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後節(jié)氣就有所變換,翌日迎來了最後一場雪。
從清晨就陰著的天氣,憋了好久才漸漸的有雪花飄落,黯淡的光線從窗戶印進來,投在靠在窗臺邊站著的女孩子白希的側(cè)影上。
額頭上的傷,在回到房間後也只是被下人簡單給處理了下,連包紮都沒有,眼睛往上看都能隱約看到鼓起來的地方。不過好在下人有把醫(yī)藥箱留下,她可以每天自己再多擦一擦消腫的藥膏。
哪怕外面一片飛雪,院子裡也有熱鬧的很多人。
路震夫婦打著一把傘,正站在房子門口送著同樣打著一把黑傘往出走的少年,來來回回的有下人將行李箱一個個的往停著的商務(wù)車裡面放,忙忙碌碌的一趟又一趟。
和上次一樣,少年依舊是獨自一人離開,只有開車的司機以及管家陪同。
他今天穿的是那件黑色的羊絨大衣,領(lǐng)子也沒有立起來,裡面穿的也不多,好像只有一件薄薄的針織衫,冷峭的鎖骨都露著。下面是條鐵灰色的貼身褲子,腳下還套著雙款式很像馬靴的休閒皮靴。
這一身他穿的看上去特別的精神,只是俊臉上的眉角還是冷淡的。
隔著二樓窗戶那麼遠的距離,路惜珺注意不到別的,視線只停留在了他的外套上。
因爲除夕夜那晚,他穿的就是這一件大衣。
廣場,煙火,以及……初吻。
和路震夫婦做了簡短的告別後,路邵恆便沒有多做停留,直接將黑傘給合上來,有司機小步的跑過去幫著將車門打開,他彎身屈腿的坐了進去,然後車門關(guān)上。
雪花還在飄散,路惜珺瞳孔裡鎖著那輛商務(wù)車,直至行駛出院子裡消失不見。
半個多月左右的假期,一晃就過,他是要離開的,只是想到陳雯雯和他的對話,以後過年的時間也不會回來,應該會有很長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了吧。
哪怕不是那樣,她沒有忘,他是不想見到她的。
路惜珺轉(zhuǎn)過身子背靠著窗臺,圓圓的小臉上露出了些苦澀的表情來。
農(nóng)曆年徹底過去,年味也完全淡了,相比較之下顯得熱鬧的路家,在路邵恆離開後,路震夫婦也是雙雙訂了隔天的機票要去國外出差,又是會有一段時間不會回來。
只是沒想到的,離開路家的竟然還有一位。
路惜珺晚上下樓到廚房喝完水準備出來時,聽到了從客廳裡隱隱傳來的對話聲,知道路震和管家在的樣子,她就沒敢繼續(xù)往出走,而是等在門框那裡,待他們都離開了再走。
“先生,這……您也知道,我就這一個女兒啊!”管家的聲音,不像是往常那樣一板一眼,除了該有的恭敬間,還帶著很多焦急的情緒在裡面。
“陳管家,你看你,怎麼這副表情!又不是把雯雯往火坑裡推,是好事啊!”路震帶著些笑意的聲音響起。
“先生,我知道您和少爺?shù)囊黄囊猓墒泅男《荚谖疑磉叄髮W也都是在本市都不住校,每天都能看到,所以一想到讓她離開我,我……”管家爲難的說著,期待的眼神像是古代老臣希望皇上收回成命般。
“陳管家,我理解你的心情,可能男孩子和女孩子就是不同。”路震倒是沒有多爲意,而是笑著繼續(xù)說,“但這真的是好事,這個交換生名額是很難爭取到的,而且在英國也是很有名的女子私立學校,邵恆過來跟我說的時候,我也考慮到了你的情況,可機會難得!”
