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蝶打心底不想讓元令璽看到自己和那人的尷尬，可他雙臂死死地摟著自己，根本就掙脫不開，只能作罷，將電話放到耳邊，“你好。”

“小蝶……”唐紜等了許久，只聽見電話的這端有談話聲不斷傳來，卻不見裘蝶跟自己說話，還以爲裘蝶不願意搭理自己，隨手把電話撂一邊了，突然聽到裘蝶的聲音，激動得手機差一點掉了，聲音哽咽，“是我！是我！是我！你終於接我的電話了。”

“這麼晚了，有事嗎？”相於唐紜的派對，裘蝶則顯得淡然多了，表情淡淡的，沒有太大的改變。

箍在腰上的手太緊了，勒的她有點喘不過氣來，裘蝶按摁了下元令璽的手臂。

元令璽放鬆手臂的同時，點了根菸叼在薄脣上，靠在牀頭吞雲吐霧，斜睨著懷裡的女人。

青白色的煙霧嫋嫋，讓他整個人顯得懶洋洋的，好像在很認真地抽菸，沒關注四周中的情況。

裘蝶卻能從他微縮的瞳孔，繃緊的肌肉線條感覺到，元令璽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關注著自己的一舉一動，注意著她和那人接下來要說什麼。

接到那人的電話，裘蝶自己的腦子都很混亂，也沒心思理會元令璽了，將注意力集中到電話上來，等著那人說話。

唐紜攥緊了手機，即使白天的相遇讓她知道裘蝶不會對自己有太好的臉色，但真正面對裘蝶的冷淡，她的心裡還是很難受，壓抑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脣劇烈地顫抖、發白，想要說話，卻怎麼也沒辦法發出聲音。

裘蝶聽到她急促的呼吸聲，隱隱約約還夾著幾聲嗚咽，心裡也不是滋味。

再怎麼生疏，沒有印象，這人也是把她帶到這個世界上的人，裘蝶做不到徹底地無動於衷。

或許是因爲一點印象也沒有，又或許是和元令璽呆的時間久了，染上了他的急躁，聽著唐紜低的嗚咽聲，裘蝶的心底不但沒有尋常認親的那種發澀發酸，反而有些不耐煩——

以前壓抑性格的時候沒感覺，現在突然有個人用同樣的態度說話的時候，裘蝶才覺得，自己過去三年那副隱忍的模樣有多招人煩，那種反感是從心底直接涌上來的，下意識地討厭，難怪元令璽總說她把自己折騰得面目全非，歡歡也說她被封靳言逼得快腦殘了。

深呼吸，在心底自我厭棄了一番，裘蝶打破了沉默，“如果你打電話來是讓我聽你哭哭啼啼的樣子，那不好意思，很晚了，我要休息了，沒時間陪你耗。”

裘蝶說著，就準備掐電話。

唐紜一聽她要掛電話，急了，“小蝶，別，我真的有事找你。”

“說吧，什麼事。”怕她又哭哭啼啼，裘蝶停頓了下，補上一句，“麻煩簡潔點，我很困了。”

唐紜本想先和裘蝶敘敘母女之情，熟悉一點之後，再說冉蕙蘭威脅自己的事，被裘蝶這麼一堵，準備了一晚上的話全咽回了肚子裡，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