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容尚可的女人,赤條條的邀請一個男人,不做作,不玩笑,如果這個男人還算正常,那他的反應該是什麼呢,聽話地將女人送到酒店?不,是乾脆將女人當了方向盤,旋轉著傾身就地正法。
陸展風輕笑一聲才道,“楊小姐怎麼忽然想跟我陸展風玩露水姻緣了?陸某花花公子一個,楊小姐確定能消受得起?”
“不過是一個男人,莫非是陸總怕了,不敢?”楊依葵勾脣相激,她今天有這個作戰計劃,他也最好對她別再客客氣氣,否則,她還真會看他不起!
女人什麼樣的心思,陸展風也心知肚明,然而浮世人生苦短,有時候心情好,配合著遊戲下人間也無妨,不過是消磨時間的玩樂,何必去挑東撿西。
“看來楊小姐這是做好心理準備了。但陸某還是要先說一句,感情這東西陸某玩不起,要是楊小姐事後覺得委屈……你也知道,陸某身邊環肥燕瘦,一個一個,可關照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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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勞關照,陸總會辦事就好。”聽不下去,也不想知道男人過去有多少風流韻事,楊依葵硬是拋出這麼僵硬的一句,繼而嘴角勾起媚笑,“前邊就有家酒店,陸總停車吧。”
晚風吹緊了人的神經,幽幽暗暗的光線似乎也在訴說著疲憊,沉沉地發著微弱的光暈。
有錢人挑客房總是要最好最大最奢侈的,這一次也不例外,豪華的總統套間,室內一早準備好了香檳紅酒和各色玫瑰,落地窗外怡人的夜景,透過望遠鏡一概蒐羅進眼底,而滿空純粹的只有稀薄的星星,不見月亮。
女人已經進了浴室,隔著暗淡的玻璃門洗漱著乾淨的處子之身,像古時給君王侍寢前的淨身般,隆重而莊嚴,可那臉上視死如歸的模樣又算怎麼回事?
楊依葵閉著眼,張開雙臂任水流衝灑向全身,只是那飄忽而沉重的心房,無異於鳳凰涅盤。
陸展風擺弄著窗臺前的望遠鏡,完全未因即將有的歡愛而有什麼興奮,比起那個,手下那臺能用來觀望浩瀚夜空的東西,倒是更誘人心。
從二十幾層的天臺往下看,路上行人較之車輛可畏少的多,或許也正是這個原因,那蹲在路邊拾撿掉了一地東西的婦人也纔有幸能入得了他陸展風的眼。
小婦人手上拿著麻布袋,蹲著,挪著,地上都是滾落的紅彤彤的番茄,嫩青的蔬菜,旁邊停著輛顫巍巍的單人自行車,車後座上也有一鼓鼓的麻袋,歪歪扭扭地折磨著車的平衡。
陸展風望著,少有興味地分析著導致小婦人遇上這一狀況的原因,大概是因爲事先的包裝繩沒有綁牢固,兩個麻袋一同倒向一邊,然後不容樂觀的情況就這麼浮現了……
小婦人瘦弱不堪,看外形不過是個小孩,小孩……陸展風腦子一頓,自己這是什麼眼,竟然會將一個小孩看成婦人,而再一細看又立刻明白幾分,小婦人的頭髮梳地太過隨意!只是隨意用髮箍將頭髮束在一塊兒了事,純粹是爲了不礙事而綁的頭髮,根本談不上絲毫美感可言,也只給人徒添幾分成熟映像。
可那頭烏髮倒是亮,竟還能反射光到這邊,是因爲恰巧跌在路燈底下的緣故?
陸展風著了迷般的看著所謂市井小人的瑣碎動作,天色這麼晚,一個人騎著輛單車出來招搖,不要告訴他她這是勤勞、是爲了生計而起早貪黑,因此就該受人追捧和稱讚,她難道就沒想過,這麼晚,在這麼一條荒蕪人煙的街道,流氓地痞也是一窩一窩的出動遊街掃蕩?
因爲女人一直背對自己,始終看不清那臉蛋,自然也說不清楚年紀,可越是這樣,陸展風就越心癢癢似得想探個清楚,於是乾脆一心盯凝起這個小丑來,看她那笨拙的動作,麻布袋子雖已給她拿疊上車,可要固住那死豬般又沉又大的兩袋東西卻是費力,女人的動作雖笨拙,卻嫺熟,而且始終不見有氣餒跺腳樣,完全一個不慌不急。
“展風,該你了。”楊依葵的聲音突地從後頭傳來,陸展風泛疙瘩似得直接冷顫一個……愚蠢的女人,竟擅自對他稱呼。
“叫陸總!”陸展風頭也不回,右眼還凝著目鏡裡已經收拾好一切的婦人,語氣冷薄。
鏡框裡的人似要逃了,可自始至終他都沒看清她長得什麼面相,楊依葵喊他“展風”……曾幾何時,那個女人也這麼喊他,或許也是因爲楊依葵的提醒,看著小婦人瘦弱的背影,他忽而覺得,她跟馨兒是那麼的像,那麼像……可活成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是馨兒!馨兒纔不會是這副尊容!馨兒也不會騎單車,更不說晚上一個人外出了,可是,他爲什麼忽地就把她看成了馨兒?
