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會過後,所有的輿論指責都指向了楊連蘇母女——
“史二少奶奶生的女兒還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果然血統很重要。”
“這個史二少奶奶就是個傻子,安安分分待在史家還能有錢分,竟然爲了個普通男人連女兒也不要了。”
“史二少奶奶孃家不是很有錢嗎?她怎麼落魄成這樣?”
“新聞裡不是說了嗎?這位史二少奶奶隨母姓,她的親生母親也是行爲不檢點,都被趕出來了。”
“難怪只能找凌太太幫忙了,要我說,這種自私的女人就該把她趕得遠遠的,尤其是她那個女兒,簡直世風日下,連自己的姐夫都不放過,也不想想凌總是什麼人。”
“••••••”
楊連蘇和夏安涼更是被人圍攻,有人往她們身上潑果汁和牛奶,還有人往她們身上砸西紅柿。
沒有一個人出手幫忙。
在濱江,沒有人會爲了一對沒有廉恥的母女去得罪凌錚晟和史家。
所謂的史二少奶奶早就是別人的妻子,和史家沒有半點關係。
一衆氣憤的羣衆發泄夠了,各自散開。
楊連蘇拉著夏安涼狼狽的回到酒店,結果還沒上樓就有酒店的工作人員通知她們退房,連行李都已經給她們拿了下來。
生平第一次受到這種待遇,心高氣傲的楊連蘇忍不住發了火:“我要投訴你們酒店,憑什麼趕人?”
“楊女士,你們住在我們酒店嚴重影響了我們的聲譽,因爲你們兩人影響整個酒店,你們覺得合適嗎?我們覺得不合適,所以請你們趕緊離開。”工作人員公事公辦的開口。
只怕現在濱江的所有酒店都不會接納這對母女入住。
提著行李出了酒店,楊連蘇一路都恍若在夢中。
她總算明白爲什麼諸朱可以那麼無情的拒絕幫忙,是她忘了權勢的重要性。
即便沒有記者會曝光證據,她也是輸定了,沒有人會爲了她這麼一個無權無勢的女人去得罪諸朱和凌錚晟。
是她的方式用錯了,或許當初她用一種對諸朱懷著愧疚的態度,現在也不會變成過街老鼠。
人就是不能太貪心,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就不要去爭,不要去搶,她一早就明白這個道理,卻因爲夏安涼打破了初衷。
不作死就不會死,是她錯了。
“媽,現在我們怎麼辦啊?”夏安涼擦著臉色黏乎乎的液體,紅著眼眶問道。
她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突然變成這樣,之後的一系列計劃看來都沒用了。
是她低估了諸朱,高看了自己。
“能怎麼辦?都是因爲你!我們能有今天的下場都是你的貪心害的!”氣怒攻心,楊連蘇開口就是不客氣的指責。
同樣是女兒,諸朱不在她身邊,也能成長得那麼好,而自己這個女兒,她從小就捧在手心,結果卻成了禍害。
看著一向疼愛自己的母親突然大聲指責自己,夏安涼氣不打一處來,“怎麼能怪我?明明是你自己太沒用,一點小事都辦不好,現在卻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我身上。”
要是她有能耐,諸朱那個女人能不認她嗎?
看著夏安涼,楊連蘇一臉痛心,“你說什麼?你這個不孝女,我爲你做的還不夠多嗎?爲了你,我是臉都丟盡了,你以爲我天生欠你的嗎?你已經二十三歲了,不是十三歲,我沒有義務總管著你。”
她本來可以安安靜靜的回美國,而不是落荒而逃,夏安涼竟然還怪她,她怎麼都無法不生氣。
冷笑一聲,夏安涼涼涼的反駁回去:“你看看別人的媽媽,哪個不是替子女謀劃將來,你看看你,除了讓我不爭不搶,唯一一次幫忙還把我害了,有你這樣的媽媽嗎?”