“我知道機會難得!先生,我能替雯雯謝絕一下這個好意嗎?”管家察言觀色著,小心翼翼的詢問。
“不能。”路震皺眉,他向來討厭別人忤逆。
管家忙低下頭,卻也還得硬著頭皮開口,“先生,對不起,我是真的沒辦法啊!雯雯雖說不是什麼千金小姐,可我也就只有這一個女兒,從小嬌生慣養(yǎng)的長大,那個女子學校我怕她適應不了,而且沒到畢業(yè)期間根本不讓離校,這讓我們父女……”
確實是很有名的女子私立學校,可卻同時也是很多人退避三舍的學校,因爲並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那種貴族的私立學校,完全是以窮困來教育學生的,吃穿用度都是最簡樸的,就連放假期間也要留校一起打零工,都是那種很多家庭的問題學生纔會被送過去。
所以在路震對管家說了這個消息後,簡直是炸彈一樣。
路震倒是對學校沒有多瞭解,只是覺得去國外唸書也是件好事,對方在路家服侍這麼多年,功勞苦勞都有,他很是會心的說,“陳管家,這個你放心,到時我會給你假讓你去看雯雯的,一切費用都由我來出。”
“先生,我很感激,可是雯雯……她也是不想去的。”管家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不知道要怎麼推辭掉。
“那就得由你來說服她了。”路震眉毛皺了皺,對於向來聽從吩咐的管家,一而再再而三的反抗意見,不悅的嚴肅起來,“陳管家,邵恆長這麼大從沒跟我主動要求過什麼,他能替雯雯要求去國外唸書的事情,也說明他對雯雯是很看重,不然也不會跑來跟我說,又都安排好了一切。我也是,你也是,怎麼好拂他的心意呢?”
管家低著頭,一邊察言觀色著,一邊想破了腦袋。
“邵恆上午臨上飛機前,還特意給我打電話交代了這件事。”路震從沙發(fā)上站起來,不緊不慢的又補充了一句,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是明顯了。
“……謝謝先生。”管家只好艱難的應下。
“快去幫著安排安排吧,好像明天就得出發(fā)去報道了。”路震拍了拍管家的肩膀,然後徑自上樓了。
躲在廚房裡的路惜珺,看著路震離開後,管家還站在原地沒有動,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她很是不解,能去國外留學唸書,不應該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麼?
這種不解一直到回了自己的房間裡,她洗漱完掀開被子正準備躺下,門卻被人從外面給用力踢開了。
連敲門都沒有,來人直接闖了進來,殺氣騰騰的。
“砰”的一聲,被用力踢開的門板撞到了牆上,發(fā)出很巨大的一聲響來。
路惜珺嚇了一大跳,很是緊張的看向這麼晚闖進來的不速之客。
是陳雯雯。
之前兩人撕扯在一起的時間還這麼近,額頭上的傷也一點沒好,再加上此時對方看起來臉色非常的不好,情緒也是,披頭散髮的站在那裡像是個女鬼一樣。
“你……你有什麼事嗎?”路惜珺抓緊了被子,抿著脣詢問。
陳雯雯腳步很輕的走進來,身影也像是飄進來的一樣。
本身就沒有開燈,對方又是將長髮都披著,路惜珺只覺得,走的越近她背後的汗毛就豎起的越多。
好在並沒有突然撲過來什麼的舉動,臨近g邊時,陳雯雯就停下了腳步,驀地就出聲,字字都想要咬牙出來的,“我明天就要離開路家,你知道這個消息後,是不是很得意?”
“去國外留學,是好事情吧……”路惜珺皺眉,不懂的小聲嘀咕。
聽了她的嘀咕,陳雯雯臉上表情一下子猙獰起來,嘶喊一般的,“去一個鳥不拉屎的偏僻地方,什麼時候都不可以出校園,每天天沒亮就要起來,晚上很晚纔可以睡覺,而且還是睡十多人的大通鋪,條件差的空調(diào)暖氣都沒有,連假期都沒有的要去什麼福利院還是精神病院照顧老人……你覺得這是好事情!你覺得是嗎!”
