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的身影從公交車下來後，看著不遠處一棟五層公寓樓。
公寓樓的白牆已經變得灰白，上面也有許多醜陋的塗鴉，看起來建設已經有些年代。而登樓的通道是在中間。
這種公寓在現在的釜山，也不算是落伍，特別是第一批入住這種公寓的家庭肯定是家庭條件不錯的。
只是到了這個年代，高樓大廈漸漸出現，纔會顯得這種公寓樓的破敗而已。但實際上這種類型的公寓纔是現下的主流。
“不愧是李漢才刑警，早就把鑰匙準備好了。”
“我覺得你這句話好像有些奇怪，我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面吧？說得你好像認識我很久的樣子。”
“神交已久。”
李漢才無言以對。
公寓四樓五號就是案件生的地方，既然已經決定了要調查這個案件，李漢才自然是早做好了準備，說實話雖然他有期待隊裡的刑警能和他一起來調查這個案子，但其實答案他早就已經知道了，果然就不應該抱有期待纔對。
兩人站在公寓樓對面的街道上，看著亮著不少燈光的公寓。
陶鳴看了看時間還不到十點，所以想了想道：“要不要找個地方喝兩杯，等晚些在上樓。”
“啪！”
這一次李漢才並沒有覺得受傷，反而是一巴掌拍在了陶鳴後腦勺。
“呀，我已經忍你很久了。沒禮貌不說敬語也就算了，但你纔多大啊，就叫著喝兩杯了。就算你現在是擔當家長的身份，但也是個未成年……未成年！”
砰！
心臟暴擊。
陶鳴退後兩步擺出格鬥手勢，然後對比了兩人間的差距，最終陶鳴放下了手道：“我敬你四十八歲不容易，等十二年後我再來報這一拍之仇。”
不過兩人不爽歸不爽，但還是走到了公交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沉默無語一小時。
冷風一陣陣的吹來，陶鳴縮著身子雙手插在衛衣口袋裡。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心中忽然升起了一個好奇的問題。
那是在對華城案的調查時現的，被記錄於那本回憶錄裡的故事。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問吧。”
“先說好，這個問題可能會勾起你不愉快的回憶哦。”陶鳴先給李漢纔打了預防針，他的問題對於李漢纔來說，可以說是黑歷史了。
李漢才轉過頭好奇的看了他一眼，但也還是點了點頭。
“當年的華城案，好像有一名嫌疑人因爲你的原因自殺了，我想知道是爲什麼？”
霍！
李漢才瞪大了眼睛，有些驚訝的看著陶鳴，他可真沒想到陶鳴會問這個問題。
算算距離那個案子已經過去了18年了，那時候的自己還只是個小巡警。
“爲什麼會好奇這個問題呢？”李漢才聲音有些落寞的感覺，眼中充滿了傷感的情緒。
陶鳴忽然意識到這件事或許對於李漢纔來說並不是單純的案件，如果只是因爲對案件的痛心、對罪犯的仇恨，是不會露出這樣傷感的眼神。
“沒什麼，只是對這個案子有些研究和想法，所以想聽聽你的看法。畢竟你是當初親身參與了調查的警察，而且經歷比別人更多一些。”陶鳴只是單純的出於好奇，對於那個案子的研究，雖然令他心底生寒，但那好奇的心依然停止不住。
因爲陶鳴覺得很奇怪，安希妍最後被韓忠碩在漢江大橋救下這件事，本來就充滿了違和感。
如果那個惡魔真的要殺死安希妍，陶鳴認爲是沒有人可以救下來的。
很可惜的是，陶鳴並沒有收到惡魔託安希妍轉達的話語，否則就能明白一些東西。
“是嗎？你以後想成爲警察嗎？”
陶鳴毫不猶豫的吐槽道：“呵呵，看你現在偷偷摸摸出來調查的模樣，你覺得在韓國當警察是件很光榮的事嗎？”
李漢才一怔，而後苦笑道：“說得也沒錯，連玩炸彈的瘋子都在維護公理和正義，但法律卻視而不見，這個國家的警察也已經沒救了。”
陶鳴聳了聳肩，反正這和他沒什麼關係，不過聽這樣的語氣，陶鳴也確定李漢才並不在什麼審判騎士團裡。
兩人又都不說話了，過了一會李漢才突然開口回答了陶鳴先前那個問題。
半響後，陶鳴也嘆了口氣。
1986年12月14日，21歲的公司女職員在水原市的咖啡店相親完後，於晚上11:oo搭乘巴士的回家途中失蹤。7日後，被現了陳屍在稻田的田埂，現場堆積了許多芝麻，雙手被胸罩反綁，頭被蓋上緊身短褲，死因是勒死。
而相親對象正是一旁的男人，更重要的是兩人見面後現其實是認識的關係，雖然只是見過幾面，但互相都有好感。相親的感覺很好，兩人都很滿意。
但結局卻讓人悲哀，李漢才很後悔、後悔自己因爲靦腆沒有主動送女孩回家，如果當時大膽一些，更主動一些，或許這樣的悲劇就能夠避免。
隨著時間的流逝，華城案的被害人變多，但犯人一直沒有抓到。李漢才內心的痛苦也漸漸加深，對於那不知名的罪犯恨到骨子裡。
結果才生了後來導致嫌疑人自殺的事件。
“那你到底做了什麼呢？”陶鳴爲李漢才的過去感到可惜，如果不是因爲那個惡魔，或許這傢伙已經脫離了老光棍的陣營了吧，但陶鳴依然好奇他到底做了什麼。
李漢才苦笑道：“其實我什麼都沒錯，如果硬要說的話，就是講了一通大道理，然後抒了一些自己的情感和對罪犯的斥責。可能語言有些過激，但對方只是嫌疑人而已，我並沒有衝動到直接動手。”
陶鳴驚愕的看著李漢才，而後皺起了眉頭道：“所以……只是因爲你的審訊，然後當天他就在監舍自殺了？”
“嗯……”李漢才彎著身子雙手插進頭，表情有些苦悶。
陶鳴聽完了李漢才的過去，也再次產生了這個案子真是有趣的想法。
看著李漢才，陶鳴在想或許應該把自己當初的推理告訴他，雖然不一定完全正確，但在是方向上應該會有些幫助。
陶鳴估計這大叔如果解不開心結，很得孤獨終老了。
雖然即便解開心結他的年紀也太大了……
陶鳴沒有再開李漢才的玩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和選擇。雖然不知道李漢纔是怎麼在當這個刑警，但從對方現在的行爲來看，至少是一個負責任的警察。
時間緩緩流逝，兩人找了個大排檔吃了宵夜，等到凌晨o點3o分再次來到了公寓樓，並且從中間的通道向上行去。