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或許一直都是我糊塗了……一更
“媽，有什麼事情嗎？”蘇念將手機擱在耳側，視線自然的望向身邊的男人，遲璟易抿成脣瓣，淡淡的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望著她接電話的神色，並沒有說什麼轂。
另一頭的秦晴聽著蘇唸的聲音，胸腔內像是流動著什麼，聽著她的聲音，便覺得十分的暖心。
從醫院出來，她的腦子一直混亂的厲害，精緻的面龐，帶著一絲的飄忽。
忍不住響起了蘇念，想著聽聽她的聲音，可是，電話通了卻不知道說些什麼。
“也沒什麼事，小念，媽只是想聽聽你的聲音……”
秦晴的言辭間帶著一絲倦意，許是真的太疲憊了，腦袋傳來一陣暈眩感，下意識的伸手撫著額頭。
“媽，您的聲音聽著不太好，是怎麼了嗎？”
蘇念拿著手機，將目光從遲璟易的身上挪回，巴掌大的臉頰上，眉梢微擰。
遲璟易的視線一直專注而平靜的落在蘇唸的面龐上，聽著她和秦晴聊著，也沒出聲打破，大掌順勢握住她擱在腿上的手掌，握緊。
蘇念和秦晴說了一些家常，這才擱斷了電話，垂下頭看著被遲璟易握住的手掌，伸手拍掉他的手掌。
畢竟todd還在邊上，他這麼青天白日的，也不知道避諱一些銓。
“要是不放心，就過去看看她。”遲璟易掀了掀眼皮，看著蘇念眉梢緊蹙的動作，薄脣微啓，開口道。
“嗯。”蘇念點了點頭，想著，抽空也該去看看，只是，很多事情都是始料未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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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晴掛點了電話，將手機放入包中，剛下了出租車，迎面看到了站在別墅門口的趙茜。
心底涌動著的情緒，帶著深深的苦澀。
脣角牽動了一下，腳步只是短暫的停頓了一下，朝著趙茜的方向走了過去。
“你今天去哪裡了，我打你電話，一直在通話中。”
趙茜望著上了臺階的秦晴，皺著眉，忍不住有些抱怨起來。
“沒什麼……小……小茜，我在醫院遇見你大哥，他的意思，希望你早回家。”
秦晴聽著趙茜焦躁的聲音，眉梢微微的擰動了一下，擡起頭看著面前這張與自己女兒幾乎一樣的面容，脣角勾起了一絲苦澀，總歸不是她的兮兒，有些東西一旦不一樣，總歸是無法再向當初那般的，哪怕她並不覺得這些事情，是她的錯。
似乎以爲自己聽錯了的趙茜瞪大著眼眸望著面前的秦晴，對於她疲憊的應付，心底像是被一塊巨石壓得沒反應過來。
這些日子以來，無論她如何任性，秦晴的態度永遠是極好的。
可是這才半天沒見，她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面上的倦意，甚至那言辭中的淡漠與疲憊，是當初秦晴永遠不會表現在臉上的。
“你這是要趕我走？”
趙茜的面色一點點的褪白，紅脣緊抿，一雙漆黑的眸子望著秦晴。
肚子已經有一些凸起，雖然不怎麼明顯，可是卻因爲她小心翼翼的動作，明白的人，自然清楚的明白這裡頭的意思。
秦晴站在趙茜的面前，有些話放在了嘴邊，卻最後還是沒有直白的說出來：“小茜，這些事兒，你還是尋個機會告訴你媽吧，這孩子……”
“孩子是我的！”
趙茜不等秦晴說完，便先一步的截下了她的話，一張臉，從原本等待秦晴的焦急，此刻早已換上了一片的陰霾。
身上寬鬆的衣角，被她緊緊的拽在掌下，蒼白的面龐，血色一點點的褪盡。
“……我媽，你當初不是說我是你女兒嗎？這會兒怎麼就一個勁兒的將我往外推了……”
秦晴抿著脣瓣，望著趙茜暴躁的模樣，心底卻苦澀的說不出話來。
她也以爲她是自己的女兒啊，失而復得的女兒……
秦晴的眼眶忍不住感到一陣澀意，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腦海之中不斷的徘徊者當年的那場意外，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被河水吞沒，消失……
那種絕望，她至今依然還清晰的記得。
“或許一直都是我糊塗了……”
秦晴蒼白的身子搖搖欲墜，手掌勉強的撐住伸手的牆壁，讓自己勉強的站穩。
“那你可真糊塗！”
趙茜看著面前的秦晴，臉上的陰霾越來越沉，她咬著牙，沒有再理會面前的秦晴，轉身進了屋，拿了自己的包，便往外走。
幾乎沒有任何的停留，衝了出去。
秦晴看著趙茜的背影，一時間，心頭壓著的巨石彷彿更重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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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的時候，todd因爲接了一通電話，有事匆忙的離開，也沒有留下來蹭飯。
小保姆李九做了一桌子的好菜。
遲璟易與蘇唸對面而坐，在大廳的電話卻響了起來。
小保姆接了電話，說是老宅打來的，遲璟易擱下手中的筷子，起身去接電話。
蘇念擡起頭看著遲璟易的身型，聽著他簡短的話語一聲聲的響起，遲璟易除了大部分的應聲外，說話卻說的極少。
當遲璟易接完電話回來的時候，也沒有坐下吃飯，還是拿起了擱在一旁櫃子上的車鑰匙，似乎是要出去的樣子。
“要出去嗎？”
