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
“那糖豆是你和別的男人生的?”凌錚晟的語氣帶著嘲諷,看著她的眼神高深莫測。
諸朱從沒見過這樣惡劣的男人,爲(wèi)了證明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不惜在她痛處上踩一腳。
她沒有再說話,沉默的開始工作。
“你覺得我們利用上班時間吵架合適嗎?分分鐘耽誤我掙錢。”凌錚晟嘆息一聲,認真的說道。
“······”諸朱沉默的坐著,擡眸看著電腦屏幕,想開門出去,又怕引出他的下一步調(diào)教計劃。
沉默了好久,她忍不住低聲說道:“你可以把我趕出公司。”
她非常樂意。
“你想得美,你答應(yīng)我的,不能說話不算數(shù),我對你和糖豆那麼好,你能不能別想總想著走?”
“那這樣,過兩天我就讓我未婚夫和你一起吃個飯,這樣,我總能走了吧?”
話剛說出口,她就已經(jīng)想到了一個主意。
他都把事情挑明瞭,待在他身邊,只會自找羞辱。
“嗯,可以,我說過會幫糖豆把關(guān)。”
“把關(guān)”兩個字,就意味著他要覈實。
諸朱忐忑不安的坐在椅子裡,腦子轉(zhuǎn)動飛快。
只要能和他解除協(xié)議,她願意多費些力氣。
凌錚晟再沒說話,兩人都是按部就班的工作,然後下班回家。
諸朱一進屋,糖豆就跑了過來,懂事的遞上拖鞋。
又把凌錚晟的拖鞋遞上。
“媽媽,凌叔叔,請換鞋。”
諸朱一看就知道糖豆在想什麼,換了鞋後,擰眉一把拉過他往樓上走。
她不喜歡兒子這樣,沒有一絲童真童趣,相反是刻意的討好。
因爲(wèi)她想讓兒子幸福快樂。
什麼年齡段就成長到什麼階段。
這四年來,她從不過分引導(dǎo)。
進了房間,諸朱把糖豆放到沙發(fā)上,“糖豆,你這幾天不對勁,你和媽媽說說,發(fā)生什麼事了?”
糖豆晃著小腳,抿抿脣不說話。
“諸挺!”
糖豆一聽諸朱連他的大名都叫出來了,馬上認真的回答:“我這是在提前演練做一個乖孩子,電視上不都是這樣演的嗎?爸爸媽媽下班的時候就要給遞上拖鞋,這個連小狗狗都會做,我當(dāng)然不能不做。”
“不需要,這裡不是我們的家,凌叔叔也不是你的爸爸,你不需要演練這個。”
糖豆擠到她身旁,擡頭看著她的眼睛,“凌叔叔說你已經(jīng)給我找好了一個後爸,讓我要乖巧懂事一點,不然會被捱打捱罵。”
諸朱聽著這明顯是某個惡劣男人煽風(fēng)點火的話,氣不打一處來!
糖豆一看諸朱不悅的臉色,趕忙討好的說道:“媽媽,我會很乖的,你不要扔下我,我一定會讓新爸爸喜歡我的。”
諸朱被他的話驚住,心底涌起一股酸澀。
一把抱過糖豆,諸朱在他臉上親了親,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別聽凌叔叔亂說,媽媽不可能不要你,你以前怎麼樣就怎麼樣,媽媽找的新爸爸一定是喜歡糖豆的。”
“那他要是不喜歡我怎麼辦?你不就嫁不掉了?凌叔叔說你巴不得要嫁出去了。”
糖豆的童聲滿是認真的意味,讓人無法反駁。
諸朱頭疼的擰眉,心裡暗罵不止。
凌錚晟那個死男人,竟然和糖豆說這種話!
什麼叫她巴不得要嫁出去了?
他哪隻眼睛看到的?哪隻耳朵聽到的?
深吸一口氣,諸朱耐著性子循循誘導(dǎo):“糖豆,你看媽媽這麼漂亮,一定有很多叔叔喜歡媽媽,你說是不是?所以媽媽不會嫁不出去,這麼多年,我都沒給你找一個新爸爸,現(xiàn)在纔給你找,媽媽又怎麼會巴不得嫁人?凌叔叔是騙你的,你以後不要再相信他說的話,知道嗎?”
糖豆眼睛一轉(zhuǎn),小腦袋鑽進諸朱懷裡,悶聲悶氣的問道:“媽媽,你是不是和凌叔叔吵架了?”
“沒有,爲(wèi)什麼這麼問?”
“我看你們這幾天很少說話,你都不做飯給凌叔叔吃了,你說過,你只做飯給你喜歡的人吃,你不給凌叔叔做飯,那不就是討厭他了嗎?”
諸朱眉心一跳,她表現(xiàn)得有這麼明顯嗎?還是小孩子太過敏感?
“媽媽沒有,你多想了。”
“那媽媽下樓去做飯吧!我想吃你做的飯。”凌叔叔也喜歡,糖豆在心裡加了一句。
“好,你想吃什麼?媽媽給你做。”
“媽媽做的我都想吃。”糖豆瞇眼笑了笑,跳下沙發(fā),拉著諸朱出了房間。
廚房裡,蘭姐正在忙碌。
諸朱挽起襯衣袖子,洗乾淨(jìng)手,“蘭姐,我來吧!”
