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我已婚! 206)你不覺得你現(xiàn)在連自己都糊塗了? 天天書吧
“遲奕秋,你有沒有想過,那個孩子是無辜的!”
安卉站在原地,一雙纖細(xì)的手指握著咖啡杯的手隱隱的顫動了一下,彷彿那砸在桌上的動作還殘留著一絲的餘音。
指尖隱約的透著一絲的蒼白,安卉望著面前一身狼狽的遲奕秋,手指緩慢的從咖啡杯間抽離。
一雙眸子間染著的光澤幾乎沒有一絲的溫度,脣角勾起一抹微笑,只是這樣子的笑容實(shí)在難以打破這一刻的肅靜。
“你連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不在乎,又怎麼會在乎那個孩子。”安卉望著遲奕秋的眸,與他對視,那一瞬間,眼淚忍不住在眼眶之中打轉(zhuǎn),太多的情緒都壓在心底,她幾乎在這一刻無法忍受梵。
她可以容忍他的無情,但是無法容忍他傷害了她的孩子。
“我希望沒有再有下次。鈮”
遲奕秋的眸子染著一絲的怒意,卻還是在安卉的面前一點(diǎn)點(diǎn)的隱忍了下去。
他看著她將話說完,只是短暫的停駐了片刻,便轉(zhuǎn)身越過她的身。
安卉的手掌,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伸手扣住了遲奕秋的手臂,纖細(xì)的手指一點(diǎn)點(diǎn)的收緊,隔著一層衣料,她能夠清晰的感受到男人略微有些高的體溫。
眉梢微擰,脣瓣微動:“你身著病,孩子會被傳染的。”
“安卉,你也別做這些無用之功,我不會將人交給你的。”
遲奕秋垂下眸,大掌輕輕的將安卉的手一點(diǎn)點(diǎn)的抽離自己的手臂,冷漠的一路往外走。
安卉垂下手,看著遲奕秋離開的方向,走到咖啡廳的門口,一直注視著遲奕秋的面容,迅速的拿起手機(jī)撥通了一個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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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卉看著被安置在保溫箱內(nèi)的寶寶,脣角沾著一絲淺淺的笑。
那樣的笑容,帶著一絲的恍惚。
蘇念站在她的身邊,伸手握住她的手掌,一點(diǎn)點(diǎn)的收緊:“在想什麼?”
安卉搖了搖頭,將視線挪開,擡起頭看著身邊的蘇念,手掌也隨之將她的手掌握緊。
“我們先出去吧。”
……
蘇念輕輕的將嬰兒房的門掩上,站在迴廊上,安卉的腳步變得再也難以邁開。
安卉慢慢的依靠在扶欄上,將自己的身體的重量依附在上面。
蘇念沒有吭聲的看著安卉有些明顯的傷感的表情,走到了她的身邊,微微的偏側(cè)過頭,盯著她的臉:“你還在想著他的事情?”
“嗯,遲奕秋一直無法放下心底的那個梗,其實(shí)我一點(diǎn)都不懷疑他的心狠,那個孩子弄不好真的會出事。”
蘇念聽著安卉的話,一時間有些沉默。
“你別擔(dān)心,不管怎麼樣,我一定會想辦法的。”
安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轉(zhuǎn)頭看著一旁的蘇念:“這件事情也和我有一定的關(guān)係,是我讓他離開的錫城,如果不是這樣子,葛韻喬說不定還能多活幾天,說不定他也不會變的這麼偏激……”
“……安卉,其實(shí)你不用這麼爲(wèi)難,我知道……”蘇念想要說些什麼,可是話出口了一半,便被安卉打住了。
“別說這些,你要是再說下去,就真不將我擱在心上了。”
安卉伸手握住蘇唸的手臂,對於她的話明顯的帶著一絲的抱怨:“我可不習(xí)慣你也跟我說客套話。”
“其實(shí)呢,我覺得你該多關(guān)注下你家的那位,他對你真的花盡了心思,嫁給這麼一位,蘇妞,你真的是賺到了。”
安卉對著蘇念說了一通,看著窗外已經(jīng)被黑夜所籠罩,以及一陣熟悉的車聲響起,安卉拍了拍蘇唸的肩膀:“我先走了,你家男人回來了,等會看到我,估計又得怕我霸佔(zhàn)了你了。”
蘇念目送著安卉離去的背影,轉(zhuǎn)身站在陽臺的邊沿,看著外頭亮起的燈光打來。
車子不一會已經(jīng)開了進(jìn)來。
想著什麼,人便已經(jīng)本能的下了樓,走到門口的時候,便瞧見遲璟易在換鞋子,沒有猶豫的上前接過他手中的西裝,擡起頭,視線落在他的臉上:
“剛纔,安卉剛離開。”
遲璟易輕輕的“嗯”了一聲,開口道:“我剛看到了,今天還好嗎?”