最後,陳雯雯喊出來的聲音都有種讓人毛骨悚然的顫慄。
“……”路惜珺說不出話來。
她也是沒有想到,原來出國留學也並不都是一件好事情的,至少對陳雯雯來說。
對方在路家成長起來的,又是管家的女兒,雖不是真正的千金小姐,可所有聽命於管家的下人們都是對她禮讓三分的,也就有了嬌蠻橫行的xing格,讓這樣的人去那種學校,哪裡能受得了!
陳雯雯不說話了,可是也站在原地沒有動,眼睛大睜死死的盯著坐在g上的路惜珺,眼白裡都爬上了些紅血色,就那麼一眨不眨的死死死死的盯著她。
路惜珺被盯的有些心恐,背後一陣陣的涼意。
不知爲何,對方眼睛裡有著濃烈的怨恨,好似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一樣。
過了好半天,陳雯雯才轉(zhuǎn)身恨恨的走了出去,門都沒有給她關(guān)上。
路惜珺自己下g去將門關(guān)上,一直到重新掀開被子躺回去,她都還止不住的搓著自己汗毛豎起的兩條胳膊,覺得陳雯雯大晚上闖進她的房間亂髮泄一通,尤其是那怨恨的眼神有些莫名其妙。
不過,她心裡還是暗暗竊喜了一番。
因爲若是陳雯雯離開路家去那麼遠的國外了,放假也都不會回來,那麼對她來說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了,甚至都是值得小小慶祝的好消息。
經(jīng)歷過過生日之後的一系列事情,她其實有些害怕再見到陳雯雯的,很怕對方又找自己麻煩,她避免不了的再有受傷的事情發(fā)生。
路惜珺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了個竊笑來,翻了個身時,驀地想到了之前聽到路震和管家的對話,好像是有過安排陳雯雯去國外唸書,是路邵恆主動提出來的……
腦袋裡的思緒頓了下,她慢慢抿起了嘴脣。
冬去春來,很快又進入夏季。
進入下半學期開學後,路惜珺每天過的都是日復一日,在學校和路家之間兩點一線著,路震夫婦很少回來,若是回來也停留的時間很短,大多數(shù)都是晚上在家,再加上沒有總是會閒下來找她茬的陳雯雯,日子倒是過的也很平靜。
三個多月的時間很快即過,每年進入夏季時,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一年一度的高考了,結(jié)束後便是中考。
和同學們一起查了中考的分數(shù)成績後,沒多久的時間就是各大高校派發(fā)錄取通知書的時間,不像是其他家庭裡,父母都很重視的陪同著去學校一起取,路惜珺只有自己一個人。
她的成績不算突出,不過不知是不是她真的有在進步,或者是運氣好,考上的也算是個比較不錯的高中。
不管怎麼說,這也是每天每晚用功後的結(jié)果,所以收到錄取通知書後,路惜珺很是開心,連回到路家時,腳步都是很輕快的。
換了拖鞋準備往樓梯上走時,有下人走過來叫住了她,“小姐!”
“呃,是。”她忙停下腳步,迴應著。
“小姐,分數(shù)線出來了,考上哪所高中也有通知了吧?”下人開始詢問起來,好像特別的關(guān)心。
“嗯……今天剛收到的錄取通知書。”路惜珺也是不敢敷衍,老實的回著,將手裡的紅色通知書晃了晃。
“能讓我看一下嗎?”下人見狀後,繼續(xù)詢問。
“可以。”她點頭,將通知書遞了過去。
然後,她看到下人接過去後,很是認真的翻看起來,好似在將裡面的內(nèi)容也全部都記下來一樣。
路惜珺看著,心裡上不自量力的竟然冒出了中可能。
接回通知書後,她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壯著膽子不確定的問,“你爲什麼要問我這些,是要報告給誰嗎?是……路邵恆嗎?”
下人聞言,臉上神色有著明顯的鬆動。
路家三層別墅的裝潢,每個細節(jié)都不馬虎,尤其是從三樓棚頂懸掛下來的水晶大吊燈,陽光下每個墜著的水晶都璀璨奪目的。路惜珺仰頭數(shù)著吊燈上面的一顆顆水晶,同時在平抑著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剛剛詢問她分數(shù)和報考高中的下人,手裡握著電話的走到一旁,撥通了號碼後,正在對著那邊恭敬的報告著什麼。
末了,臨掛斷之前,下人眼角餘光朝她所站的位置看過去,被圓圓眼睛裡的期待神情心軟,還是多說了句,“等一下,少爺!那個,小珺小姐想要和您通電話,是否……?”