“不用,你去陪先生聊聊天,廚房的事我來就好了。”蘭姐擺擺手,極力反對。
“還是我來好了,糖豆鬧著要吃我做的菜。”
“也好,每次你做飯,先生都吃得多一些。”蘭姐點點頭,把洗乾淨(jìng)的菜裝進籃子,又準(zhǔn)備剝蒜瓣。
諸朱悶頭不語,洗乾淨(jìng)鍋開始炒菜。
做好飯菜端上餐桌,諸朱讓蘭姐去叫那一大一小吃飯。
餐桌的氣氛很安靜,凌錚晟見諸朱一直沒有開口說話,只是不停地喂糖豆吃飯,心裡有些不高興。
不就是惹怒了她而已,至於和他冷戰(zhàn)嗎?
不對!
“冷戰(zhàn)”這個詞,只適用於戀人和夫妻之間。
諸朱一直心事重重,始終沒有擡眸看凌錚晟一眼。
糖豆拿著小筷子要給凌錚晟夾菜,她連忙制止。
糖豆挪著屁股說要挨著凌錚晟坐,她也是沒有允許。
她都已經(jīng)被賣了,不能讓兒子也跟著搭進去。
凌錚晟不自在得很,他清清楚楚的看到諸朱在要求糖豆和他劃清界限,好像他是瘟疫一樣,會傳染。
他是看出來了,諸朱這是在變相反抗他呢!
估計要不是有法律擺在那裡,她會直接在飯菜裡下毒。
說不定,現(xiàn)在他吃的菜裡邊,放了法律允許範(fàn)圍內(nèi)的瀉藥。
吃完飯,諸朱便帶著糖豆上樓,禁止他和凌錚晟再接觸。
糖豆是個極其聰明的孩子,知道什麼叫兩不得罪。
諸朱一齣兒童房,他就偷偷摸摸的下樓找凌錚晟去了。
凌錚晟不喜歡糖豆這樣的牆頭草姿態(tài),更不喜歡諸朱搞什麼敵對陣營,所以他沒搭理糖豆。
他瞇著眼睛靠在沙發(fā)背上,對糖豆親親的示好恍若不察。
“凌叔叔,你生氣了?”糖豆爬上沙發(fā),趴在凌錚晟的腿上,“我偷偷下來看你的,你別生氣了。”
凌錚晟更是氣怒,把所有的錯都歸到了諸朱頭上。
孩子纔多大,就左右他的是非觀念。
怎麼當(dāng)媽的?
這樣想著,他猛地睜開眼睛。
“凌叔叔,你不生氣了?”糖豆興奮湊到他眼前,小手在他臉上撫了撫,“我媽媽平時是很溫柔的,你是不是做了讓她不開心的事?她好像都開始討厭你了。”
討厭?
這兩個字,凌錚晟敢肯定,一定是諸朱那個女人傳授給孩子的。
不止混淆是非觀,還把主觀意念強加到孩子身上,她也是夠毒的了!
“你媽媽都和你說了什麼?”
糖豆不經(jīng)諸朱同意,便全數(shù)說了,當(dāng)然也暴露了自己打小報告的本質(zhì),“她說不能相信你說的話,還說新爸爸會很喜歡我,她也不是巴不得要嫁出去。”
凌錚晟微微擰眉,胸腔一股悶氣不上不下堵在裡頭,“你把我和你說的話都告訴你媽媽了?不是說了那是我們男人之間的秘密嗎?”
他總算看出來了,這個小孩和樓上那個女人一樣,不靠譜。
糖豆飄忽著大眼睛,小聲的說道:“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信不信我說的話?”
“我信,要不然我也不會理你了。”糖豆連連點頭,就差舉起小手發(fā)誓了。
“還好你沒和你那沒良心的媽一樣。”
糖豆仰著一張小臉,眨著黑溜溜的眼睛,賊兮兮的說道:“凌叔叔,我是支持你的,要不是你有維拉妹妹,我是一定讓你當(dāng)我的新爸爸。”
“你媽媽不是也有你嗎?說不定你的那位新爸爸也有小孩。”帶著孩子的女人還想找未婚無子的男人,幾乎不可能。
“那怎麼辦?”糖豆一臉苦惱,似乎很糾結(jié)這個問題。
幼兒園的小胖就是被後爸的小孩打得眼睛淤青,他很怕他也會被打。
“不讓你媽媽找後爸不就行了。”話一說出口,凌錚晟就後悔了,那個女人要不要找男人,和他有什麼關(guān)係?
糖豆膽怯的縮在凌錚晟懷中,認真的說道:“可是糖豆想要爸爸,這樣媽媽就沒那麼辛苦了。”
凌錚晟扯了扯嘴角,這小傢伙倒是挺會疼人。
“你們現(xiàn)在住在凌叔叔家,你媽媽有什麼好辛苦的?”
“可凌叔叔又不是我的爸爸,你是維拉的爸爸,我和媽媽也不能總住在這裡,很快就要搬走的。”糖豆的小臉上滿是擔(dān)憂,彷彿在恐懼以後的生活。
“我又沒有趕你們走,是你媽媽自己想走的,你要是想留下來,當(dāng)然可以。”
多養(yǎng)一個小孩又不是什麼難事,再說他也喜歡這個小傢伙,比喜歡維拉更甚。
糖豆搖晃著腦袋,大眼睛閃爍著可憐的淚光,“不要,媽媽去哪裡我就去哪裡,這是凌叔叔的家,不是我和媽媽的家。”
他知道的,他和爸爸媽媽纔是一家人,有爸爸媽媽的地方纔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