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和司徒家一樣，都是老宅。相對於司徒家老宅的偏僻，這裡要出入方便的多，四周的環(huán)境很好，有很多綠化的常綠灌木，沒有太多高大的建築，處處看著都舒服。

結(jié)婚以後，秦蘇很少回來住，偶爾也就是小舟舟會在週末來住兩日。這個小時候她就覺得陰冷空曠的大房子，現(xiàn)在還是一如既往的難受。

大而寬敞的臥室，兒子熟睡在旁，秦蘇靠著枕頭坐在牀頭，看著窗簾透進(jìn)來的月色，想著秦父的病情，天一點點的就這樣亮了起來。

摸到手機看了眼時間，還不到凌晨五點。

看著還在熟睡的兒子，她俯身湊過去親了親小傢伙的小臉蛋，覺得山一樣的疲憊壓著她的心。

這個時候，她也多麼希望有個肩膀可以靠一下，能有幾句哪怕敷衍的安慰也好，可卻什麼都沒有。所以她只能，也必須自己堅強。

閉上眼睛平息了一會兒，她總之也是沒有睡意，直接掀開了被子，去衝了個澡，輕手輕腳的離開了房間，想著既然睡不著不如去廚房弄點早飯。

將米淘了以後放在砂鍋裡，把冰箱裡剩下的雞肉撕碎了待用，又涼拌了點山野菜和筍尖。再看眼時間，也剛剛過五點而已，她走出了廚房，想去拿報紙邊看邊等。

走到客廳時，才發(fā)現(xiàn)，秦父不知何時已經(jīng)醒來了，正坐在陽臺的藤木椅上閉目養(yǎng)神。

“爸？”

聲音在耳邊揚起，秦父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秦蘇皺了皺眉，將空調(diào)打開，再將手裡拿著的毛毯蓋在了他身上，忍不住念，“春天才最寒，現(xiàn)在供暖又沒有冬天足，在家裡也要注意！”

秦父聞言，衝著女兒笑了笑，蒼老的面容上有了紋路。

“爸爸，你怎麼不再多睡會，這才幾點啊。”

“睡不著啦，躺在牀上翻來覆去怪磨人的。你不知道，人老了以後啊，沒別的，就三毛病：覺少、愛錢，還有一個怕死。”秦父呵呵一笑，輕拍著大腿說。

秦蘇默默的聽著，心裡惴惴的沒有出聲，尤其是他最後的半句……怕死。

父母離異後，她的那個漂亮媽媽就和一個外國帥哥走了，她僅有的依靠也只有忙碌到無法顧得上自己的秦父。在她心裡，那是如山一樣的人，什麼時候開始冰箱裡有那麼多的補品，什麼時候開始隨身帶著大大小小的藥瓶，什麼時候在她所不知道的情況下悄然孱弱……

“昨天想問就總被你打岔過去，檢查結(jié)果出來了吧。”秦父微笑著問。見她只是皺眉半蹲下身子，將自己褶皺的手覆在她的上面，清了清喉嚨，“是癌吧？”

秦蘇意識到自己的眼神也許會閃爍，她微微低下頭，將臉貼在秦父的手背上，“……嗯。胃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