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下屬的電話,穆遠正跟下屬開早會,一聽到電話那頭的人說的話,惱火得差點兒掀桌子。
竟然說是跟丟了諸朱!
一衆高管見著首座上怒不可揭的男人,繃緊了神經誰也沒敢說話。
“馬上給我去找,人生地不熟的,她們母子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們都別再來見我。”
下屬戰戰兢兢的應聲。
掛斷電話,穆遠焦躁的站在窗邊,再沒了開會的心思。
好端端的怎麼會跟丟呢?
難道她發現了?
是故意躲開嗎?
而就在這時,手機再度震動起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按了接聽。
在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他大致能猜到凌錚晟是爲了什麼事。
冷笑了聲,他嘲諷的開口:“又想問我知不知道諸朱在哪兒嗎?”
“你一定知道。”電話那頭的凌錚晟篤定的說道。
穆遠眉宇間涌上一絲擔憂,苦笑了聲,“這回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的人剛剛也跟丟了,正在找。”
凌錚晟似是不相信,語氣沉了下來:“穆遠,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你還要騙我嗎?”
“信不信由你,我說了我的人正在找。”穆遠冷笑了聲,遞了個眼神給秘書示意先解散會議。。
“穆遠,你還是老老實實把地址說出來,我和諸朱是法定夫妻,不是你把她藏起來就能解除關係的。”
“凌錚晟,我說得很清楚了,我的人正在找,不信就算了。”冷哼了聲,穆遠轉身離開了會議室。
沒想到得到的是一個讓人失望的答案,凌錚晟被掛斷電話後,當下就把手機狠狠砸在了地板上。
盧子遇看了眼辦公桌後一身陰鶩氣息的男人,俯身撿起地板上剛換不到幾個小時又被砸爛的手機。
凌太太這一離開,凌錚晟身上的冷意是怎麼都控制不住。
“錚晟……”盧子遇輕喚了他一聲,剛想說什麼,就看到凌錚晟疲倦的擺了擺手,他只能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就在他起身準備離開時,凌錚晟突然開口:“告訴你的那些手下,務必把人找到,找不到就不要回來了。”
盧子遇應了聲,輕嘆了口氣轉身出了辦公室。
看著被關上的辦公室門,凌錚晟痛苦的嘶吼一聲,“啊!”
一次次的失望幾乎把他的信心消磨殆盡,他不知道還要等多久,還要找多少回才能找回諸朱。
他不是沒想過放手成全,只是心裡的那一絲絲不甘像是藤蔓一樣纏住了他的心臟,讓他無法逃脫束縛。
諸朱最想要的大概就是自由,他想確定她在一個地方好好安定生活後放手成全。
如果這是她想要的,他會給。
他在西雙版納停留了一個星期,凌錚晟還是沒有得到任何關於諸朱的信息。
期待而去,敗興而歸。
回到濱江的他只能是用工作麻痹自己思念的神經,只有忙到讓自己沒時間去想別的事,他才覺得自己是活著的。
他每天往返於公寓和公司兩點一線,諸朱離開之後,他就像個懦夫,有家都不敢回。
秘書把他的行程安排得滿滿當當,他的工作狀態恢復到婚前的高效狀態。
他不會花時間去擔心某個女人有沒有吃飯,有沒有睡覺,甚至有沒有不開心,刨去短短幾個小時的睡覺時間,他的時間全部都用在工作上。
凌錚晟覺得,要是對一個人的愛可以收回,那他一定可以變回過去那個無堅不摧的男人。
月底的慶功會,下班之後他沒有給自己安排工作,也沒有去參加慶功會,而是開著車漫無目的的往前走。
不知不覺就繞回到了別墅,他曾經和諸朱一起生活過的家。
自從諸朱離開以後,他就沒再回過這裡,一進入那個殘留有她的氣息的地方,心口就會發疼,不受控制。
凌錚晟沒有下車,也不知道下一站去往哪裡。
他轉動著小拇指上的戒指和無名指上的戒指並列,想象著和諸朱手牽手的樣子。
她連婚戒都是說拿下就拿下,想必她是把和他的婚姻也決定割捨了吧?
那爲什麼不再狠心一點直接給他離婚協議書呢?
說到底,諸朱愛他。
這一點,他無比確定。
架子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孔俊宇找他喝酒的電話。
因爲這個電話,凌錚晟漫無目的方向暫時得到截止。
趕到約定的清吧,凌錚晟朝高腳椅上坐著的孔俊宇走了過去“今天怎麼會找我喝酒?”
