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病人家屬?”診室的門剛一打開,有醫生走了出來。
“我是,我太太情況怎樣?”顧離聞聲急忙起身,緊張的問道。
“通過B超的檢查,並沒有什麼大礙,但是,他已經見紅,並不能排除胎盤早剝離的跡象?!贬t生摘下口罩如實地說道。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請明確的告訴我,我太太和孩子是否都沒有太大的問題?!?
“並不是這樣,現在就進行保胎的治療,在八個小時之後,才能給出明確的答案?!贬t生再次如實地說道。
“怎麼會這樣?你們醫生是幹什麼的?爲什麼現在不能給出確切的結果?
難道就讓患者無休止的等下去嗎?你們這是謀財害命!”
顧離突然激動起來,不理智地對醫生大吼著。
“不是等,而是在積極地治療,希望您能理解和配合?!贬t生看了顧離一眼,語氣似乎一點都不著急。
許是見慣了這樣的家屬,更能理解他們的心情,所以她表現的一直態度和藹,心平氣和。
“還有,您可以進去看她啦,不過您最好平復一下心情,不要刺激到她的情緒,多以安慰爲主?!?
醫生走了兩步,又轉過頭提醒顧離。
顧離蹙著眉看了醫生一眼,也許醫生說的也不無道理,只是自己太沖動了。
他按了按太陽穴,與其在這裡做無謂的爭論,還不如早點回到歐陽蕊的身邊。
想到此處,他長嘆了一口氣,轉身走進病房。
病房裡,歐陽蕊閉著眼睛面色蒼白的躺在病牀上。
一雙小手輕輕地搭在小腹上。這個樣子的蕊蕊,真個讓人心疼。
顧離輕輕地踱到牀前,伸出手撫向她的眉間,那蹙起的眉,正揪痛顧離的心。
“醫生怎麼說?孩子能不能保住,?”歐陽蕊緩緩地睜開眼睛虛弱的問道。
“醫生說孩子並沒有大礙,爲了保險起見,應該住院保胎?!?
顧離沒有刻意的的瞞她,她本來就是醫生,有些事比任何人都明瞭。
“果然如此,也就是還要和時間抗爭六到八個小時,纔能有最終的結果了?!睔W陽蕊淡淡的說道。
“蕊蕊,一定會沒事的,你要相信自己,更要相信我們的孩子,他是最堅強的。”
顧離握住她的小手,把它包裹在自己的掌心,緊緊地握住。
“對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歐陽蕊忍不住哽咽起來。
這個孩子對於他們來說,是愛情的延續,更是他們白首不相離的前提。
“別擔心,蕊蕊,你不可以這樣,你要打理好你的心情,陪她一起堅強?!鳖欕x哽咽地安慰著歐陽蕊。
“啊……”歐陽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我知道,我不可以激動,更不可以放棄,我應該調整我的情緒。”
“好的,我的蕊蕊最堅強,我陪著你,一定會渡過難關的,睡吧?!?
顧離坐在牀邊輕輕地拍著歐陽蕊,哄著她入眠。
這一通折騰已經接近午夜了,緊張與驚嚇讓歐陽蕊疲憊不堪,漸漸地在顧離的安撫下,進入了夢鄉。
直到歐陽蕊已經睡熟,顧離纔想起外面的白宸慕。
當顧離打開房門時,就發現他依然坐在走廊的休息椅上。
“應該告訴你早點回去的,一時竟忘了。”顧離難得的一本正經的說道。
“無妨,回去恐怕一時半會兒也睡不著?!卑族纺降恼f道。
顧離緩緩地嘆了一口氣,坐在了白宸慕的身側。
“她還好嗎?”白宸慕悠悠的說道。
“睡了,她總是裝的很堅強,其實她的內心很脆弱。
我也不願揭穿它,她的自尊心很強,戒備心也很強,就是小的時候受了太多的委屈,我只希望用我的愛慢慢的爲她療傷。”
顧離低著頭擺弄著手指,口中這一番言語,像是說給白宸慕,又像是說給自己。
這個樣子的顧離,白宸慕還真是不常見到。
“你做的已經很好了,她應該會感受得到?!?
顧離無聲地苦笑著,隨手取出香菸,率先遞到白宸慕的面前。
白宸慕只看了一眼,輕輕地擺了一下手。
“怎麼,戒了?”顧離也不多問。
他自顧自的點燃一支,煙霧繚繞掩映著他愁眉不展的俊臉。
“你也少抽些吧,這東西解決不了問題?!卑族纺降统恋恼f道。
他不怎麼會勸人,特別是勸男人,只是習初曾經不止一次的對自己講吸菸的害處。
他在這個時候勸顧離少吸菸,應該就是對他的關心吧。
不記得有多少時候,在自己有難的時候,顧離總是義無反顧的守在身邊。
雖然他總是站在他自己的角度,幫了自己不少倒忙,但是白宸慕明白,他是真兄弟。
而自己真的從來都沒有像他一樣隨叫隨到的陪伴過。
亦或是顧離遠沒有自己的遭遇多,這也應該算作是他的幸運吧。
“這一段時間,你就在醫院安心陪護吧?!?
“可是三天之後,有一個正式的簽約儀式,是以我的名義草簽的……”
“我說過了,你只要安心陪護就可以了?!卑族纺皆俅沃厣甑?。
顧離感激地對白宸慕點點頭,身子疲憊的靠在了椅子上。
“有沒有必要通知她的家人?畢竟……”
“沒這個必要。她的父親身體不便,繼母又是勢利小人,蕊蕊小的時候,沒少受她的虐待。
結婚的時候,我媽強烈要求她的父母出席,蕊蕊才硬著頭皮邀請了他們。
也就是從那時候起,她的繼母得知釣到了金龜婿,就勢利的巴結我們。
蕊蕊早已經煩透了他們的嘴臉,現在通知他們,蕊蕊見了也是添堵。”顧離如實地說道。
“你的家人呢?也不準備告訴他們嗎?”
“是的,也不能告訴。如果這事被我媽知道可就麻煩了,她一定會跑來看個究竟。
這個孫子可是她的心肝兒,她的命、根子,她的到來除了添亂,還會給蕊蕊增添無形的壓力,總是無益的?!?
白宸慕微微頷首,顧離考慮的不無道理。
他擡腕看了一下腕錶,已經凌晨一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