“嗯。”蘇念一時間也有些沉默了一下,只是低低的應(yīng)了一聲,不過想起了安卉的話,她忍不住再次的將視線落到了蘇唸的臉上。
“渴了嗎?要不要喝水。”
遲璟易的眉梢?guī)е⑽⒌木胍猓K念說話的時候,他恰好捏著自己的鼻樑。
擡起頭看她的時候,蘇念已經(jīng)自行的轉(zhuǎn)身去廚房了。
遲璟易坐在沙發(fā)上,伸手扯了扯自己的領(lǐng)帶,手指不斷的按壓著太陽穴,倦意已經(jīng)無法掩飾的流露在他的面容上,一張菱角分明的面龐上眉梢緊鎖。
“先喝口水。”
伸手響起了蘇念低低的聲音,遲璟易擡起頭,看著站在自己身後的女人,伸手接過水杯,飲了幾口,便擱在了茶幾上。
蘇念站在沙發(fā)後,纖細(xì)的手腹擱在他的太陽穴上,輕輕的按壓著。
“要是累的話,早點(diǎn)休息。”
遲璟易嗯了一聲,半晌,在兩人之間陷入一片沉寂之中的時候,他緩緩的伸出了手,扯住了她手掌,蘇念愣然,卻自然的順著他,沒有掙扎的由著他握著。
“在家無聊的話,你可以讓安卉陪你去逛逛,家裡別擔(dān)心。”
“嗯。”蘇念看著遲璟易的側(cè)臉,因爲(wèi)背對著她,所以也無法看清他的面容究竟懷揣著怎麼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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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念早早的就休息了,遲璟易靠在牀頭,漆黑的眸子在黑暗之中睜開。
眸瞳中閃爍著一絲的雜色。
遲璟易從牀上起身,隨手穿上了睡袍走到了陽臺,手中點(diǎn)燃的煙一縷縷的繚繞。
修長而乾淨(jìng)的手指間,不斷的旋轉(zhuǎn)著手機(jī),視線落下,似乎是等著誰的電話。
似乎是應(yīng)徵了他的想法一般,在許久的沉默之後,手機(jī)屏幕突然亮了起來,震動著閃出一個人的名字。
“我知道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瞭解我住在那裡,過來見一面吧。”
帶著微微沙啞的男聲透過手機(jī)的另一端傳來。
遲璟易握著手機(jī),沒有應(yīng)答,如此的沉默,遲奕秋卻已經(jīng)猜到了他的回答,掛斷了電話。
因爲(wèi)無論如何,他相信遲璟易必然會到。
遲璟易看著熟睡在牀上的女人,取了一套休閒裝換上,手中的動作一直很輕緩,直到房門被掩上,再次的陷入了一陣的沉默之中。
原本睡在牀上的女人卻也在門闔上的那一刻醒了過來。
蘇念望著臥房門的方向,聽到外頭傳來的汽車聲,伸手打開了牀頭的檯燈,臉上的表情很平靜。
其實(shí)遲璟易起身的時候,她便醒了過來,或許是習(xí)慣了身邊的溫度,只要一消失,她便怎麼也睡不著了。
手掌下的位置,還殘留著一絲的溫?zé)幔K念躺在牀上一時間有些睡不著。
抱著被子經(jīng)不住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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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璟易驅(qū)車到了醫(yī)院附近停下,遲奕秋說的對,在他電話打來的那一刻,他便已經(jīng)知道了他的位置。
只是他一直都沒有先做出反應(yīng)的去找他。
從電梯出來的那一瞬間,遲奕秋已經(jīng)站在套房的門口等待著他的出現(xiàn),與一身乾淨(jìng)而整潔的遲璟易相比,遲奕秋渾身都透著一股子頹廢的感覺。
遲奕秋靠在門沿處,手指間夾著一根菸,深深的吸了一口,擡起頭的時候,瞧好瞧見從遠(yuǎn)處走來的男人。
手臂一伸,橫在了他的面前,眼皮微擡的看著遲璟易,脣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那表情彷彿帶著無盡的苦楚。
“不用進(jìn)去,我已經(jīng)讓人抱走了。”
遲奕秋站在玄關(guān)處,擋在了套房門口,身子傾斜的依靠著,手中的煙還忽明忽暗的燃著。
遲璟易漆黑的眸子微微偏向遲奕秋面無表情的臉上,手臂一擡,將他手中的煙給拿了下來,丟到地上捻滅。
似乎是沒有預(yù)料到遲璟易的動作,遲奕秋的表情有些微微一愣,對於如此平靜的遲璟易,他就好似看到了一個陌生人一般,感到無比的詫異,呼吸起伏著,脣角的突然斂起了一抹的笑意:“我要你給出一個交代。”
“……”
遲璟易盯著面前笑的歡愉的遲奕秋,面色淡漠,修長而骨骼分明的手指插在褲帶之中。
“如果你考慮不好,我可以給你幾個建議。”
遲奕秋散漫的視線從走廊的盡頭抽回,落在遲璟易一成不變的面龐上,心底卻是隱隱的發(fā)悶,他突然很想將遲璟易臉上的這張淡漠給撕下來。
遲璟易沒有開口,而是將一直拿在手中的袋子遞到了他的手中。
“孩子在哪裡?”
