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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四章 親手殺了他
蘇寧寧再度落淚，滾燙的淚一顆一顆不停往後掉：“子瞳，子瞳……”除了一遍遍呼喊她的名字，她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內心對她的愧疚。
她居心不良生下了她，沒有照顧過她。因爲只要看到她，她就會想起南宮冽對她的殘忍，她不想恨他，因爲她愛他。
愛恨交織的折磨太痛苦了，她怕自己忍受不了會崩潰。
她只能對她不聞不問，因爲不知道，所以不在乎，不掛心。她承認自己太自私了，或許她連南宮冽都不愛。她愛的只是當時自己的狀態，那樣的無悔和執迷，那樣的飛蛾撲火，奮不顧身。她被自己感動了。
南宮冽急了，不，他一世梟雄，將幾國王者玩弄於股掌之間，怎麼能敗在兩個女人手上？不，這樣的輸法對他是種奇恥大辱。
“寧寧，我沒有傷害過子瞳，從來沒有。我只是想獲得自由而已，難道，你不想我遠離危險，和你一起快快樂樂在一起嗎？不，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嗯？”放柔了聲音，壓低了姿態。
命在別人手上，他是個能屈能伸的大丈夫。
看看南宮冽，再看看赫連子瞳，如果真能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該有多好啊。可是，這個願望能實現嗎？
“媽咪，別信他的話，千萬別信。他剛剛明明答應我，只要我幫他打開了手拷，他就告訴我鑰匙的下落。可他出爾反爾，綁架我當人質。他的話不能信啊，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赫連子瞳急急喊出，脖子又被南宮冽勒住，發不出聲音，只有氣管裡的泡泡咕嚕嚕。
“子瞳……南宮冽，你放了她。”母性的使命感第一次爬上心扉，佔據著最重要的位置。她真的好傻好傻，爲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將自己的女兒推開。
而這樣男人由始至終在利用她，她是知道的，知道的。卻被魔鬼控制了心智，做不出該有的反應。
“寧寧，你放心，她是我們的女兒，我是不會傷害她的。快，你帶我們走，快點離開這裡。”他腿上受了傷，要在挾持人質的情況下安然離開，很困難。
只有將蘇寧寧拉入同盟，他纔有離開的勝算。
“媽咪，別相信他，別……”好不容易掙扎著發出聲音，馬上又被勒得緊緊的。赫連子瞳感覺肺裡的空氣正一點點變少，稀薄得不足以提供她生存的氧氣。
這樣也好，早死早超生。如此不堪的身世，她也沒有活下去的勇氣，就這樣死了吧，死了吧，就解脫了。
赫連子瞳沙啞垂死前的聲音驚醒了蘇寧寧，恐懼失去女兒的心情佔據了所有思緒。幾乎是本能地朝南宮冽沒有受傷的那一條腿開了一槍，雙腿皆受了槍傷，南宮冽再站不穩，拖著赫連子瞳往旁邊倒去，整個人壓在她身上。
蘇寧寧大驚失色，拋下了槍，要去解救赫連子瞳，被南宮冽挾持住。此時此刻他雙腿無法站立卻一手一個挾持了自己的妻女，看上去難免有些可笑和悲哀。
侍衛包抄了他們，所有人居高臨下看著他。
南宮冽嘴角仍是嘲諷的笑：“沒想到我南宮冽會敗在女人手上，還是一個爲我癡狂了二十六年的女人。蘇寧寧，你贏了。”
“子瞳，子瞳……”往後勒的力道很大，赫連子瞳雙目緊閉，不知是生是死？後悔的浪潮席捲了蘇寧寧所有的神經，不再去關注南宮冽。
“哈哈哈哈……我南宮冽一生悽苦全拜女人所賜，沒想到最後還是敗在女人手上。我不甘心，不甘心。”仰天長嘯，手上加重了力道，蘇寧寧被勒得透不過氣來。
“南宮冽，放了她們。你真想勒死她們嗎？子瞳可是你的親生女兒，你生命延續。”赫連卓楓仍想喚醒他沉睡的良知。
“赫連卓楓，你別得意得太早了。我沒有輸給你，沒有。”如狂魔般做垂死掙扎，怎麼都不肯承認是自己敗了。
向宸鎬幾個箭步上前，掄起拳頭揍得他滿臉是血，青紫縱橫。可就算捱打，南宮冽也不鬆手，彷彿要和她們同歸於盡。
“混蛋，混蛋，你快放手，放手！”夏北堂上去幫忙，使勁掰著他的手，卻怎麼都掰不開。而赫連子瞳已經昏過去了兩分鐘，再這樣下去，她會沒命的。
