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佑幽被眼前的牌位給嚇著了,伍佑幽兩眼圓睜,神情竟有些許猙獰、她張大了嘴巴,似乎都能塞下一個雞蛋,遲遲閉不上。
一霎間,伍佑幽全身緊張得像一塊石頭,她的心沉墜得像灌滿了冷鉛。
那瞬間,伍佑幽直瞪瞪地看著照片上父親的臉,伸出手卻怎麼也抓不住的任何東西。她被這突然來臨的事震動了,以致就像受到電擊一般,精神處於半癡半呆的狀態之中。
心臟像充了電的發動機般‘卟通卟通’地急劇跳動著,血液如出閘的猛虎一樣到處肆虐亂撞著。伍佑幽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背部的每一根汗毛直立挺起不斷的瑟瑟抖。
伍佑幽的大腦已經失去指揮自己行動的能力,木頭一般地站在那裡不動,楞著兩隻眼睛發癡地看著面前寫著父親名字的牌位,目光深深被吸引,無法自拔。
伍佑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似晴天霹靂當頭一擊,又好像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涼水,全身麻木。
伍佑幽完全驚呆了,好像失音了一般,好像麻木了一般,既說不出話,也沒有力量。
他驚呆了,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拉著伍善善的胳膊搖了搖頭說:“這是真的?我不信。”伍佑幽苦澀的微笑著,雙眼空洞,沒有焦距,"不會~不會~不會的,不會的,一定不會的,善善,不要和我開玩笑,不會的,爸爸不會的,你一定在和我開玩笑。"
伍佑幽大聲的呼喊道,彷彿很大的聲音,就能肯定自己心裡的想法,就能證明父親還在人世,沒有離去。
伍佑幽她渾身顫抖的很,眼簾上掛著晶瑩的淚珠,只見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顫抖的手拭去臉上的淚水……但是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怎麼擦都止不住.她不敢哭出聲來,怕有人聽見,緊接著,拭去淚水的手緊緊地捂住了嘴.另一隻則不停的去抓衣角。
後來憋不住了哭聲,滿屋子的哭聲,滿屋都是伍佑幽在放聲嚎哭,只聽見一聲聲叫爸爸,沒有喊出一聲別的來.伍佑幽掩著鼻子抽泣,泣不成聲。
"爸爸,爸爸,對不起,爸爸,原諒佑幽吧,都怪佑幽不好,沒有照顧好你,爸爸,爸爸,不要離開我。"伍佑幽對著父親的照片哭喊道。
伍佑幽那好看的的眼窩裡眼淚一大把一大把的流著,.突然,他雙手捂著臉蹲下去,那瘦小的脊背,猛烈地抽搐起來,淚水順著指縫無聲地流下。
伍善善看著姐姐的樣子,心裡很是難受,沒有聲音,他只有眼淚,撲簌撲簌地落下來,落在手中的照片上。
慢慢的伍佑幽俯臥在地上全身搐動,一聲聲壓抑的、痛苦的唏噓,彷彿是從她靈魂的深處艱難地一絲絲地抽出來,散佈在屋裡,織出一幅暗藍的悲哀.燈光也變得朦朧淺淡了。
在燈光的照射下,看著那破碎的青花瓷的茶具,真像看一個前塵的舊夢!
這青花瓷的茶具帶著盛唐的高雅;帶著宋代的飄逸;帶著明清的繁華;隨著工匠的雙手,把一個朝代的縮影融進了這青花瓷中,燒窯裡的烈火把一個朝代固定了千百年間,用絕代風姿書寫下了一段不朽的傳奇。
而這青花瓷的茶具猶如瓷器裡的青衣,它,淡雅如蘭,富蘊清香,就如一支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一樣,散發出永恆的魅力。
它,清雅,但不清寒,而且心性沉靜,有那麼一點孤傲,有那麼一點落寞,又似梅花,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此刻,看著這套已破碎茶具,彷彿看見那如夢的情事,帶著江南的風韻,在一聲聲的細語中,在一次次的凝眸中,勾勒出水墨的留白,打開了華年的相思。
看那鬢上的牡丹,帶著仕女的嫵媚,在一次次的回眸中,在一段段的霓裳中,隨著前朝的飄逸,在青花的韻味中,如含苞的嫣然一笑,展開你初妝的美麗。
而這一件細膩,優雅的青花瓷,彷彿總會讓人們想起那水做的江南,想起了那一灣拱橋,想起了那煙雨濛濛的古鎮,於是在橋頭上就多了一位身著白底淺藍花旗袍的女子,那可是青花瓷幻化的女子,優雅,素潔,含蓄,不張揚的美盡在那一瞬間。
聽周杰倫那一曲《青花瓷》優美的歌調,彷彿依舊吟唱著千年的情事;那一闋悠揚的音樂,依舊訴說著古老的故事,在窯燒的火焰裡,用烈火的煅燒,訴說著千年的秘密,燃燒出多少青絲的華彩,在素色的胚胎裡,用清素的色彩,勾勒了古色的香氣。
原本買這套茶具是想討父親開心,可如今,伍佑幽看著那滿地破碎的青花瓷茶具,彷彿映照父親那短暫,脆弱的生命就這樣逝世,在不經意間就這樣消失,再也看不見了。
伍佑幽她在哭!一邊強抑制著又終於抑制不了的哭!一種撕裂人心的哭!