在遲奕秋有些滿目的不解的情況下,遲璟易突然冷不丁的開口道。
掛在手掌上的袋子很輕,並沒有多大的分量,遲奕秋沒有打開,而是好笑的看著面前的遲璟易,臉上的表情更算不得好:“我倒是好奇你現(xiàn)在還能送我東西,你可真淡然。”
“你不覺得你現(xiàn)在連自己都糊塗了?”
遲璟易的脣角噙著一抹弧度,算不得笑,亦看不出有嘲笑的味道。
“既然是我的孩子,你覺得會像你看到的這樣子嗎?”
至少,孩子還無法像從手機(jī)內(nèi)那樣子的大聲啼哭。
因爲(wèi)心底的悲鳴,而徹底喪失了所有的判斷力。
他能想到的,遲璟易又豈會想不到,很多東西,他還是希望他能夠自己看清。
“孩子明天送回醫(yī)院,不足月的孩子很脆弱,我不希望你害死她。”遲璟易的視線從他手中的袋子挪開,擡起頭,望著面前面色緊繃的男人,轉(zhuǎn)身朝外走。
遲奕秋盯著遲璟易的背影,喉結(jié)滾動。
他無法解釋自己此刻究竟是怎麼樣的心情,那種無法遏制的東西,破土而出。
“遲璟易,韻喬死了,你難道真的一點(diǎn)感覺都沒有嗎?”
……
腳步緩緩的停了下來,遲奕秋的話音落下,遲璟易的腳步也停止。
他轉(zhuǎn)過身,看著面前的遲奕秋,那雙死灰一般黯淡的眸光,此刻帶著憤怒與滿目的不解。
“……”
遲璟易沒有沉默,他望著遲奕秋的眸光一點(diǎn)點(diǎn)的染上一絲冷漠的笑意,並沒有打算回答的意思。
他從一開始便不打算回答,不管對於葛韻喬的死,他是什麼態(tài)度,他都覺得沒必要開口。
……
遲奕秋立在原地,看著遲璟易那果決離開的背影,臉色不斷的變化著,握著袋子的手一點(diǎn)點(diǎn)的收緊,他沒有去看手中袋子內(nèi)的東西,而是提手將東西狠狠的砸了出去。
伴隨著“啪”的一聲巨響,東西翻出的那一瞬間,攤開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裡頭是一本筆記本,泛黃的頁面有了一絲的破損。
遲奕秋愣住了,一時間所有想要發(fā)泄的情緒彷彿在這一瞬間被定格。
他怔怔的看著從袋子內(nèi)翻出的本子,呼吸一夕間像是被人扼制住了,無法喘息。
腳步有些緩慢,最終還是一點(diǎn)點(diǎn)的邁開,走了過去,動作機(jī)械的蹲下,伸手手將那本筆記本從地上拾起,泛黃的紙張就像是流逝的歲月,他怔怔的出神。
他沒有忘記,當(dāng)初自己是怎麼將這本筆記本交到葛韻喬的手上。
她接過時,脣角揚(yáng)起的笑意,讓他這輩子都無法忘記。
……
指尖摩挲著,慢慢的將手中的本子翻開,是一本日記本,葛韻喬的。
裡頭密密麻麻的寫了很多東西,從她十五歲開始一直就有寫日記的習(xí)慣,有些文字寫的很醜,遲奕秋看的出神,一雙漆黑而冰冷的眼眸之間,眼淚經(jīng)不住從眼眶之中滾落。
滴濺在手中的筆記本上,暈開一團(tuán)。
她哪怕生著病,哪怕沒有力氣握筆,她都會慢慢的將一些自己認(rèn)爲(wèi)美好的東西記錄在其中。
他蹲在牆角,一字一行的仔細(xì)的看著日記本上的內(nèi)容。
脣角蒼白的早已失了顏色,一雙空洞的眸子如今卻早已無法遏制的流出眼淚。
在翻到最後幾頁的時候,他看到了幾行簡短的字。
——小秋罵我是不是瘋了,我想我一定是真的瘋了,因爲(wèi)我竟然瘋狂的接受了蘇箏的提議,將別人的孩子放在了自己的肚子裡。我以爲(wèi)這個孩子會讓我成功的得到璟易,可是卻沒想到最後孩子沒有保住,那一刻,我卻並不傷心,那種心情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是無法表達(dá)……
遲奕秋的手掌僵硬的停下,半晌才繼續(xù)翻閱的動作。
……
——我快死了,真好,這樣子我就能解脫了,他們說我是個瘋子,我也覺得自己就是個瘋子,因爲(wèi)我覺得自己的行爲(wèi)都好像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遲奕秋怔怔的看著最後一行文字。
