她對她並沒有敵意,因爲(wèi),她的外表不足以威脅到她。只是,她精通財務(wù)及法律,有她一個人,可以頂好幾個。再重要再艱難的談判,總裁也只帶她一個人。這次不過是個小飯局,有必要帶上“外人”嗎?不免引她遐思。
整個飯局,姚夢琪就是作爲(wèi)一個旁觀者,見證了夜寒軒手段如何了得,軟硬兼施,將對方殺個片甲不留,以絕對的,壓倒性的優(yōu)勢,簽署了合作協(xié)議。至於她,一點(diǎn)用處都沒派上,跟個白癡無異。
最討厭的是,沒飯吃!
飯局一直到晚上十點(diǎn)多才結(jié)束,先送奚菲回家,車裡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姚夢琪已餓得前胸貼後背,摸著乾癟的肚子,連哭的念頭都有了。商場上所謂的飯局,就是邊喝酒邊談判。天價的美味幾乎一口沒動,實在浪費(fèi)!
反觀夜寒軒,還是那麼神采奕奕,又繼續(xù)投入工作了。有時候真懷疑,他是不是吃電池的,體力和精神好得驚人。
胃經(jīng)歷了餓,極餓,不餓,開始噁心反胃,像一個高速旋轉(zhuǎn)的洗衣機(jī),攪得姚夢琪五臟六腑都疼,都快吐出來了。實在太難受,忍不住說:“我胃疼。”
夜寒軒沒聽到,或者,當(dāng)做沒聽到。
姚夢琪又弱弱地哼唧了句,“我胃疼!”
“原因!”
胃疼還要原因?又不是談公事!他少理智一點(diǎn)會死啊!
她有些怒了,“我中午到現(xiàn)在都沒吃飯,還被人關(guān)在檔案室裡三個小時!”
“剛纔不是去吃飯了嗎?”
“那根本不叫吃飯!你們光喝酒,我怎麼好意思動筷子!”
ωωω ?????? ?¢ ○
“那是你的問題!”
“喂……”她是替公司考慮好不好?再怎麼說,她也是‘寰球’的人,不能丟了公司的面子。
好心沒好報!早知她就該不計形象,一頓風(fēng)捲殘雲(yún),吃相要多醜有多醜。
一間24小時便利店由車窗上掠過,姚夢琪著急地叫喚,“停車!停車!我要下去買點(diǎn)吃的!”
由後視鏡見夜寒軒點(diǎn)頭,司機(jī)才把車停到路邊。
姚夢琪就像餓死鬼趕著投胎一樣,以百米衝刺的速度直奔便利店,要了兩份咖喱魚蛋。走出便利店,想起夜寒軒好像也沒吃什麼,還喝了酒,應(yīng)該餓了。猶豫著要不要也給他帶兩份。
算了!是他把她害得這麼慘,她纔不要關(guān)心他。再說,他那神一般的人物,估計不會碰這種“垃圾食品”,她反倒自討沒趣。
這麼想著,姚夢琪走了幾步,卻還是倒了回去,又要了兩份魚蛋。
夜寒軒也下了車,斜靠在車上,也不知在看什麼地方。
“你不用下車等我!”姚夢琪道。
“我沒有等你,只是不喜歡車裡有味道!”
額……好吧!她一定是餓暈了,才把他想得那麼好!他好心等她的概率,簡直低於火星撞地球。
但她大人不計小人過,把魚蛋送到他眼前,“我給你買了兩份咖喱魚蛋,你要吃嗎?”
咖喱魚蛋?夜寒軒某一處神經(jīng)被觸動了。
她,也很喜歡吃咖喱魚蛋!
以前,他嫌這不乾淨(jìng),每次都不讓她吃,可她故意和他唱反調(diào),有一次甚至半夜三點(diǎn)自己開車溜出來,就爲(wèi)了買兩份咖喱魚蛋。被他逮個正著,就各種吐舌頭撒嬌,逼得他沒辦法生氣,只能溫柔告誡,下次不許再吃了!她連聲說好,但怎麼可能不吃!
想到她俏皮的模樣,夜寒軒嘴角多了一絲溫柔的笑意。目光被璀璨的燈光浸得明亮,深邃,柔和。
“怎麼了?咖喱魚蛋有這麼好笑嗎?”
“沒什麼!你吃吧,我不想吃!”
雖是拒絕,可姚夢琪覺得他的嗓音忽然變得好溫柔,就像磁鐵一樣,她忍不住一陣酥麻。“哦”了一聲,埋頭吃起來。
而他點(diǎn)了根菸,吞雲(yún)吐霧,煙霧嫋嫋,他雙眼微微瞇起,愈發(fā)神秘性感,略帶些許憂許,尤其能魅惑人心。
她大口咀嚼魚蛋,含糊不清地問,“你心情不好?”
“吃東西吧,別亂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