聽到終於提到了自己,路惜珺連吞嚥唾沫的動作都忘記了。
那會兒她詢問了下人後,又一連好幾遍的求了半天,想讓對方報告時詢問一下,她可不可以跟著通上兩句話,她其實也沒什麼把握,好在下人難得對她也有心軟。
電話被遞了過來,路惜珺伸手接過來放在了耳邊,感覺整個身體好似都僵硬了。
“什麼事。”那邊男音傳來,穿透過線路。
和以前一樣的,冷淡,沉靜,那麼有壓迫力。
路惜珺險些握不住電話,舌頭在嘴巴里顫了半天,纔有完整的聲音發(fā)出來,“我……我就是想告訴你,我有像是你說的,沒有考個三流的高中!”
這樣的話,他曾經(jīng)給她晚上補課時有警告過,每每她不愛努力功課時,耳邊都會重複的響起。
終於是說完了,她因爲緊張?zhí)崞饋淼男倪€懸著。
半響,那邊才傳來回應,依舊是沒有任何起伏的,“那是你的事。”
話音落下,線路也就被直接切斷了。
路惜珺愣在了那,直到下人將電話拿走離開後,她才稍稍的反應過來,失落的往樓上的房間慢吞吞的走。
這次通話以後,一直到三年後的高中畢業(yè),中間過程裡她都沒有再見過少年。
每次想起時都會提醒自己,對方對自己的厭煩,不要再自不量力。
從來到高中報道的那一天,再到高考結(jié)束後的一起畢業(yè)照,路惜珺感覺都像是在昨天一樣,可時間飛逝的就是這樣的快。
六月中旬,帶著初夏特有的旺盛生機,校園外有就有池塘的關(guān)係,哪怕白天蛙鳴的聲音也特別的清晰。
“看鏡頭……一二三,茄子!”
“茄子!”
隨著攝影師鏡頭的“咔嚓”聲音,將每一個學生的笑臉都定格在畢業(yè)照上面。
每一年都會送走一批的學生,再迎來新的一批,往往每次送別時,都是讓人感觸頗深的。
一上午都是拍照留念,畢竟是一起努力學習且生活了三年的高中母校,有很多地方都值得留影,路惜珺也是其中的參與者,和同學們一起對著鏡頭笑著留影留念。
等著到了中午的時候,都是回到各自的教室收拾著自己的書本和物品,因爲從今以後就不會再踏入這邊了,要將教室留給下半年新進入的一批新生們。
路惜珺裝了一書包,又抱著一小摞的課本,很多人都當場丟棄了,她卻覺得也算是一種紀念意義。
從教學樓出來後,在校園裡又停留下來,跟著關(guān)係比較好的女同學湊在一起不捨的聊天著,因爲很有可能每個人報考的大學是不一樣的,也許有在本市的,但也有可能去比較遠的南方,再見面也不容易。
“小珺,終於高中畢業(yè)了,你打算去哪裡度假啊?我們打算一起去日本,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高考分數(shù)線都還沒下來,大家都已經(jīng)撒歡起來,根本不在意考的怎麼樣,完全的一身輕。
“我就不了。”路惜珺聽後,搖了搖頭。
她寄養(yǎng)在路家,這麼多年過來,吃喝用上面都沒有被怠慢過,當然是除了地位。所以像是她們那種可以去國外瀟灑度假的,她是沒辦法的,畢竟那麼多天,而且若是自己這樣提出來,一定會被訓斥不安分的。
只是,她倒是真的很想去哪裡度假,或者旅行幾天也是好的啊……
“哎呀,爲什麼呀,你總是這樣,每次暑假叫你一起去外地玩,你都推三阻四的!”女同學不高興對著她直翻白眼,開始抱怨起來。
路惜珺只好笑米米的,隨口敷衍著,“等著有機會的,我一定和你們?nèi)ィ ?