“陸總,再一會兒天可就亮了。”楊依葵收起女人的矜持,咬著脣提醒著,而一顆心也已寒成冰塊,這臭男人……不肯主動也罷,還亂撒脾氣,最低。
陸展風根本聽不見楊依葵的叫喚,視線裡,小婦人拉著車把,張望著四下的車輛,似乎想要橫穿馬路。
楊依葵見人沒反應,看看自己身上鬆垮的吊袋睡裙,終是擡腳走了過去。
都這種時候了還裝什麼清高呢,楊依葵在心裡一遍遍地勸著自幾,這場歡愛,即便全程都要自己主動……也必須拿下來!
靠近陸展風的身,楊依葵直接湊上,伸手盤在人的肩頭,摸著,蹭著,從那最上邊的襯衣釦子開始,一個個的化開,一點點的露出他那誘人而梆硬的胸膛,直到一點點的,完全拽下他那礙事的衣裳……
兩個人就這麼僵持著,誰也不管誰,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然而,忽地,“咣”一聲,楊依葵踉蹌地轉了幾個身,本來還被愛不釋手的捧著觀玩的望遠鏡也被推了倒,而推倒它的,正是原先把玩的人,而那人呢……早已經成了風,奪門而逃。
突然的突然,充滿泡沫的世界被被打散,無盡的嘲笑伴隨著泡沫紛紛揚揚,嘩啦全灑落,楊依葵進退維谷,愣愣地站著,彷彿被抽走了靈魂般,望著空蕩蕩的屋子,寬大的軟牀,幽幽的水晶燈光,目光空洞,似走肉行屍般勾脣恥笑,恥笑這整個晚上沒了自我的人,還有這一小段令人不恥的人生。
陸展風快馬加鞭地奔出酒店,來到原先小婦人所在的地方,而那街口哪裡還有人,只是地上還有些細碎的蔬菜葉子,原先的人早已沒了蹤跡……
馨兒,我知道是
你!
路燈下男人十指緊握成拳,不停地轉著身極目瞻望,臉上的汗漬在微風中慢慢冷凝,眉心的川字也漸漸涌起,男人咬牙切齒,失魂落魄。
……馨兒,就是他的馨兒!
當小婦人的臉終於對準了酒店的方向看去時,陸展風宛如遭了雷擊,剎那的驚慌失色後當即不管不顧疾步下樓追去,連電梯也不用,三五步子一併跨起,直接下了樓梯,拼了命地只要抓住那個消失多年的女人,可到頭來,竟還是轉瞬成空,彷彿方纔的一切一切都只是誰幻化出來的夢,當不得真。
是啊,他的馨兒怎麼會淪落至此!羅玟說馨兒早已搬家遠渡重洋,那剛剛出現的……又是哪國的海市蜃樓。
羅玟。最好沒有說謊,否則……
陸展風凝著黑眸,嘴角噙起冷笑。
彷彿被耍得團團轉的傻子般,十字交叉的路口處,車子行成溪流,燈光下,男人單薄的身影,久久的佇立。
“媽咪,你喜歡看貓捉老鼠還是大笨熊?”方意在電話裡問,人坐在蕭宅客廳的沙發上,盯著大電視上的動畫。
“貓捉老鼠。”方楠欣應一聲,馬上又問,“小意今天都幹什麼了?有沒有不開心?”
“沒有,可是沒有見到叔叔,那個奶奶說叔叔在忙工作,可能要晚點見小意,所以小意要多玩兩天。”
聽小傢伙心情尚可,方楠欣放了心,“那小意這兩天的課怎麼辦?不去早教園不行吧?”
“媽咪幫我請假吧,小意不去了!”小小人搖頭晃腦地宣佈著自己的決定,似乎對上學什麼的已經不感興趣。
“……”原來已經這麼厭學,聽小傢伙提到早教園語氣裡滿是不快,方楠欣不禁眉頭蹙起。
“那個豪豪哥哥太討厭了!他好會黏我,我不喜歡他!”方意接著說道,其實她不是不想去早教園的,是豪豪哥哥不讓她跟別人玩,自己還黏著她,管家公一樣!
聽小傢伙憤憤地告狀,方楠欣聽著咧咧脣,在電話裡只道,“好了,豪豪哥哥喜歡小意才黏著小意,小意不可以生氣。”
“可是豪豪哥哥粘著我他還生氣呢,他好麻煩!”她伺候不起!方意嘟嘴朝電話尖叫,小手抓在沙發上,好像抓著了孫豪的臉一般,抓著不行還擰著。
聽完後方楠欣剛要說點什麼,卻見門被敲響,忙下了牀拖沓起涼鞋走近門邊。
“小意,不可以煩哥哥哦,哥哥脾氣很差的時候小意就不要理他,讓他一個待著好了。”一邊朝電話裡講著,一邊伸手開了門。
“陸總……唔。”猝不及防,脣被堵了。
“媽咪,媽咪,是不是爸比回來了?”小小人歡快的聲音從話筒裡傳出,方楠欣反應過來,即刻奮力推拒。
“放……開!”成功逃脫開男人的蠻力,方楠欣警備著後退幾步,眼神慌慌亂顫,心跳的那麼快,臉又那麼熱。
陸展風站穩了身,眸色平平,側過身,伸手緩緩拉上門。
反鎖。
“楠欣,別逃。”陸展風張著痛苦的眼眸,望著跟前縮成一團的小兔,一步跨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