伍佑幽可能是哭累了,房間裡已經沒有了哭聲,只聽見一陣有一陣的抽泣聲。
過了一會兒,伍佑幽又開始嗚咽,並再一次試圖用手掩蓋他的痛苦.伍佑幽那不時的啜泣變成持續不斷的低聲哭泣,他眼睛緊閉著,用牙咬著自己的拳頭,想竭力制止抽泣.顫慄地發出動物哀鳴般的哭泣.
過了很久很久,伍佑幽的淚水都哭幹了,伍佑幽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像個行動緩慢的老人一樣。
"善善,爲什麼爸爸走了我不知道,你們爲什麼要瞞著我,爲什麼,告訴我,爲什麼?!"伍佑幽緊緊盯住伍善善的眼睛問道。
"姐姐,對不起,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怕你接受不了爸爸去世的消息,你之前爲了爸爸的病到處奔波努力賺錢,可是老天爺看不見你的付出,爸爸還是沒有治療成功。"伍善善上前抱住了伍佑幽痛苦的說了起來。
"姐姐,我們是怕你承受不了打擊,對不起,對不起,姐姐。"伍善善在伍佑幽的胸前痛哭流涕。
伍佑幽伸出雙手摟住伍善善的雙臂問道:"我們,我們是誰?阮笮錚?蘇筱陽?還是說是不是你們都知道,只有我一個人不知道,"伍佑幽看著自己的妹妹不說話,只痛哭流涕的樣子,心裡一涼,知道伍善善這是變相的承認了。
"不說話就是承認了,你們爲什麼這樣對我,我都沒來得及給父親守孝,我都沒來的急看爸爸最後一眼,我還有一大推的話還沒有和爸爸說。"伍佑幽又再一次抑制不住的痛哭起來。
"阮笮錚爲什麼,爲什麼不告訴我,爲什麼?"伍佑幽看著照片想著父親。
印象中的爸爸的臉很瘦,這樣看起來給人一種很精神的感覺,他的臉是古銅色的,這也是歲月留給他的印記。爸爸的眼睛總是很有神,而且目光很和藹。
小時候總覺得父親疼愛自己是很正常、理所應當的事,也許父親對我的付出只有等自己有一天爲人父母的時候才能真正的瞭解,真正的有所體會。
父親是一個做事踏實,待人誠懇,勤奮樸實,正直忠誠的人.父親的愛不善於言表,只能用心才能去體會.小時候父親給我最深刻的印象就是什麼都會做,什麼都能做。
“只要爲了你,爲了善善,爲了這個家,我受苦受累都是值得的!”在小時候父親曾經笑著對我說過這一段話,小時候的伍佑幽望著天真的臉笑著看著父親卻無法去體會.有父親纔有這個家,父親用他的雙手支撐起了整個家庭。
可以說父親一直以來都辦演著父親母親的雙重角色,無論是洗衣做飯,還是輔導我和妹妹的功課都由父親一人包辦。
小時候的淘氣沒少惹父親生氣,伍佑幽有一次趁爸爸不在的時候將爸爸放在抽屜裡零用錢取出好好的瘋狂了一番,跟著同學東跑西走,買零食、打遊戲,當時的伍佑幽太年幼,不懂父親是怎樣省吃儉用的存著錢。
依稀記得那個星期二的早上,校門外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沒錯就是父親,看著父親疲倦的身軀,彷彿一時間蒼老的許多許多,父親看著年幼的伍佑幽久久沒有說什麼.雖然當時的自己很小,不懂事,但卻能看出父親的眼神彷彿在對自己說些什麼,空氣凝結了,時間停止了,臨走時父親說了一句:“這幾天爸爸太忙了,都沒空照顧你,你又瘦了!”當父親轉身而去的時候,伍佑幽看到父親眼角那顆晶瑩剔透的淚滴,父親哭了,從未在自己和妹妹面前哭泣的父親哭了,這給幼小的伍佑幽一個極大震撼,現在想直來心都有點隱隱做痛.無論我做錯什麼事,父親從來不打我,不罵我,都是耐心的教育我,給我講道理.因爲父親這顆眼淚給我的震撼,我收斂了很多,也從那時候懂得了很多。
伍佑幽越想越傷心,越想越傷心,心情久久不能平復。伍佑幽告別伍善善與顧韜,悲痛欲絕的要趕回別墅找阮笮錚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