慕容繼也上去幫忙，三個年輕的男人都拳腳相加，還是無法撼動南宮冽分毫。此時此刻他存了必死的決心，整個人處於瘋狂的邊沿。
將今天一劫咎到她們母女倆身上，該死的，該死的，他就知道不能有情，不能動情，女人不可信，不可信。
場面一片混亂，拳頭如雨砸在臉上，如果不是南宮冽聰明拿赫連子瞳護住了重要部位，早就不知死了幾回了。
“南宮冽，放手，快放手，你真想親手勒死自己的女兒嗎？”赫連卓楓在一旁無助地喊著。
“死，死，死，誰對不起我，誰就得死。哈哈哈哈……”狂笑著，滿臉鮮血。
明明他連行動能力都沒有，還弄得他們人仰馬翻。
突然，南宮冽的聲音變了調，雙目凸出，露出了極其不可思議的表情，混合著血，說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衆人皆嚇了一跳，紛紛退開，只見南宮冽的心臟上插了一把刀，而刀直接穿透了赫連子瞳的肩胛骨。兩個連在了一起，這樣的畫面令七尺男兒膽顫不已。
蘇寧寧抓著匕首的一頭，披頭散髮，形如鬼魅：“南宮冽，你去死吧。”
“你不是愛我嗎？”雙目凸出，嘴裡一口口鮮血往兩邊流。
“是，我愛你。我可以陪你天涯海角，天堂地獄，你可以傷害我，卻不可以傷害子瞳。她是我們的女兒，虎毒不食子，你不可以，不可以。”蘇寧寧滿臉的淚混著血，宛如地獄來的鬼魅。
“你……”南宮冽吐出最後一個字，雙眼沒有閉上。
向宸鎬第一個反應了過來，上前去查看赫連子瞳的氣息。驚喜的發現，她還有一絲絲微弱的氣息，忙轉頭喊：“快把這瘋女人弄開，再不救
就來不及了。”
蘇寧寧狂亂的眸中閃著嗜血的殺意，刀握得緊緊的，用力再用力。殺了自己愛了一生的男人，她的世界坍塌了，天地再沒了顏色。
赫連卓楓和慕容繼上前去拉蘇寧寧皆被她瘋狂的力氣甩開，猙獰的臉上滿是扭曲的痛苦：“南宮冽，南宮冽，你可以殺盡天下人，也可以殺了我，可你不能殺我們的女兒，不可以。我們已經虧欠了她那麼多，你怎麼能再殺她？怎麼下得了手？”
“蘇寧寧，你冷靜點，南宮冽已經死了，你的女兒得救了。如果你再不讓開，她就真的會窒息而死。快點讓開，我們會救她的。”向宸鎬她朝喊。
“你騙我，你們都在騙我，對不對？你們沒一個真心想幫我，都希望我們死。好啊，我們現在就死給你們看。”狠狠拔出插在南宮冽心口上的刀，鮮血如雨噴灑了出來。
濺了她滿身滿臉，蘇寧寧看上去更加恐怖，形如鬼魅。
看著她將匕首橫在自己脖子上，赫連卓楓大驚失色：“蘇寧寧，你冷靜點，我們不想傷害你。你看我們離你遠遠的，遠遠的，好不好？別衝動。你很想認子瞳，是不是？她現在受了很重的傷，需要母親的照顧。你若細心照顧她，她一定會很感激的。相信我，子瞳是個重視親情的好孩子，你也不想她繼續傷心，對不對？”
赫連卓楓的話讓處於瘋癲狀態下的蘇寧寧有片刻怔忡，歪過頭去望向雙眼緊閉，不知死活的赫連子瞳，迷亂的眼神裡漸漸有了一絲憂慮。
“子瞳，子瞳，你是我的孩子……我親生的女兒……”似問似答，刀隨著手在空中亂晃，怵目驚心。
“是的，子瞳是你的孩子，你辛辛苦苦懷胎十月把她生了下來。蘇寧寧，不管過去怎樣，只要你真心待她，子瞳是不會不理你的。你也很渴望她真心喊你一聲媽咪，不是嗎？來，把刀給我，一切都結束，噩夢結束了。你和子瞳的日子纔剛剛要開始。”伸出手，小心翼翼靠近她。
向宸鎬在一旁看得眉頭緊蹙，赫連子瞳傷得不輕，流了好多血，雖沒有傷及要害，再不救治的話，她很可能失血過多。
赫連卓楓又何嘗不知道這一點，內心裡他比誰都著急。赫連子瞳雖非他親生，卻是他自小養大的女兒，論感情和親生已無分別。
只是，蘇寧寧親手殺了南宮冽，她的精神處於崩潰的邊沿。一個弄不好，她很可能做決絕的事來。不管是爲了蘇姍娜還是子瞳，他都要盡力保住蘇寧寧的命。
“子瞳，我的孩子……”眼神很緩慢很緩慢地轉動著，幾分不確定，似在腦海搜尋著相關信息。她好像做了一個夢，很長很長的夢。
夢境開始很美，過程悽苦，結局十分慘烈。
她做錯了一件事，影響了自己的一生，也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好像又殺了人，殺了一個對自己十分重要的人。
陽光很亮，晃得眼前一片白花花，可她什麼都看不見。突然，黑暗罩下，她終於解脫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