蘇念擡起頭望著遲璟易，捧在手中的飯，一時間有些食之無味。
“嗯，要去老宅，你先吃飯，我去樓上處理些東西，等會一塊去。”
遲璟易擡起頭看向蘇念，也沒繼續吃飯的意思，轉身便上了樓。
蘇念聽著他離開前的話，有些愣了一愣，不過想到等會要去遲家老宅，吃飯的動作快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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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家老宅沒什麼人，地方又大，免不得讓人覺得有些過分的安靜。
遲老太太不太喜歡外人在家裡頭進進出出的，所以除了錢嫂也沒什麼人，當年因爲這兒距離市中心遠，環境好，也便決定住在這兒。
只是，如今，老頭子去了，遲老太太，突然有些抱怨，當初就不該選在這麼一處。
老宅內空蕩蕩，她的心頭也空蕩蕩的。
遲家老二的事兒，她雖然知道的也不多，可是流言蜚語多了，什麼樣的版本都有。
她也索性爲了這個事兒問了一次林家的那小子，知道這老二和易這小子鬧了嫌隙，她也便知道事情的大概，也便不問了。
內心堆積的心思重，這身子骨也不似當初那般硬朗。
久了，人就總是習慣性的會生病。
錢嫂想要勸誡，讓老太太去醫院看看，可是老太太卻怎麼也不同意，非說，在家躺躺就沒事兒了。
看著遲老太太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錢嫂心裡急。
這纔打電話給了遲璟易，心裡想著，老太太這是憋出病來的，跟人說說話兒，估計這病就能好的快了。
……
遲璟易到老宅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夕陽剛剛沉落，還隱約的透著一層的白光，只是，視線卻已經朦朧起來了。
錢嫂正從主屋出來，院子裡種著的幾株菊花倒是開了。
“少爺，少奶奶，你們來了。”
“錢嫂，奶奶休息了嗎？”遲璟易的語氣十分的柔和，看著迎上來的錢嫂，開了口。
錢嫂的面色不太好，嘆息的朝著主屋的裡頭瞅了一瞅：“還沒，老太太的身子骨最近是越來越差了，老太太一向不服老，一直是住在樓上的，可是如今，也不知道是想通了還是怎麼了，搬到了樓下。”
遲璟易站在一旁聽著，倒是也不打斷錢嫂的低喃。
“最近老太太一直睡的早，起的又晚，整個人都不怎麼的精神，也不肯去醫院，再加上二少和安家的鬧劇，老太太覺得虧欠著安家。”
錢嫂也不瞞著，將事情說了：
“……所以和安家的老太太，也生疏了，上一會安老太太想讓安少爺來幫老太太看看，也被老太太給拒絕了。”
蘇念站在遲璟易的身邊，擡起頭瞥看了他一眼。
其實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遲老太太這是心病。
操心的事兒太多，心底擱不下，身子便跟著跨了。
遲璟易聽著客廳傳來的聲音，瞥去一眼：“有客人？”
“瞧我，忘說了，少爺，是沈老太太……”錢嫂拍了拍額頭，這才意識到，幾個人還在門口沾著，連忙，先讓兩人進屋。
……
屋子內倒是熱鬧的緊，不止沈老太太，便上還坐著一位意氣風發的老人。
花白的鬍子，不過臉上嚴謹，看不出喜怒的模樣。
對於沈老太太的嘮叨，全當左耳進右耳出。
遲老太太坐在另一頭，偶爾的插嘴說上一句，可是卻不像往日裡那幫的熱絡。
當兩人進屋，換鞋，客廳的幾個人倒是注意到門口的人影。
“奶奶，外公，外婆……”遲璟易的看著客廳內的老人，眸光中閃過一絲的詫異，不過卻是極淡的。
蘇念看著客廳的幾名長輩，也一一的喊了一聲。
遲老太太的表情沒什麼變化，冰冰冷的，說不上喜怒，不過要是細心，在遲璟易進屋的那一瞬間，遲老太太連日愁眉不展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喜色。
“丫頭，吃了飯沒？”
沈老太太的性子活絡，雖然也大概的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不過，有些東西，裝著不知道更好。
“吃了飯來的。”
蘇念站在遲璟易的一旁，回答著沈老太太的話兒，只是整個人卻忍不住繃緊了神經。
因爲，坐在沈老太太身邊的老頭兒，一直瞪著蘇念，那嚴謹的模樣，估計也沒人敢再老人家面前造次。
“你這老頭子，別這麼兇神惡煞的模樣，瞧你都把這丫頭嚇的不敢吱聲了。”
沈老太太伸手捅了捅老人的胳膊肘，沒好氣的出聲。
沈老爺子扭頭瞥了一眼沈老太太，索性將眸光給收了回來，不去瞅著蘇念。
蘇念這算是頭一回見到沈老爺子，當初和遲璟易結婚，都沒見到沈老爺子，對於這位老人，心底還是忍不住感到好奇。
不過，見到人的這會兒，蘇念還是被老人那雙犀利的眸光給瞪的一時間有些緊張。
“跟木樁子似的，都杵在那兒做什麼，既然來了，就都坐下。”
沈老爺子的聲音洪亮，他這麼一發話，遲璟易自然也就順勢拉著蘇念在一旁的沙發坐了下來。
蘇念忍不住緊緊的反握著遲璟易的手掌，手心都是虛汗。
擡起頭，望著身邊的男人，帶著疑惑的望著他，遲璟易恰好低頭看她，大掌握著她的小手，似乎讓她別太緊張。
“咳咳，沒形象！”沈老爺子瞅著兩人相握的手掌，輕咳了一聲。
蘇念面對沈老爺子害怕，可遲璟易卻是不怕的，手掌依舊明目張膽的握著蘇唸的小手，還一個勁地往自己的懷中擱，回望著沈老爺子試探的目光，脣角揚起一絲笑：“外公這次什麼時候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