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安看著清溪和程沐予一起離開的背影,心中暗暗想著,這便是祖父說的,無論如何都要求得清溪姐姐幫忙的原因,音攻之術(shù)雖然很厲害,但就算能以一敵百又怎樣,唐家這些會音攻的人全都加起來,比起延庭的官兵來,實在是少得可憐。
如果今天只有自己,自己怕是根本不可能從那客棧逃出來的,更沒有辦法將靈韻姐姐從官府之中救出來。
程沐予他們一路找到當(dāng)?shù)氐母茫具@個時辰府衙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但此時裡面卻仍是一派燈火通明,看起來客棧那邊沒有抓到人的消息應(yīng)該已經(jīng)傳回來了。更多的官兵被派了出去,到處搜尋他們的蹤跡。
“主子,大牢在這邊。”暗衛(wèi)四處查探之後,前來回稟程沐予。
由暗衛(wèi)帶路,程沐予和清溪來到了這府衙的大牢。
此時的大牢之中卻已然戒備森嚴(yán),不知道他們這樣做,是爲(wèi)了防止有人劫獄,還是爲(wèi)了防止唐靈韻逃出去。
大牢只有這一個入口,如今被官兵們把守得嚴(yán)嚴(yán)實實。
“沒別的辦法,只能硬闖了。”程沐予在清溪的耳邊低聲道。
清溪沒有別的話,只是拿出了自己隨身帶著的玉笛,這支玉笛從朔寧出發(fā)的時候她就一直帶著了,延庭的官兵層層盤查,對身邊帶著琴的女子查得格外地嚴(yán)苛,但對於笛子卻好似並不在意。自己之前的那支玉笛被官兵從唐靈韻的包袱之中翻出來,他們卻一點兒都沒有起疑心。
音刃朝著守在大牢門口的官兵們襲來的時候,他們還沒有意識到究竟發(fā)生了什麼事情,只感覺一種懾人的壓迫感迎面而來,然後衣服就裂開一道口子,像是被無比鋒利的劍刃給迅速劃開。
“誰?!”有人顫著聲音喊出聲。
另一名官兵立刻道:“你們聽到了嗎?”
“笛子的聲音。”另外一人附和。
“這笛聲好古怪……”聽這聲音距離他們好像不是很遠(yuǎn),而且這笛聲聽起來也是帶著很明顯的凌厲的駭人之氣。
“我聽說唐家流落在外的那個孫女,能用笛子使出音攻,會不會……”
話還沒說完,其他官兵的心裡就已經(jīng)有了答案,肯定是她無疑了,大人不是說了嗎?在客棧裡跟唐家大小姐一起的,還有唐家二房的一位少爺,和從朔寧趕來的那位唐家流露在外的孫女,吹著笛子的人除了她,還真想不到第二個人了。
“她這是……要來劫獄?”
聽到這話,其他官兵都沒有出聲,但個個都是不由地嚴(yán)陣以待起來。
就在這時候,只見有人在他們的面前現(xiàn)了身,爲(wèi)首的是一男一女,男子抱著女子的腰,而女子的脣畔橫著一支玉笛。
果然是來劫獄的,這些官兵們抽出手中的佩刀,正要衝上前去,這可是個立功的好機(jī)會,如果抓到了唐家流露在外的這個孫女,不止是銀子,加官進(jìn)爵也是不成問題的。
但是有清溪的音攻在前,他們根本就無法靠近清溪他們,一道道的音刃朝著他們不停地射過來,他們只能本能地向後躲閃。
這是他們所有人第一次遭遇音刃的攻擊,這才明白皇帝爲(wèi)什麼會對唐家這麼忌憚,這音刃實在是刀劍什麼的都厲害得多,因爲(wèi)它是無形的,是看不見的,你擋都沒有辦法去擋。
儘管內(nèi)心裡無比渴望能抓到這個唐家流露在外的孫女,好直上青雲(yún),一步登天,但是在性命的面前,這些又算不得什麼了。在清溪音刃密集的攻擊下,那些官兵也只能一步步退開,給他們讓出了一條路。
而此時正在監(jiān)牢之中審問唐靈韻的府尹大人也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不由面色一變,耳邊聽著這氣勢迫人的笛聲,他忙對身旁候著的衙役道:“快,去看看是怎麼回事兒。”
那衙役迅速跑開了,那府尹大人便又是立刻看向唐靈韻,“是不是朔寧的那個世子妃?她來救你了?”
此時的唐靈韻已經(jīng)被他們動了刑,一直在逼問她有關(guān)於唐家其他人的下落,如果再這樣下去,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堅持得住。聽到這笛聲的瞬間,她也不由鬆了一口氣,看來許清溪不僅沒有被官府的人給抓住,還跑過來救自己了。
曾幾何時,自己多嫉妒她能以笛聲爲(wèi)刃,也抱怨過上天的不公,但是如今聽到她的笛聲,自己卻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也著實是諷刺。
不待那個衙役回來,程沐予帶著清溪就已經(jīng)闖了進(jìn)來,看到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的程沐予和清溪,那府尹大人嚇得頓時臉色蒼白,“你們……你們要幹什麼?”說話的同時,這府尹大人已經(jīng)不由自主地一步步往後面退去。他已經(jīng)把所有的官兵都派了出去,此時身邊已經(jīng)沒有更多的人保護(hù)他了,旁邊只有一個看守犯人的牢頭。
眼看著清溪走向被綁在椅子上的唐靈韻,那府尹大人也不敢上前去阻止,連府尹大人都不敢阻止,那個牢頭就更加不敢了。
清溪幫唐靈韻解開身上綁著的麻繩,此時唐靈韻的身上已經(jīng)多了很多傷,有鞭傷,也有燙傷。正如清溪猜測的那樣,抓到了唐靈韻,這府尹大人如獲至寶,連夜審問唐靈韻,想要知道唐家其他人的下落,好在皇帝面前邀功。
清溪看了看唐靈韻手腳上的鐐銬,轉(zhuǎn)頭看向幾乎已經(jīng)退到牆根的那位府尹大人,沉聲問道:“鑰匙呢?”
此時孤立無援的那府尹大人生怕清溪會對他做什麼,所以趕緊對一旁的牢頭使了個眼色,“快,把鑰匙給她。”他現(xiàn)在也不求什麼青雲(yún)直上了,只想保住自己的這一條小命就行。
那牢頭顫顫巍巍地將鑰匙遞上,清溪幫唐靈韻打開之後,便扶起她,帶著她離開,那府尹大人根本不敢上前去阻攔。
及待清溪和程沐予走出去一會兒之後,那府尹大人才如夢大醒一般,立刻快步朝牢房外面走去,只見得原本守在牢房門外的那些官兵此時心虛地低著頭不敢看他。
“一幫廢物,你們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從你們眼前這麼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