日期是當(dāng)初葛韻喬被送進(jìn)療養(yǎng)院之前的一天。
那時候她還很清醒,至少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可是,之後呢,她忘記了。
遲奕秋癱坐在地上,手中的日記本被他緊緊的握在掌心,臉頰蒼白,心底的苦澀翻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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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璟易推開門,看著客廳亮著的燈,轉(zhuǎn)頭看著靠在餐廳睡著的那抹身影。
身上穿著一件單薄的睡衣,桌上擱著一砂鍋。
他換了鞋子走了過去,似乎被他這些細(xì)微的動作所驚醒,趴在餐廳的蘇念擡起了頭,看著回來的遲璟易從位置上起身。
“回來了,你餓不餓,我剛太無聊,所以燉了雞湯,你要不要嚐嚐。”
蘇念說著,掀開了砂鍋的蓋頭。
熱氣冒了出來,並沒有冷卻。
遲璟易在餐桌前坐下,伸手接過蘇念遞來的碗,用勺子輕輕的喝了幾口。
蘇念坐在椅子上看著他喝著雞湯,一時間看的有些出神。
“事情解決了嗎?”蘇念隨口問了一聲。
遲璟易將手中的空碗放下,聽到蘇念籠統(tǒng)的發(fā)問,脣角染上了一絲弧度:“差不多。”
蘇念也沒再多問,又給遲璟易盛了一碗,遲璟易又喝了一些。
起身收拾著桌上的餐具,遲璟易起身握住了她的手掌,視線落在她的臉頰上:“我來。”
從她的手中接過,將東西放入水槽。
蘇念愣愣的看著遲璟易洗碗的模樣,修長的手指在水中沖刷著,很乾淨(jìng)的手指,卻從來不會有人將這樣一個男人和一個會希望的男人聯(lián)想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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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的醫(yī)院。
安卉看著抱著孩子出現(xiàn)在醫(yī)院的遲奕秋,臉上染上了一絲詫異。
“這孩子……”
安卉看著遞到自己面前的嬰兒,比足月出生還要小上一圈的孩子,卻也是白白嫩嫩的,粉嫩的小臉,一雙烏黑的眸子轉(zhuǎn)動的看著她。
她的手掌忍不住收緊,安卉覺得自己彷彿被一瞬間擊潰,看著面前的小寶寶,內(nèi)心扼制不住的感到歡喜。
“……”
遲奕秋看著安卉那張臉上染上的笑容,心底溢滿了苦澀的味道。
第一次,他的心情突然鬆懈了下來。
“你真的確定交給我?”安卉擡起頭看著遲奕秋的臉,鬍渣似乎已經(jīng)許久沒有剃過,他的面頰也在短短的幾日之內(nèi)消瘦了一圈。
“嗯。”遲奕秋輕輕的嗯了一聲,看著安卉小心翼翼的抱著孩子,最後沒有再說別的,轉(zhuǎn)身離開。
安卉抱著嬰兒立在原地,一瞬間,她竟然不知道如何動彈。
直到一聲嬰兒的啼哭聲突然響起,在自己懷中的小娃娃嚎啕大哭了起來。
安卉抱著寶寶的手有些僵硬,一時間有些慌了神,她沒有做過媽媽,根本不知道怎麼來哄寶寶……
“你……”
吳毅朔從遠(yuǎn)處走了過來,看著安卉抱在懷中的寶寶,一張臉突然染上了一層陰霾。
女娃娃的手不斷的拽著安卉的衣衫,幾顆釦子被寶寶蠻力的手給扯開了。
隨著吳毅朔慢慢變化的表情,安卉的臉經(jīng)不住迅速的躥紅,尷尬的不知道如何自處。
“你先幫我抱一下。”安卉尷尬不已,無可奈何之下,將手中的嬰兒交到了吳毅朔的懷中。
“你……該死的,這……”吳毅朔的臉上閃過一絲的錯愕,他這輩子最討厭喜歡哭鼻子的小寶寶,看著懷中扯著嗓門哭泣的女娃娃,手足無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