她身邊的朋友個個都是有家底,就她什麼都沒有。
“我也不想有你這樣的女兒,我自認不欠你什麼,你不想要我這個媽媽,你儘管不用跟著我。”夏安涼的態度徹底惹怒了楊連蘇,楊連蘇擡手就是恨恨的推開她,提著行李箱大步往前走。
“媽,你等等我!”看著她的身影越走越遠,夏安涼跺了跺腳,大喊出聲。
沒有楊連蘇,她連美國都回不去。
連連找了好幾家酒店都被拒絕入住,楊連蘇心如死灰,只能訂了一個小時後回美國的機票。
早早的到機場洗手間清理乾淨身上的狼狽,楊連蘇帶著墨鏡出來,恢復了高高在上的貴婦姿態。
讓她沒想到的是,連機場工作人員見到她們母女,都是一副鄙夷的神色,漫長的飛行時間對她們母女來說簡直就是煎熬。
雖然戴著眼罩假裝睡覺,還是沒能逃脫身邊人的議論紛紛。
“她們這是要回美國了吧?在國內丟盡了臉面就想著躲回美國了。”
“她們還敢留在國內嗎?就跟老鼠似的。”
“這麼丟人,就是回美國去也是丟人。”
“••••••”
好幾次,夏安涼都忍不住要開口和他們理論,都是被楊連蘇死死扣著手。
一路忍受白眼和鄙夷,楊連蘇母女灰溜溜的回了美國。
得知她們回國,凌錚晟和法務部打了招呼,她們這輩子是別想回國內了。
本以爲可以平靜一段時日,沒想到沒過幾天就傳來凌思明突發心臟病住院,搶救無效死亡的消息。
雖然早就知道凌思明有心臟病,但是沒想到他會走得這麼突然。
“老公,怎麼會這樣?”看著凌錚晟握著手機的手垂下,諸朱傷感的問道。
刨開凌思明的自私,他也不算惡人。
怎麼說都是自己的親人,說沒就沒了,別說凌錚晟,就是諸朱都無法接受。
“別傷心,寶寶被你的情緒影響到就不好了。”即便再傷心再難過,凌錚晟還是顧及到了諸朱的情緒。
凌思明會突然去世,是他沒有想到的。
從小那個牽著他走路,教他怎麼做人的爸爸就這麼去了另一個世界,心裡感覺空空的少了一大塊。
他很後悔沒有和凌思明打開心結,沒有說一聲,“爸,我不怪你了。”
“老公,你想哭就哭出來吧!你這樣我看著難受。”看著凌錚晟眸光黯淡,一臉悲傷的樣子,諸朱心疼得掉眼淚。
不是第一天知道凌思明有心臟病,說起來是他們忽視了凌思明。
“我沒事,過會就好。”牽強的扯了抹笑意出來,凌錚晟摟住諸朱,久久沒有再說話。
靈堂設在了殯儀館裡,本來凌錚晟想把靈堂設在凌家老宅,又怕影響到凌夫人的情緒,再說他也不想看到史賓賽母子出入凌家老宅。
凌思明一走,史賓賽母子的本性徹底露了出來,葬禮都沒結束,就安排律師過來按照遺囑分財產。
諸朱不禁替凌思明感到心寒,他選擇的家人,還在他屍骨未寒的時候就在想著自己能得多少遺產。
可悲又可笑。
諸朱甚至懷疑是他們母子把凌思明氣到病發,不怪她多想,她總覺得凌思明不會突然病發。
挽著凌錚晟的手臂,諸朱猶豫了一下,忍不住開口問道:“老公,你說是不是史賓賽母子刺激了爸爸病發啊?”
“盧子遇發給我的消息是這樣,他們母子逼爸爸離婚。”冷冷的勾了勾脣,凌錚晟一臉諷刺,“他最後死在了他的妻兒手裡,真不知道該不該替他感到悲哀。”
明明就拋棄了凌夫人,卻還要假裝情深不肯離婚,結果連命都搭進去了。
“那史賓賽他們母子也太壞了,爸還沒入土爲安,他們作爲兇手還好意思貪圖遺產。”氣憤的朝史賓賽母子站著的方向瞪了眼,諸朱擰眉看向凌錚晟,“老公,他們肯定想拿了錢就離開,我們不能這麼輕易放過他們。”
他們母子把凌思明當什麼了?
提款機嗎?
“我不會放過他們的,就是要離開,我也要讓他們像狗一樣爬著走。”冷哼了聲,凌錚晟戲謔的笑了笑,“好戲在後頭,他們得到的已經夠多,我會讓他們一分都不到。”
史賓賽母子和凌思明根本就沒有合法關係,有什麼資格繼承凌家的遺產?
知道他早有打算,諸朱沒有再多說。
葬禮一結束,看到關於史賓賽的親自鑑定報告被刊登在報紙上,諸朱終於明白凌錚晟是怎麼讓史賓賽母子一分錢都得不到。
史賓賽根本就不是凌思明的兒子,凌思明窮盡一生,直到死都不知道他辜負了結髮妻子,卻是一直在替別人養兒子,還死在了這個所謂的兒子手裡。
至始至終,最平靜的是凌夫人,她一句話也沒有說過,就那麼靜靜的看著和凌思明曾經的合影。
諸朱沒有再過問史賓賽母子會有一個什麼樣的結局,以凌錚晟的性子,不會讓他們有好下場就對了。
“孩子有六個月了吧?”凌夫人突然悠悠的開口。
乍一聽到她的話,諸朱微微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她是在和自己說話,趕忙應聲:“有六個多月了。”
這些天裡,凌夫人從未和她說過話,就是她和她說話,凌夫人都是不搭理,她會突然開口問及寶寶的問題,著實讓她意外。
“要是你爸爸能看到孩子出生,一定很高興,我知道他是真心想要當爺爺,糖豆的事,我代他向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