“怕你會一個人跑去喝,還不如我陪你。“輕嘆了口氣,孔俊宇擡手倒了杯酒放到他面前,”喝一杯,我們就找個地方吃飯去。“
“你也還沒吃飯?“微微一愣,凌錚晟不解的問道。
他是家有嬌妻的人,不像自己,回不回去都是一樣。
“孔太太罷工好幾天了,女人都有小性子,很難哄。“
“吵架了?“苦澀的笑了笑,凌錚晟淡淡的問道。
現在想來,哪怕凌太太留下來和他吵架也好過分開。
還能爭吵的話至少說明對方還在乎你。
“我和她冷戰了。”
女人怎麼會那麼在意一個男人的歷史問題呢?
凌太太因爲顧知之而離開,柳敏捕風捉影和他冷戰。
“冷戰?爲什麼?你有歷史遺留問題?”凌錚晟擡眸訝異的看著他,眼神複雜,“我一直以爲你已經全部處理好了。”
孔俊宇苦笑了聲,仰頭把杯子裡的酒一口飲盡。
“我說你抓緊時間解決,作爲過來人我告訴你,冷戰是最傷感情的了,你不是也總勸我說夫妻之間沒什麼不能說開的事嗎?”
“勸你的時候是那麼勸,可問題發生在我身上的時候,我卻不知道怎麼處理了。”
愛情真的是一道很艱難的選擇題,難怪凌錚晟會被凌太太折磨得痛不欲生。
他無法想象,如果柳敏像凌太太那樣離開,他會變成什麼樣。
一定是比凌錚晟還要頹廢吧?
“趁早說清楚,別像我一樣弄得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孔太太很理性,會耐心聽你解釋的。”看到他這這副模樣,凌錚晟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畢竟在愛情這門人生必修課上,他無疑是不合格的。
“我會和她解釋。”點點頭,孔俊宇擱下酒杯,拿過吧檯上的手機和車鑰匙,“走吧!找個地方吃飯。”
坐在副駕駛座上,孔俊宇看著左右晃動的平安符車掛件,忍不住問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什麼怎麼做?”
“就是凌太太,我看你的身上,你的東西上,到處都有凌太太的氣息,這樣日復一日的思念不痛苦嗎?你有沒有想過放手?然後期待他日的重逢?”
聽到他的話,凌錚晟苦笑了聲,他自然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我有想過,卻仍然是私心的想要一個解釋的機會。”
看著他一臉痛苦的模樣,孔俊宇無奈搖了搖頭,沒再多說。
吃完飯回到空蕩蕩的公寓,凌錚晟落寞的揚手把鑰匙扔在玻璃茶幾上,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響。
滿心的不甘和疼痛在漆黑的夜裡全都涌了出來。
他現在甚至不敢去想,如果諸朱這輩子都不願意回到他身邊,他會變成什麼樣。
這麼多年想要的一切都是唾手可得,可偏偏這樣一個好不容易得到的女人,最終還是不能陪他走過一輩子。
雖然他拼命的告訴自己,總有一天,諸朱累了就會回家,可是沒有她在身邊的日子就好像心底被掏空,只剩下一具行屍走肉。
茶幾上的手機響了起來,看著閃動的屏幕,他出神的看了一會,拿過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在看到上頭的陌生號碼時,他下意識接了起來。
“凌總,我想和做個交易。”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明顯經過變音處理的男聲。
交易?
什麼交易?
凌錚晟心底發涼,腦子不由自主的想到諸朱和糖豆有可能會出事,“什麼交易?”
“我要顧知之。”
要顧知之?
是顧家人?
“你憑什麼要顧知之?再說她不在我手上。”凌錚晟壓下心底的疑惑,心思飛轉。
顧家不會膽子大到敢要挾他,更不會開口就說要顧知之。
“我知道她在你手上,正好你的女人和兒子在我手上,這筆交易對於凌總來說可是很劃算。”話落,電話那頭傳來毛骨悚然的一記笑聲。
諸朱和糖豆在他手上?
怎麼可能?
“你讓他們和我說句話,不然我不相信。”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凌錚晟語氣平靜的說道。
“話說不了,不過可以給你發個視頻。”
看著被掛斷的手機,凌錚晟大氣都不敢出。
不到一分鐘,手機就提示有彩信進來,凌錚晟點來,在看到上頭觸目驚心的一幕時,手緊握成拳,狠狠的砸在玻璃上。
視屏中的諸朱一身衣服都是血,幾乎染紅了整件白襯衣。
糖豆也好不到哪兒去,臉部臃腫看不清楚五官。
到底是誰?
是誰敢不要命的朝他的妻兒下手?
凌錚晟怒不可遏,但還保持著最後一絲冷靜,他吧視頻發給盧子遇和孔俊宇,讓他們幫忙救人。
猛地站起身,他感覺滿目都是血紅,暈得差點站不穩。
開著車在馬路上奔馳,他依舊漫無目的,但是有了誓死追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