“好吧好吧,真是拿你沒辦法!那小珺,等著假期時咱們多約著常常出來玩吧!”女同學只好退一步的說著。
“好的呀!”路惜珺忙點頭。
大部分時間裡,她其實喜歡待在校園裡,和同學們在一起說說笑笑,能夠暫時忘卻掉在路家的壓抑。
“哎呀對了,我記得你是夏天的生日吧,這次咱們高考後放假的早,不用再複習,我們可以給你過生日!”坐在她前桌的女同學,驀地想起來什麼,忙說著。
看著所有人都看著自己,路惜珺忙擺了擺手,“呃,我從來不過生日的。”
以前養(yǎng)父母時,每次過生日也只有個小小蛋糕,而到了路家以後,連過活都要小心翼翼的,更別提什麼過生日了。所以每次到了那個日子時,她也只是想著這是她出生的一天,其餘就沒什麼可特別了。
只是想到生日,不由的想到了三年前,她闖禍的幫某人準備生日的事情……
不知怎麼的,就走神了起來,還是女同學用胳膊撞了撞她,不贊同的在說,“可是這個不一樣啊,今年是你十八歲的生日,意義重大!”
對於每個人,男孩子還是女孩子,十八歲是一個很有代表xing的年紀,或者是一個標記。等你到了十八歲,就不再是一個孩子,而是已經(jīng)成年,這是很多人衡量長大與否的關(guān)鍵處。
“那個……再說吧,反正能常聯(lián)繫,這個再說吧!”路惜珺怕惹同學們不高興,所以只能模棱兩可的敷衍著。
女同學見她這樣,正不高興的想繼續(xù)反駁時,從校門口方向跑過來班級裡的另一個女同學,扯著嗓子喊著,“小珺,你家的車過來接你啦!”
路惜珺一聽,臉上的笑容雖還掛著,可圓圓的眼睛裡已經(jīng)沒有笑意了。
“這次不僅僅是司機開過來的喲,還有個大帥哥!”跑過來的女同學氣喘吁吁的,臉上和眼睛裡放著很是興奮的光,聲音也是興奮的繼續(xù)說著。
“哇,小珺,你老實交代,是不是你男朋友!”同學們一聽,頓時八卦起來。
“啊?”路惜珺也呆住了,茫然的直搖頭,“我沒有啊……不是的!”
畢竟還都是住在路家的,所以正常上下學時會有家裡的車過來接送,可是往常也都只是司機過來,接到她之後送回路家,更像是一種形式上的監(jiān)管一般。
司機是在路家工作很多年的,是中年年紀了,哪裡能來的帥哥……
路惜珺真的是徹底茫然了,聽的一頭霧水的。
“騙人,趕緊坦白從寬!不然你今天休想出去校門!”其中一個女同學不信,瞇眼逼問著。
跑過來報告的女同學,插嘴進來,“小珺從來都是不說謊的,也許那個真不是她男朋友,而且我聽他說自己姓路,會不會是你哥什麼的啊?”
姓路……
路惜珺覺得,腦袋裡“嗡”了一下。
“我先走了!”丟下一句,她抱著課本就往校園門口快步跑去。
果然,一路跑到校門口時,遠遠的就看到路家的車停在那裡,而站在車邊上的少年……
噢,不對!
應該具體說是……男人。
黑色的立領(lǐng)襯衫,黑色的利落長褲,腳下蹬著雙黑色的皮鞋,筆直的站在那裡,特別的挺拔。瘦了些的關(guān)係,棱角更加的分明,俊朗異常。
單手抄著褲子口袋,另一隻手夾著根菸的往脣邊送,那雙狹長的重眸穿透著層層煙霧望過來。
路惜珺腳步慢下來,心跳也慢了半拍。
今天加更了點,7000字更新結(jié)束,大姨媽來了,很不舒服,而且比平時提前了七八天,總感覺不太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